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养小白脸
林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温青青抬眼望去，就看到他搂着那个女人，一脸厌弃低看着自己。
“温青青，还想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说前段时间跟你要钱你怎么说没了，原来是出去养小白脸了。肚子都搞大了还有脸哭。妈，和这种恶心的女人讲什么理，她自己作的，自己受，走，医药费咱们不负责！”
“谁是家属！”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林然的话，“去办理住院手续！”
温青青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站着一个医生，面容冷寂，手里正拿着档案夹写着什么，修长的手指异常好看。
“我说的你没听见吗？这个贱女人养汉子，肚子被人搞大了你让我负责？”林然将气转移到那个医生身上，语气极为不佳。
那个医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冷冷勾起，“养没养汉子我不知道，但是，你们是她法律上的亲属，要么交钱，要么，把人带走。”
医生的话让林然气的瞪大了眼睛，厌恶之色更深。
“不过，有件事我想说明一下，这位患者是我们科室的病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人工授精的成果。原因是，她的丈夫是弱精病！之前女患者提供的精子，人工培育了三次，才勉强能用，现在，已经彻底死精了，也就是死精症，原因……”
那个医生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林然的下半身，又落在一旁打扮暴露的沈玉身上。意思不言而喻，是说林然纵欲过度，导致死精症。
这话让林然瞬间跳了起来，话都结巴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才没有病！”
“林然，你，你有死精症？”本来还依偎在林然怀里的沈玉猛地将他推开，满脸恶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竟是转身逃也似地跑了。
“沈玉，沈玉，你听我说啊！这个贱人冤枉我！”林然本想出去追沈玉，但是看着病床上的温青青，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反身走到她病床边，扬起手准备打她。
温青青一个闪躲，没有避开，但是那一巴掌也没落到她脸上，男医生面色冷然的站在她身前，一把抓住了林然的手，冷声道：“这里是医院！”
林然冷笑一声，说道：“好！温青青你个贱人好样的！”
婆婆李晓梅看着温青青，满脸狐疑。
“温青青，要是我儿子是死精病，那你肚子里的种是谁的？”
温青青刚要解释一开始精子存活率低，并不是没机会的事情，突然李晓梅伸手就给了温青青一巴掌，然后急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你怎么这么恶心！你肯定是找了野男人！”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温青青也没傻到让他们随意辱骂了，林然丢脸，与她何干！
“您讲话可要摸着良心！林然是弱精症，培育了精子怀孕，孩子还是他的！哪里来的野男人！您要是不信，大可以看医院的检查结果！”
李晓梅气得指着她，“你！你……”
“妈，你别跟这个贱人多说，胡说八道！温青青，你给我等着离婚吧！”林然扶着气急的李晓梅，匆匆出了病房。
温青青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门，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她为了掩饰林然的弱精症，偷偷做了人工授精的事情，原本想将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底，可是林然根本不碰她，如今事情败露，好像一下子她成了千古罪人一般。
温青青无法理解，肚子的疼痛猛然袭来，让她蜷缩起身体，呜呜哭了出来。
“哭完去办理住院手续，要么现在离开！”
冷冰冰的丝毫不带感情的话在耳边炸开，温青青疯了一般将枕头砸了过去，一切的不平都好像找到了发泄口。
她气红了眼睛，狠狠地瞪着对方，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为什么要说，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解释清楚了！如果不是你，林然怎么会恼羞成怒地离开。都是你，都是你！”
那人看着她，片刻后回了句，“为了这种男人忍受那种痛苦，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白痴！”
“关你屁事，给我滚，滚！”
温青青指着门，疯狂地大吼，眼泪糊了一脸，狼狈至极。
她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昏昏沉沉，却是嘲讽和谩骂。
当晚，她发烧四十度，险些死在急诊室里。
温青青住院一周，林然没有来过一次。她从最初的绝望到如今的心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看到押金单子上陌生人的签名，问了句，“这是谁？”
“你的主治医生，周浩！”
温青青在窗口处愣了许久，直到后面的人催促才仓皇离开。
犹豫了半天还是去了周浩的办公室，问他什么意思。
周浩看着温青青手里的押金单，很是不解地抬头问她，“不是你让我负责的吗？”
温青青一怔，一时之间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应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不用还了是吧？”
“你有钱还吗？”周浩笑了笑，神色淡漠，目光已经落回桌上的文件不再看温青青一眼。
“没有！”温青青很诚实地回答。
她的工资，前几年用来还房贷，这几年存了一些又全花在了人工授精上，现在真是所剩无几。
“走吧，女人别把自己过得那么凄惨，这个世界上不缺祥林嫂，也没人会有这个时间精力同情你！”
周浩的话很现实，也很不动听，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如同在温青青干涸的内心注入了一丝清泉，让她找到了些许力量。
是啊，她不能让自己如此绝望颓废下去，为了林然，不值。
温青青没有道谢，只是将那个押金单郑重地塞进兜里转身离开。
回到那个家的时候，被门上硕大的囍字惊住。
脑袋里有瞬间的怔楞，好像在寻找，喜从何来。很快，里面传来的嬉笑声，打断了她的晃神，温青青掏出钥匙开门，门锁没有换，似乎在等着她回来一般。
沈玉和林然坐在沙发上，相互喂着橘子，她立在门口像个傻子。
“温青青，谁让你回来的！”林然见沈玉脸色不好，立刻粗声吼了句。
温青青看着他们，突然咧嘴笑了笑，“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林然没想到温青青会变得这么无赖，指着她愣是没说出话来。
“阿然，谁来了？”李晓梅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锅鱼汤，笑眯眯地喊道，“小玉啊，快过来喝鱼汤，我孙子该饿了！”
孙子？
温青青怔怔地看着沈玉的肚子，最后一次精子提交，明明林然的检查报告上写着死精病，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就连她做人工授精的精子，都是前两次存活率极低的一点，好不容易人工培育的。
“温青青？你个瘟神为什么在这里？我警告你，你别想害我孙子！要不然，我跟你拼命！”
李晓梅指着温青青，气的身体都在发抖。温青青觉得特别搞笑，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母子两个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一模一样。
“这是我家，我回来很正常。至于我会不会害你的‘孙子’，那就看你们给出什么条件了！”温青青不急不缓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林然三人。
“温青青，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然，你还没听明白吗？这个贱女人要讹我们！”沈玉冷哼一声，极为不屑地看了温青青一眼，先前的那种紧张消失不见。
温青青笑了笑，也不否认，“是啊，这个房子首付是我出的，贷款是我还的。现在，你们明目张胆地住在这里，我收点钱，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