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谁是家属
李平一听程陆这话，下意识地就往秦清的左手看去，正好就看到老大夫一手钳着外面这层皮，一手把骨头对接起来的渗人画面。
他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缩着肩膀半天也说不出个话来，“我，我……”
程陆讽刺地扫了李平一眼，接着把目光转到了秦清的脸上。
她长长的睫毛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太疼了还是因为别的。
“好了，等我固定一下就可以包扎了！”老大夫挨个把秦清的手指骨矫正完毕，同时还清理了一些碎骨头渣子。
当秦清的手再一次被老大夫包扎的更臃肿的时候，她醒过来了。
“程陆，我……”秦清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怎么就躺在程陆的怀里了？
她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程陆。
“别动，大夫这还没弄完！”程陆阻止了秦清想要挣脱自己怀抱的动作。
李平听到秦清说话的时候，正想喊她赶紧离城路远点呢，紧接着就听到了程陆的话，他还看见明明秦清都想要站起来了，程陆却还搂着她不放。
李平觉得他就是故意这么做报复自己的！
再看看还赖在程陆怀里的秦清，李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秦清，你还不给我起来，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吵什么吵？当这里是菜市场啊！想吵给我滚出去吵！”
老大夫正因为最后这结没打好烦躁的不行，听着李平这没事找事的话，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秦清有些尴尬，再怎么说丈夫就在跟前，自己却躺在别人怀里，尤其旁边还有个大夫看着呢。
她一看到自己的左手已经被老大夫包扎好了，立即飞快地跳开，结果又是弄得一顿鸡飞狗跳。惹得老大夫又是一阵牢骚。
老大夫先是往秦清的左手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跌座屏并没有被破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但是嘴里却依旧没打算放过秦清，“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不要命了是不是？我这好不容易才帮你把指骨接好，你要是再给我来一次，我绝对不管你。”
看着秦清讪讪的神情，老大夫更是一点都不客气，“你要是真那么不喜欢自己这只手的话，干脆剁掉算了，省的一趟一趟的往我这赶！”
“对不起，我，我一定会注意的！”秦清诚恳地说道。
这老大夫虽然毒舌了点，但是仔细听来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好。这一点，她还是懂得感恩的！
“行了，之前我已经给你开过药了，吃完了那些我再给你开别的。一个星期之后再过来复诊！”老大夫头也不抬地交代道。
“是，大夫！”秦清点头。
“还有，你这脸最好也检查一下，你这两巴掌挨得可不轻。万一哪里软组织发炎引起并发症，那你这脸就毁了！”老大夫看着秦清肿得老高的脸，提醒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注意了一下这两个男人的表情，只见李平连一阵青一阵白的，就像是被抓包了一样，而另外这个男人，看着虽然冷冷的，却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
老大夫一眼就明白过来了，原来这畏畏缩缩的男人就是罪魁祸首！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秦清没有想到，老大夫竟然直言不讳地指出自己这脸是被人打得，顿时觉得难堪无比，这两天，她所有狼狈的样子都被程陆看去了。
她自嘲地想，说不定人家心里正暗暗高兴呢，毕竟以前自己曾经……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秦清尽量低着头，试图用垂下来的头发掩住脸上那些伤口。
“我可跟你说啊，这次我是给你接上了，不代表你下一次还能这么好运。你要是不小心再把手指头弄断了的话，那就不用再来找我了，该上哪儿上哪儿去！我可没本事给你二次接骨！”
老大夫这话与其说是讲给秦清听得，倒不如说是故意将给李平听的。
李平虽然听着很不爽，却也发作不得！毕竟人家老大夫也没有指名道姓说这是他弄得不是？
“嗯，我会注意的！”秦清继续点头。
“既然这样，先去把住院手术办了吧！”老大夫哒哒哒在电脑里输入了什么，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不是好了吗？怎么还要住院？”李平嚷道。
老大夫停下手中的活儿，只见他扶着眼镜上下扫了李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伤得这么重，难道不该留院观察吗？发炎了怎么办？出现并发症了怎么办？感染了怎么办？你来？”
在老大夫咄咄逼人之下，李平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秦清反应过来老大夫这是在给自己出气呢，暗暗投出一个感激的眼神。
“行了行了，赶紧办住院手续去，别挡着后面的人看病。”老大夫大手一挥，把还想说什么的李平就赶了出去。
李平不甘不愿地被推出来的时候，转头就啐了一口，咒骂道，“还专家呢，我看就是个庸医。就这么点儿伤用得着住院吗？”
李平的声音不小，而原本等在外面的病人本来就着急，之前听得他在里头吵吵嚷嚷的就很不爽了，这会儿好不容易等到老大夫把他赶出来，他还诋毁人家，这个病人就很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要走赶紧走，堵在门口算怎么回事？人家谷大夫那叫负责任，不知道就别瞎哔哔！”
“你！”李平没想到这一个两个都跟他对着干，火气是被拱得一阵一阵的往外冒。
程陆没心情去理会李平的破事，他看着秦清都疼成这样了，这家伙竟然还只顾着跟别人吵架，顿时就心下不喜。
只见他面寒如水地说，“你继续，我想带秦清去办理住院手续！”
说完程陆也不管李平如何，带着秦清径直离开。
“程陆你什么意思？”李平听着这话也顾不上跟人吵架了，回过头来就朝两人的背影嚎了一嗓子，“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可惜没人理他！
李平气得脸色铁青，却不得不跟上前面的这两个人。
当听到需要交纳一万块钱的住院押金的时候，程陆二话不说就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秦清一看这怎么行，她赶紧说道，“程陆，这押金我自己来交就行！”
“行了，不就一万块而已。等结束了你再还我就行了！”程陆根本不给秦清说话的机会，直接就示意里头的工作人员划账。
李平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程陆最后那句话，他目光闪了闪，最后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秦清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李平，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明明李平才是自己的丈夫，为什么做这一切的人却是程陆？
一路沉默，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住院部！
程陆原以为李平会主动帮秦清铺床什么的，然而他发现，李平竟然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就好像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程陆没说什么，而是走过去整理病床。
不多久就有一名护士提着一个记录册过来了。
“病人家属签字了，谁是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