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六祖慧能
在那森冷的目光注视下,憨山与丹田两人的神魂一阵战栗,那地狱之火就是残魂天生的克星。
易寒摊开手掌,掌心中冒出一朵跳动着的火苗,他的内心出现亲切的感觉,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身体中的力量虽然没有提高,但易寒却觉得,自己好像拥有了毁灭天地的能力。这种感觉就源自于,掌心中这小小的火苗。
“地狱之火?很好!就让它送你们入地狱吧!”
易寒一步一步向着憨山二人走去。二人被逼得无路可走,相视一眼后不再躲避。两人口宣佛号,盘膝坐于地下低声诵起经来。
“不跑了?那就死吧!”
易寒想起刚才差点死在这俩和尚之手,一狠心,掌中火苗飞起向着二人落去。
“当……”
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光茫闪耀,金色的大殿消失不见了。
易寒忽然发现自己还立身于六祖殿中,身体没有移动过分毫。在自己左右两边,有两尊佛像盘坐,神态正是憨山与丹田祖师二人。如不是自己身上,还燃烧着的地狱之火,易寒还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请小友手下留情,不要毁了老衲容身之处。”
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传来。易寒循声望向大殿正中盘坐的六祖慧能。那里明明是声音的来源,可现在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装神弄鬼,看我一把火烧了你。”
易寒觉得不能再等了,这里诡异的气氛让他不舒服。于是他准备将慧能的身体烧掉,找出舍利子,赶紧离开。他小心翼翼的来到慧能近前,看到没有危险发生,便抬起手掌,将手中的地狱之火,缓缓地引向慧能的身体。
“阿弥陀佛!”
随着佛号传来,只见慧能脑后出现一圈圈的光轮,浑身上下也是佛光大放。佛光照亮了大殿,映亮了夜空。远远看去,灵照寺的上空出现了一尊高大的佛像虚影,正释放着金色的佛光,整个南华城都清晰可见。
人们被眼前的异象吸引,一传十,十传百,黑压压的人群涌上了街头。
“六祖显灵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渐渐的有人开始有跪倒在地,向六祖诚心祈福。很快所有人都被感染。人们心怀震撼的跪倒在地,虔诚的参拜起来。整个南华城,惊现万人朝拜的景象。一缕缕人眼无法看见的气流,从跪拜的人们身体上飘出,飘往空中大佛脑后的光轮之中,使那光轮变得更加明亮。
而此时的易寒,气若游丝,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原来正当地狱之火,将要触及慧能身体之时,被突如奇来的佛光一照,就像遇到了洪水般,滋,的一声被浇灭了。
在火苗熄灭的瞬间,易寒一阵眩晕,无边的疲惫传来,身上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软倒在地上。他身体上的皮肤也变成了青灰色,没有一点光泽,体内的生机一点点消失。
“主人,主人,你怎么样了?”
脑海里黑莲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易寒想要回答,可连转动舌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唉!”
苍老的叹息声响起,地上的易寒凭空消失了。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灵照寺的一间禅堂里,几名黄衣僧人,正面对着上首一位盘坐的老僧。
“主持,今日发生的情况你怎么看?”
老僧没有回答,甚连眼皮都没有抬,众人静静的等待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盘坐的老僧,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一闪,紧紧盯着窗外的夜空。
“随我来。”
老僧口中快速的说道,他长身而起,率领众僧向着六祖殿赶去。众僧到达时见殿门大开,大殿之中的六祖遗体佛光普照,皆都心神震动。想抬腿进入大殿,却被佛光所阻,不能前进分毫,于是众僧便盘坐在大殿之前诵起佛经。
当易寒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的伤势已然全愈,正躺在一棵大树下,这树的样子从未见过。粗大的树干,十个人也抱不过来,树高干丈,高耸入云,蓊蓊郁郁的枝叶自然垂下,略微显厚的椭圆形叶子上挂着水珠,就像点点泪滴,还有那红色的小果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采摘。
看着这充满澎湃生机的大树,易寒体会到了自然的空灵与美。
“莲姐,这是哪里啊。”
易寒轻声呼唤道,但是却没有听到回答。
“莲姐,莲姐,你怎么不说话?你没出什么事吧?”
