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那个女孩出事了
也不知道我是睡了多久,我是被冷醒的。因为是夏天,我也没有盖被子,平时不怎么觉得,就今晚,怪怪的,会被冷醒起来,而且是特别的冷那种,像是从心底里,从骨子里冷起来的。我打了个冷颤,起身准备找被子,一眼却看到窗子边有个朦胧的影子,我睡的时候没关灯没关电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停了,那个似有似无的影子,还是借着月光透过窗帘才看到的。我揉了下眼睛,以为是幻觉,这次却更加分明地看清楚是一个人的影子,只是具体看不清楚那个影子的脸,但却能感觉到那是一袭白裙子。
我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白裙子!!那是什么,那不是死了的白远芳穿的那种裙子吗?我的神经瞬间崩溃了,汗珠开始大颗大颗地从头顶滑下。我下意识地悄悄用手从后面掐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感觉得到疼。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真的不是梦。
这时一个声音飘渺地从我脑中响起,那不像是很真实的声音,但却清楚地传到我的耳中“你看得到我吗?哼,你们这些该死的男人。”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我只感到喉咙发干,一点都发不出声音。
那声音又传到我脑中“呜呜呜”的声音,似乎是低声哭泣的声音,但又那么的不具体,虚无飘渺的感觉。我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全身,我直觉到自己很想昏过去,但全身是那样的冰冷,我努力闭上眼睛,但那声音更是清晰,我听到它哼了一声,说:“明晚把吴然叫到三号房见我,不然,哼。”这时我直觉脑袋里嗡的一声,顿时一片苍白的感觉覆盖了我的大脑,我直觉自己已经昏过去了,可是,我却明明看到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我是闭着眼睛的。
那是白远芳!那张惨白的,带着诡异笑容的脸,那怨毒的眼神里透出黑黑的似雾一样的东西。毛骨悚然已经不足已说明当时的感觉,我不知道尿没尿裤子,但绝对的,我相信,当时我真的昏了过去。
等我彻底醒转过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夏日的清晨。阳光充足,洒到窗台上暖洋洋的感觉,如此地迷人。我的头很痛,电视机还开着,灯也亮着,喝过的酒瓶还在。
我拖着感觉很有些疲惫的身体到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我脸色显得很苍白,嘴也有些发青,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做,却又想不起来。
洗漱完毕后,我站到阳台上点烟,觉得自己应该清醒一下,不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忘记似的,但又真想不起。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我也懒得接,那是父亲做生意后装的电话,大多是找他的,没人会找我。
我看着阳台下,几个小朋友在阳光下的小水池边嬉戏,我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有一些自闭,从来没有在这样舒适的清晨里和小朋友玩过。
我抽完烟,电话声音又响起来,我有些烦躁,大周末的,谁TMD没事干。我提起电话,叫道:“哪个?找哪个?”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但却很急促:“是兰天吗?你没出什么事吧,那就好,那就好。”我迷糊了一下:“我会出什么事?”
“我是你吴叔,我现在在医院,那个叫李秀莹的女孩子出事了,我有点担心你,就打电话问一下。”
我顿了一下,说:“我马上过来。”
放下了电话,我心头一陈乱跳,李秀莹怎么会出事了,出的什么事?我随便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出门时,刻意将那张放在沙发枕头下的符揣到了身上。
半小时后,我到达医院,一眼就看到两辆警车停在住院部外边,那里不允许停车的,妈的,特权。
在二楼,我被吴叔拦了下来,他一把把我逮进警车,也不说话,径直开着车,开了十多分钟,到了一个比较偏避的小路边才停下,我觉得我的头脑有些乱,也不想说话。
吴叔点燃一支烟,长吸了一口,说:“你还有些什么没有说的,给我说。”
我抿了下嘴唇,没说话。吴叔递给我一支烟,说:“老子就知道你悄悄抽烟的,别装了,抽吧。”
我漠然地接过来,点燃后,熟练地吐出个烟圈,吴叔看得一脸呆,我报歉地笑了笑,说:“她,出什么事了?”
