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对面大楼有狙击手
枪起枪落，有脚步声从楼上楼下纷沓而至。
顾惜诺所剩的感觉就是隐约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自己掌心黏腻的痛苦的，还有混沌不清燥热。
季扬在卸庞董枪的时敏锐地发现远方有子弹射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庞董扑倒。
两个人一同滚落在楼道上，庞董扣下的枪，子弹射中不锈钢扶手穿透而过打入墙体，声音刺耳无比。
从楼下上来的人，第一时间控制住庞董。
季扬放开他，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楼上下来的人赶到的时候，季扬已经将失去知觉的顾惜诺老腰抱起。
有人打开消防通道的门让他出去，却在电梯口被人拦住。
“抱歉，警方办案，你们不能带走……”
“让开！”季扬一声怒吼，闪身进电梯。
“特种部队天狼中队正在执行任务，请不要干涉！”有人上前拦住来人。
便衣办案的军警双方僵持在电梯口。
季扬已经抱着人到了停车场。
“林叔，回香山一号别墅。”季扬抱着顾惜诺上车，对着驾驶座的人吩咐道。
林叔跟在季岩身边几十年，什么大场面都见过，自然知道眼下出了什么状况，二话不说，驱车往别墅赶。
“沐风，让医生到别墅里等着。”季扬阴沉着脸，继续道，“对面大楼有狙击手，现场的人过去看看。”
一队人，除了沐风应话，没有人敢吭声。
车子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别墅里的人都迎了出来。
季扬将人抱起，往一楼的浴室走去，一群人跟在身后，有人先一步将浴缸的水打开，有人跑进了厨房。
通体高温通红的顾惜诺被放进冰冷的浴缸。
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让她的意识有一瞬的转醒，哭嘤嘤地想要逃离这磨人的世界。
“忍一下。”季扬将她按回水里，开口哄着，语气是罕见的温柔。
“老大，水！”有人从厨房抱了七八瓶矿泉水进来。
沐风拿过一瓶，打开递给季扬，季扬接过就往顾惜诺嘴里灌。
“咳咳……咳……咳咳”猛然灌进来的冰水将她所能呼吸到的为数不多的氧气阻断。
全身湿透的顾惜诺别开脸，她现在浑身难受，不想喝水，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分不清自己在哪，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折磨。
她觉得她快要死了，热死或者冷死，总归再也没有机会活着。
“喝下去！”季扬捏着她的下巴不容反抗，继续动手灌“顾惜诺，喝下去！”
被一连灌了三瓶水的顾惜诺累得像是一身力气都给卸完，枕着季扬的手臂安静地躺在冰冷的浴缸里。
眼角的泪是她身上唯一温热的存在，也是提醒着人们她还有知觉的信号。
沐风一行人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别过脸退出浴室。
季扬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将人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别怕，我在！”
顾惜诺，我在！别怕！
终于……
顾惜诺紧握着的手掌缓缓松开，在他怀里彻底失去意识。
别墅的门铃作响，沐风从可视电话里看到来人正是他找的医生，赶紧开门让他进来。
“季队长呢？不是监视而已吗，怎么会受伤？”将医生提着医药箱进来，忙不迭地问。
“不是队长……”沐风顿了顿，“是嫂子！”
“嫂子？”蒋平提了提音量，哪来的嫂子。
“蒋平，进来。”沐风刚想解释，季扬的声音便从浴室里传出来。
沐风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先进去忙正事，“你进去吧，这事都等有空了说。”正好，他们也有正事要干。
铂尔曼酒店对面的狙击手，当天执勤的警察，举枪威胁顾惜诺的庞董，这一切都需要他们尽快搞清楚。
蒋平提着医药箱找到浴室，对眼前的情况感到惊讶。
他没看错吧，不近女色的季扬现在抱着一个女的，而且眼底尽是心疼，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季扬麽？
“什么情况这是？”他将医药箱放下，半蹲在他身侧，提升声问。
“强力致幻药，具体成分要看你的检测报告，先给她处理手上的伤。”
用发夹戳伤的掌心因为泡了水，伤口已经开始发白，她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和勇敢，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看到蛇就会吓哭的小姑娘。
蒋平也注意到了她伤口的情况，没再说话，干脆利落地拿出消毒液和纱布给她包扎。
双氧水林在伤口上泛起层层白色液泡，原本失去知觉的人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季扬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掌心打开，让蒋平能够更好地清理。
“刚刚在外面听他们叫嫂子，结婚了？”蒋平一边给顾惜诺的手缠纱布，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嗯！”季扬声音平淡无奇，并没有心情打算多说。
蒋平将纱布打结，抬头问，“什么时候的事？家里都知道？”
“今天。”季扬抱着她，想起自己下午在客厅里在她问他就不担心她泄露任务时自己调侃她的那句话，心底不由一紧。
如果再迟一点，如果她没有很冷静地将照片传回来……
他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或许……真的会守寡也说不定。
蒋平见他两个问题只回答一个，已经明了。
这人怕是偷偷瞒着家里打的报告，不然依照季家老爷子和季奶奶的脾性，怎么可能容忍他结婚得这么悄无声息。
也不知道这人用了什么方法说服领导签的结婚申请，还能配合着瞒着家里进行。
蒋平虽然好奇，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看他样子，似乎还挺重视浴缸里的人，可惜佳人脸埋在他的胸口，蒋平看得并不清晰。
“中药多久了？”
“两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有灌过几瓶水。”季扬手掌附上她的额头，体温依旧很烫。
蒋平点点头，“喝了水，流过血，血液内残留的药物成分应该不高，我抽一点回去验验看。”说着，针筒已经扎进顾惜诺手肘内侧的血管。
针头扎进去的时候，顾惜诺身体轻颤一下，季扬低头轻声安抚，“没事，别怕！”
蒋平诧异抬头……
这么温柔的季扬，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麽？
他真是越发好奇，眼前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