第6章钱是人的胆
这不，一大早被花娘使唤去西市买了一大袋陈米，紧接着雨欣小姐的婢女巧巧又让他帮忙买一盒水粉……这一来一去的好几趟，忙活了一上午连水都还没喝上一口。
“奶奶的，现在把哥们当牛做马的使唤，总有一天等哥们发了财一定把玉香楼的买下来，也尝尝当大爷的滋味！”
林沐白一边穿着粗气，心里却是暗暗的想着，早就听画儿那妮子说过，那雨欣小姐长得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就是太过小气了一些，一盒绿柳斋上好的水粉光是买价就要二两银子，而她给的才二两白跑一趟不说连个铜板都没看到。
想到这儿，林沐白不免就有些不爽起来，他又想到画眉说起过雨欣小姐为人抠门，一个铜板都能搬成两个铜板来用，怪不得不受其他小姐待见真是活该。
正想的出神，林沐白只觉得耳朵一痒，回过头一看竟然是画儿这妮子正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自己。
“画儿，你怎么来了？”林沐白朝画儿身后看了看，见并没有李梦君的身影，不禁问道：“梦君姐没来？”
画儿缓步走到林沐白的身后，新嫩的小手便搭在了林沐白的肩上，然后便小脸通红的帮着林沐白揉捏起来。
还别说，经过这两天的教导，画儿的手艺渐长，因为身为女子的缘故手上力道稍微欠缺，不过那也是极为舒爽了。
看着林沐白双眼微眯享受这自己的按摩，画儿才愤愤道：“林大哥，按我说以后你就别帮巧巧他们买东西了，抠门不说使唤起人到顺手，你若是推脱不开便说是小姐让你帮忙走不开便是！”
在画儿看来，林沐白是被她和李梦君两人所救，林沐白无疑便算是自己人，现在看到林沐白被人使唤她的心里自然有些不爽。
最关键的是自从和林沐白相处了几日，听着林沐白口里的故事还有那些新奇的事儿，让画儿觉得林沐白身上似乎有着一股无法言语的魔力让整颗心儿都落在了林沐白的身上。
“一个老翁被人推下山崖为何无人出头？两个种族的男女为何能够皆为夫妇？一群大汗暴打美貌女子为何众人拍手称快？这究竟是伦理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一边帮林沐白捏的肩膀，画儿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林沐白那坏坏的声音，她不禁又偷偷瞄了一眼林沐白，也不知道林大哥是如何想出这些话来的。明明就是七个葫芦娃大战妖魔的故事愣是被他说的……
不过……这样的林大哥才是自己喜欢的呢！
林沐白不知道画儿现在的想法，却被画儿方才的话弄的心里憋屈，这就是没本钱的苦啊！
原本林沐白以为，凭着自己在后世学到的知识随随便便做娘点儿酒或者做做肥皂不说马上走上人生巅峰，那至少也能混成个富家翁。
可是当他真正沉下心来准备做事的时候才发现，一分钱还真能难倒英雄汉。
就比如酿酒，他林沐白虽然知道原理，也知道密封蒸馏的方法，可现在洪灾之际别说酿酒，好多人就连吃的都没了还怎么酿？
再说肥皂，最简单的油脂烧碱做法也需要火碱和油脂。
要知道油脂在这个年代可是高等消费品，一户普通的人家一个月也少有能吃上一顿肉的，为了时常能够沾上点儿荤腥油脂便成为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必需品。
所以在后世几乎无人喜欢的肥肉，在这个时代就成了抢手货，一般妇人割了肉之后便是将肥肉切成片炼成油然后每顿炒菜的时候放上那么一点儿而已，因此肥肉的价格比之瘦肉几乎要高上一倍，足足需要十五文一斤。
而林沐白现在的工钱一个月才一百五十文钱，如果购买成猪肉的话也就十来斤的样子，这么点儿东西别说做出成品，就连试验都不够。
最重要的是虽说有工钱，可是他林沐白上工才几天时间，如果不是有客人打赏十来个铜板他现在还是标准的穷光蛋。
因此为了筹集试验的资金，林沐白也只好牺牲自己的宝贵时间帮着楼里的小姐们顺便采买一些东西，一般二言小姐们看着林沐白跑腿的情分上都会多给上几文钱的。
只是周欣悦这个另类同样也是让林沐白帮着买东西，可钱却是计算的天衣无缝，多一文不多，少一文不少，让林沐白无疑很是伤神，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凑足一两银子开始他的发财大计？
越想越觉得窝火，哥们怎么说也是本科毕业，正儿八经的学士学位，虽然和朝堂里的学士……嗯，有那么点儿差距，但是好歹也是文化人不是？
现在脸皮不要了在清楼里当个小厮，又是端茶递水，又是跑腿迎脸的，简直特么的越混越没劲，林沐白不禁抱怨道：“难不成画儿以为我便是喜欢做那跑腿的活计么？都说男儿有三立，立身、立命、立业，可哪怕是最为简单的立身成家那也是需要不少银子的。你林大哥我如今月钱不过百十文。”
说话间，林沐白又转过头似笑非笑一脸坏样的看了看画儿，看的画儿浑身一僵，打趣道：“若是想要娶妻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算是积攒够了银钱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十四五岁成亲属于正常，当然十六七岁也尚可，可若是到了十八九岁年纪还未嫁人那便成了老小姐。
玉香楼是清楼不假，可是里面无论是老鸨还是小姐又或者婢女终究也还是女人。
作为一个女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最想的无非是有个依靠，但是楼里的小姐虽是表面光鲜艳丽因身份缘故无论是卖艺不卖身清倌人还是卖肉清倌人却不被良人所喜。
她们中最幸运的无非也就是被富商赎身充当姬妾而已。若是遇上主母心善还好，倘若是遇上心狠之辈，往往不得善终。
当然，纵然如此也算是有了一个容身之所，而更多的小姐却没那么好命。辛辛苦苦半辈子筹够了赎身钱，待赎身之后虽有结余度日却不懂生产，坐吃山空之下往往不得已之下重回清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