吴叔眼光落在远处,说:“她疯了,医院说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被吓疯的。”我愣了楞。
吴叔说:“昨天送回去时还好好的,半夜她母亲叫到尖叫声,冲到她睡的房间去看时,她就神志不清了。”
我说:“可能是被白天的事吓的。”
吴叔摇摇头,说:“她一直在叫着‘白远芳,你不要害我’。”
一听这个,我身体马上像过了电一样,从副座上弹起来,直接撞到了车顶。我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全想起了。
吴叔吃了一惊,按住我说:“她还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我叫道:“是不是……吴然?”
吴叔很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努力摇头,烟也扔了。
大约五分钟后,我才觉得心情平静了一些。吴叔说:“你的脸色和她一样,很难看。你相信我吗?如果相信,你就对你吴叔说。”
吴叔接着说:“另外,我告诉你,我最小的兄弟也叫吴然,就在你们学校教书。而吴然已经在昨天被我们带到了局里。”
我吃惊地看着吴叔,吴叔说:“我们在现场翻到一本日记,全部记述了她和吴然的事情,这些本不能对你说,但现在作为我们的交换。”我点点头。
吴叔继续说:“她和吴然,也就是我的最小的兄弟,成了师生恋,她疯狂地爱上吴然,吴然也没结婚。他们最后终于在一起了,她还因此怀了孕。但吴然怕这事传出去会影响到自己在学校的名声,毕竟是师生恋。再说,要是她的父母知道了,怕杀了吴然的心都有。”
我呆呆地点头,表示我懂。吴叔又递给我一支烟,他自己也点了一支。
“后来在吴然的逼迫下,她打掉了孩子。但,因此也性情大变,吴然说打掉孩子后,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懂事听话,美丽善良的女孩子,而是一个彻底的泼妇,经常跑到他的办公室无理取闹,有些老师都开始怀疑了。”
“所以,吴然终于做出了决定,和她分手。他不再理会白远芳,开始躲避她,甚至因为她,而请了长假。直到这个学期开学才回来的。他以为时间能够治愈一切,没想到白远芳还是继续缠着他,甚至以打过孩子为要挟,如果他不要她,她就要告诉父母,也要告诉学校。”
“后来呢?”我问停了停的吴叔,吴叔拿出矿泉水,递给我一瓶,他自己打开喝了两大口,抹了抹嘴说:“后来吴然没办法,只好敷衍她,但他和另一个社会上的女子交往被白远芳发现了。他们就大吵了两天,出事前两天,白远芳却突然不找吴然吵了,吴然以为她终于想通了,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我狠狠地吸着烟,只觉得在这样温暖的夏日早上,身子却一阵阵发冷。昨夜,变成了怨鬼的白远芳真的来找过我,不然,吴然是哪个狗屁,我咋会知道。
吴叔看着愣愣的我,说:“现在,你能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吗?不然你怎么知道吴然?”
我把烟头扔到车窗外,然后关好窗,觉得这样才不那么冷。我认真地看着吴叔,说:“我说了,你相信吗?”吴叔认真地点点头,以极大的信任看着我。
于是我把从昨天到河边抽烟,一直到今早所有一切都说了一遍,这时才发现,昨天半夜里那个梦,原来是如此的真切,因为,它或者根本不是一个梦。
这次,是吴叔沉默了。沉默了一支烟的时间,吴叔终于说话了:“你知道,白远芳是自尽的。你也知道,作为一个警察,不应该相信这些。可是,抛开这个警察的身份,你吴叔也活了这样些年,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灵异的事情,我只能说不怀疑但也不否定。”
我点点头,吴叔继续说:“昨天夜里,她告诉你今天要把吴然带去,不然会对你不利。这事不管是真还是假,我都必须保护你的安全。现在,我们去找王老头。”
我疑问道:“找他做什么。”
吴叔启动着车子,说:“如果,真的是那种存在,我就算是特警也是无能为力的,我要保护你和吴然,就得想尽一切办法,即使真的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