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爱情萌芽,事业生根
魏长阳听到妹妹的话之后,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是怕被母亲听到,而是懒得说了。
一段段的陈年往事瞬间浮现在魏长阳的脑海中:母亲因为第一胎生了女儿,就一直被奶奶瞧不起,被奶奶指桑骂槐甚至面对面的指责欺负,因此母亲就一直想生个儿子,可是,天不遂人愿,母亲为了生儿子求了不知道多少偏方,但是仍旧无法达成心愿。
政策比较紧,当年母亲生下魏长月的时候,就已经动了将孩子送人的心思。
只因那年魏长阳因为是女孩子没人管,家里人都在看李兰芝生孩子,魏长阳就跑到了大门口玩耍,这时候一个口渴的游方道士到了魏家门口,见小女孩很可爱,便和魏长阳说了几句话,随着魏长阳进家里讨水喝了,不知道那游方道士当时跟李兰芝说了些什么话,总之,魏长月免去了被送人的命运。
正是因为如此,后来的日子里,李兰芝总是说是魏长阳将那道士引进门,忽悠了她,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魏长月一直都觉得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午饭做的很简单,饭桌上只有魏长星才有资格吃茶叶鸡蛋,不过,魏长阳和魏长月已经习惯了,即便是简单的炒菜稀饭也吃的很满足。
吃过了饭之后,魏长阳和魏长月收拾了饭桌然后魏长月便去看书了,魏长月前些日子刚考上县一中的高一年级,过几天就该去报道了。
这个时期的这个地方,农村的初中尤其是小学,没有寒假暑假之言,只有“有特色”的只属于这片土地的“麦假”“秋假”和年假。
顾名思义,“麦假”就是麦子成熟时期,学生放假,帮家里做一些农活,当然了,很多的老师家里也是有种地的;“秋假”很明显就是每年秋收时候的假期,同样,学生和老师在这段时间也是各回各家,做一些农活。
魏长月回到房间正准备搬了椅子去院子里的枣树下面写字,毕竟家里唯一的电扇是吊扇,但是吊扇只有母亲住着的东屋里有,而弟弟长星在那边玩耍,魏长月为了安静,也只能到院子的树下写字,好歹来阵风还能吹的凉快一些。
“姐,你去哪里?”
魏长月搬着板凳,板凳上放着暑假作业和笔,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见到魏长阳的背景即将消失在大门口。
“出去随便看看。”魏长阳说完,便转过身,朝着门外去了。
农历六月末的天气,早上还算是清凉,越到中午越是热死人不偿命,白花花的太阳光打在地上,让人觉得脚底板的塑料凉鞋都有熔化的危险,更不用说没带草帽就暴露在烈日下的脑袋。
魏长阳晒得头疼,眼睛睁不开,只得眯成一条缝,任凭脑门上的汗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走到了村口的老柳树下,魏长阳站住缓了缓气,她疲倦的环视四周,那些被晒的蔫头耷拉耳的绿叶青草,毫无生机可言。
突然,一处不算是多么美的风景,甚至还有些脏的风景,进入了魏长阳的视线。
一户人家门前的斜土坡上,散落着不少的垃圾,碎头发渣子,烂纸片,破纸箱子,还有一些空瓶子等等。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了一声嘶哑的叫卖声,“头发——辫子——收头发收辫子——”
魏长阳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个主意:捡破烂。
现在这个时候,地里的庄稼还没熟,如果不去上学的话,每天在家也不过就是放牛割草喂猪,收拾家务而已,赚点外快才是最要紧的。
魏长阳知道,每个月月初母亲都去镇上的邮局柜台去取钱,那是一年都难回家一次的父亲寄回来的生活费,但是这个月,月中都要过去了,母亲去了镇上三次了,却依旧没能拿到汇款。
主意打定之后,魏长阳的心里敞亮了一些,不过,这终究算不上长久之计,她要再想个别的赚钱办法才行。
“蓉儿姑娘怎么坐在这发呆呢?”
男孩子的声音有些狡黠,并且夹杂着几分青涩,甚至还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魏长阳听闻之后,忽而扭过脸,看到了微笑着的张文兴。
瞬间,魏长阳的脑海中闪过了前一世的一幕幕,张文兴——她的同村同乡同学,原来是个调皮捣蛋的顽劣男孩,但是就这样一个平时学习成绩一团糟的男生,竟然在中考的时候考上了县一中,也就是魏长阳考上的那所高中,一直到后来考上大学,再到后来魏长阳结婚,魏长阳才从张文兴曾经送的份子钱红包里那张字条,知道了张文兴对她的倾慕。
“魏长阳,你长得跟翁美玲一样一样的,太好看了。”张文兴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透着格外清澈的目光,夹杂着几分痴笑,几分喜欢。
其实张文兴很早就在魏长阳的背后,在同学们之间这样称呼魏长阳了,他叫她小翁美玲。
张文兴尤其爱给别人起外号,总做一些调皮捣蛋的事,女生的辫子被他偷偷剪了一截,女生的白衬衫被他用钢笔水给弄脏了,或者干脆用泡泡糖把人家头发黏在一起,在人家的抽屉里放上一只癞蛤蟆,总之,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但是对魏长阳,他似乎也只是取了还不错的外号而已。
魏长阳原本想回敬几句的,可是想着前一世的经历,她又收回了视线,对张文兴不予理会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不给你使坏,那个——开学的时候一起去呗,我爸给我弄了辆新自行车,我自己做了两个竹筐挂在后座架旁边,可以帮你驮着被子行李,连你一起驮着。”张文兴的眼神有些闪烁,狡黠却又透着几分的羞赧。
若是从前的魏长阳,听到这番话,肯定是看土匪一样的眼神看张文兴,躲流氓一样的躲着跑远了,但是重生之后的魏长阳,内心是平静的,她没吭声。
沉默片刻,魏长阳站起身来,“不用了,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魏长阳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张文兴远远地望着魏长阳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失落尴尬,他的眼神里有些疑惑和落寞,他手心里的汗津津的,用力的往裤子上抹了抹,他的眼神再次落到了魏长阳的背影上,眼神里满满的不甘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