易寒有些焦急,生怕因为自己,让莲姐受到伤害。
“施主不用担心,她没事。”
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易寒心里一惊,只见面前的古树下,不知何时盘坐着一名僧人,细看之下正是慧能。
“啊!”
压下心中的惊慌,易寒连忙客客气气的对慧能说道。
“大师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刚才一定是你救了我吧。”
看见慧能笑吟吟的点头,易寒一颗悬起的心这才放下。
“多谢大师相救,我现在可以离开吗?大师可否送我回去。”
慧能依然不语,轻轻的摇了摇头。
易寒一颗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我先前虽然多有冒犯,大师既然肯出手相救,为何又不肯让我离去?难道大师要将我一直留在这里?”
当看见慧能又笑吟吟的点了点头。易寒心底的怒火,蹭的串起老高。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一时忍不住大喝道。
“秃驴,要杀就杀,有屁就放,不要吞吞吐吐的,小爷事多了,没时间和你耗着!”
也许没想到易寒会如此粗鲁,慧能的笑容僵在脸上,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出言不逊,理当受罚。”
说完,不等易寒说话,便一指点在他的眉心。
又是一阵眩晕的感觉出现,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易寒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附生、恐怖的地方。
这里正经历着一场世界末日。只见天空一片赤红,降下无数陨石,一时间天崩地裂,岩浆喷发,海水倒灌。天上,人间生灵涂炭,珍禽异兽全部死绝。大地碎裂成七块,海洋被分隔为五片。
“灭世之罚?”
易寒恍然想到,玛赫曾提到的灭世之罚,他一时心中震惊不已。
易寒仿佛是一个旁观者,超然于世外,灾难没有对他造成一点伤害,他只是亲眼见证了发生的一切!
眼看世界将要毁灭,天魔出现了,他化身巨人,将天撑高,将地踏远,自化身驱,以血肉修补破损的世界,神魂自灭平息天道的惩罚。
在天魔消亡的瞬间,天罚也消失了。但是没人注意到,天魔的一缕神魂,悄悄地遁入地下,消失不见了。
“是天魔拯救了玄黄大陆!但为何玉皇还要说,轮回之地是因天魔导致的?”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易寒在天地间又飘飘荡荡几万年,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这一日他飘到一座山中,发现一个小孩背着一捆柴,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十一二岁的单溥身体,被压的快要贴到地上。忽然小孩脚下一滑,向着山涯下滚落而去。就在这时,忽然出现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托起。当他睁开吓得紧闭的双眼时,一位坐在黑色莲台之上的黑衣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天魔!”
易寒麻木的神情一震。
天魔将小孩收为弟子后,不久之后便离开了。修炼是枯燥的,转眼间五干年一晃而过。当小孩寿元将尽,修为再难寸进,他也没能再见师傅一面,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就这样,也许经过了万世轮回。这一世一位僧人写下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佛家偈语,流传于干古,万世留名!并建立禅教传承至今,被世人尊为佛门六祖。坐化于南华城灵照寺中,留下一具干年不腐的肉身。
“什么?天魔的徒弟,竟然是慧能?”
易寒惊讶万分。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传来,易寒发现自己又立身于那高大的树下,仿佛从未离开,而眼中却流露出经历万事的沧桑。
此时慧能面露微笑,站在那高大的菩提树下。在易寒惊讶的目光中,缓缓的拜倒在他脚下。
“拜见师尊!”
慧能语调真挚,感人肺腑。而后他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一颗椭圆形的黑色珠子,静静的飞到易寒面前,飞进他的眉心。
“往事故兮,皆如梦,佛颜一怒,为成魔,业果红尘,终归灭,唯有不变,是真情,惊天之威,震神明,化身鸿无,入凡尘,强者归来,领苍穹。”
慧能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他的气息完全消失了,忽然一块古朴的古玉落下,飘落至易寒面前,他伸手接住。
忽然又是一阵眩晕感传来,易寒发现自己又站在了六祖殿中。
“主人,主人你还好吗?”
黑莲激动的声音响起,将易寒从久远的历史长河中,拉了回来。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易寒苍桑的语气让黑莲一愣,不过她没再说什么,小心的将力量传给主人。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八名僧人迈步进了六祖殿中。
“阿弥陀佛,你是何人?深夜造访灵照寺,有何目的?”
一僧人口气不善的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