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什么样的人
“什么？百八十块钱？瞎了你的狗眼。”
一句话，直接让那男子当场炸裂：“老子为了买这个佛头，花了四百多万，你这个不识货的小杂种。”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给我打，狠狠打！”
几人正要动手，男子身边的OL美女却皱眉阻止：“邵鹏，算了。”
“何必跟一个小贼置气，打伤了人你也脱不了干系，东西既然没碎就放了他吧。”
“我爷爷还等着呢。”
美女一发话，刚还满脸狰狞的男子顿时没了脾气。
这白玉佛头，是他千辛万苦拖关系才买来的宝贝，就是想讨好一下谢雯正在住院的爷爷。
那是个古玩大藏家，得到他首肯再想跟谢雯拉近关系，当然就事半功倍。
没想到刚下车就被人给抢了。
他其实看到了抢劫的人并不是姜涛，只不过在谢雯面前丢人，心头邪火总得找个人出而已。
再者姜涛竟敢说他买的玉佛头只值一百块。
可想而知有多气。
但真要当着谢雯的面行凶，难免在她心里印像分降低。
于是只能忍着邪火，叫住手下，警告道：“瞎眼的东西，要不是谢雯替你说话，老子非废了你那双贼爪子。”
“走！”
态度轻蔑，高高在上，就像皇帝一样。
搁以前姜涛屁都不敢放一个，但此一时彼一时，无缘无故被人骂一顿还当成小偷。
是个人心里都不舒服。
当即便不爽回怼道：“拿个地摊货当宝，我看你才是眼瞎。”
“你特么的再说一遍试试！”邵鹏双眼暴突，梗着脖子，一脸狠戾。
姜涛也顿时气得不轻，“你的佛头，是罗甸玉机雕的地摊货，我只是实话实说。”
“小杂种你找死！”
邵鹏脸都绿了。
犹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哪个男人能容忍别人挑衅。
“邵鹏，够了没有？这是医院，不是你家。”谢雯秀眉紧皱，冷声喝止。
说完，不管邵鹏脸色青白交加，看着姜涛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说这佛头是假的，有什么证据吗？”
她当然知道邵鹏买佛头送给自己爷爷的意图，她并不喜欢邵鹏这种爱现张狂的纨绔。
但公司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把爷爷都给急病了住进医院。
邵家是公司最大的供应商，要是真把他得罪了，恐怕雪上加霜。
所以才无奈带他一起来看爷爷。
但如果佛头真是假的，那她便有了拒绝邵鹏的理由。
姜涛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谢雯，你怎么能信这种臭屌丝的话，你看看他浑身上下值两百块么？就凭他也配对我的佛头指指点点？”邵鹏眼中阴毒之色密布，紧紧盯着姜涛。
倒不是他对自己的佛头没信心，而是谢雯选择相信陌生人而不是他，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玉器在古董里，是最好鉴别的类目。”
姜涛跟邵鹏四目相对，没有丝毫退让说道：“明代因为夹在两个少数民族王朝当中，汉人备受压迫屈辱，久抑突扬所以无论是君王还是臣子性格都十分刚烈鲜明。”
“上行下效，所以代表着君子五德的玉器，就把这时代风格体现的更加强。”
“刀工粗壮浑厚有力但却不乏灵动，工艺大幅度进步，出现了浮雕、镂空做工，甚至有三层镂雕。”
“玉器表面的宝石光处理更是历代之最。”
“你好好看看那个佛头，刀工刻板无神，线条粗细一致。”
“这也就算了，那一道道刀痕里面，充满着火气，暴躁且无序，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最后一句，是把眼神挪到了谢雯身上说的。
这些话在姜涛心里自发出现，就像生而知之十分熟悉。
八成就来源于那老者的传承记忆。
但听在谢雯耳中，却是无比专业，见他问自己，竟不由自主摇头问道：“为什么？”
不止是她，表情扭曲的邵鹏这时都开始露出震惊之色，心头浮起一抹不祥。
他本以为姜涛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臭屌丝，可他的说辞却比不少大师都专业。
这……
难道他真买到假货了？
不可能啊，那可是实打实的四百万。
“因为古代的刀痕，是人工手拉的铁砣，沾金刚砂琢磨而成，是来回反复转动，所以沟底必成光滑包浆，宝气十足。”
姜涛浑身散发着强大的自信：“而你这个佛头，遍布火气，典型的机器砣，永远只会朝一个方向转动，而且转速极快导致了底部崩茬。”
“连这么基本的东西都搞不懂，还敢买玉，你眼不瞎谁瞎？”
“至于罗甸玉跟以前的和田玉之分，你这种眼里没玉的外行，说破天也不可能明白。”
一番话，如雷灌耳，喝的邵鹏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
几欲开口，但最后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并不是完全不懂，所以姜涛这么一说，让他顿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玉质他分不清。
但那不用显微镜，只需凑近便能见到沟底崩茬，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这东西，还能是古董么？
四百万打水漂倒没什么，但他差点拿个假货送给谢雯爷爷。
简直就是笑话。
刚才所有说过那些看不起姜涛的话，这一刻都变成了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犹其是谢雯那盯着姜涛，充满崇拜尊敬的眼神，更让他心底抓狂。
一腔邪火，尽数发到卖给他佛头的人身上，转身冲了出去。
咬牙切齿：“敢骗老子，我弄死你……”
几名壮汉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谢雯松了口气，感激道：“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恐怕还真甩不掉他这个包袱。”
“我叫谢雯，请教大名。”
“没什么，我不是在帮你，只是在证明我自己清白而已。”姜涛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他还得赶紧把母亲的住院费交了，这才是正事，哪怕是面对美女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见他就这么走了，谢雯美眸中神色复杂，心里隐隐还有一丝失落。
平常都是别人求着要跟她亲近，这个男人竟然不屑一顾？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时间，谢雯内心好奇重重，悄悄跟了上去。
姜涛走到交费窗口交完了钱，便来到母亲住的病房外。
正从电梯出来，便见主治医生带着护士冲进病房。
房内传来医生的声音：“19号床病人突然发病，陷入昏迷，情况十分危险立刻准备手术。”
19号床？
姜涛猛地瞪起双眼，那不是母亲的床位么？
怎么会突然发病？！
刹那间，姜涛眦目欲裂，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