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高考
1999年7月7日。
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半，伟业高中作为石市十六个考点之一，迎来了高考的第一场考试。
祝旭拿到语文考卷后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确认自己手中的考卷和前世的一模一样后，开始不慌不忙地答题。
他的每一个字都是标准的宋体，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自己在后来一个月的时间里斟酌再三才确定下来的。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满分、满分、满分、满分。
他要做第一个满分高考状元的唯一阻力就是语文作文，可惜，作文分数的不可预知性太强了，所以他才要从给批卷老师的第一印象开始。
先用漂亮工整的字体，和得体讲究的标点符号让批卷老师在繁复的工作中眼前一亮。然后，只要自己的作文能够做到以下几点：构思精巧、主题明确、思路严谨、层次清晰、词汇精美。那么一篇近满分的作文便隐隐呈现了出来。
更何况祝旭可是花费了大把时间提前已经创作了好了本场考试的作文。为了满分，祝旭一个错字都不能有，一处涂改都不允许存在。能够杜绝了任何微不足道的失误，应该就是完美了吧。
99年的高考作文题目是假如记忆可以移植。
祝旭在用极小的篇幅描写了获悉记忆可以移植的消息后作者的心情后，从根本上讨论记忆移植的可行性和带来的后果。
通过论证将李白的记忆移植给某人，某人也成不了李白的例子，来说明环境和人的性格决定了人生的轨迹和命运。
又通过论证个人的命运和社会的发展进步之间的关系，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人类不需要记忆移植。
整篇作文的结构，都借鉴了某个名家短篇，重新组织了辞藻、论点论据，其间还引入了一些掷地有声的当代伟人的名言名句相佐。
两个半小时对于祝旭来说，堪堪够用，可见他对待语文这一科的看重。题目全部答完，从头做了一遍检查，收卷的时间到了。
长吁一口气，祝旭心说自己该努力的地方已经尽力而为了，剩下的就看命运的眷顾了。
走出考场大门，祝妈妈和文婧的妈妈苏妍丽早就侯在一边了。
两个女孩子看向祝旭的眼睛亮晶晶的，当她们打开试卷的那一刻，几乎都愣住了。祝旭给他们的那份绝密高考模拟试卷，几乎就是眼前试卷中最具有难度那些题目的克隆版本啊。
文婧着急的有些想哭，当初祝旭再三提示作文的重要性，结果她应了一声就过去了，现在好了，语文考试，她整个就卡在了作文上。
水严颜也是有些不敢相信，同时又庆幸，她在祝旭老婆婆一般的日日唠叨下写过一篇看得过去的作文。
从考场出来，水严颜的妈妈沈欣梦都没和周围的同学以及家长打招呼，自顾冷漠地将水严颜拉到自己的日本进口小轿车上，开走了。
水严颜望着一直看着她的祝旭，有一肚子话想说，她想知道为什么他们练习过的模拟试卷竟然会有百分之四十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
祝旭不知道水严颜的妈妈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来看自己，讨厌、厌恶，总之很复杂，好像自己是一个偷了他们家宝贝的贼。
祝雪绒和苏妍丽已经认识了，两个人聊的很开心。
祝旭和文婧被自己的妈妈召集到身边，苏妍丽说：“祝妈妈，干脆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文婧好为自己妈妈这个英明神武的决定开心。
祝雪绒说：“好啊，中午我们请客吧。”
“不要不要，你家祝旭保护过我家文婧呢，今天这顿饭就当我们的感谢了。”
祝雪绒当然不知道自己儿子见义勇为的事情，既然儿子没跟她说，她也不去追问。
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饭庄，两家四个人找了一个包厢。
苏妍丽大有不把饭店最好的饭菜端上来，就不算是能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还不时给祝旭夹菜，让文婧把好吃的菜肴都摆放到祝旭手边儿。
祝雪绒是典型的心思细腻的南方人，再说了，就算一个大老粗，也能看出来对方母女是对自己的儿子有好感啊。
祝雪绒也喜欢文婧这个女孩子，身材匀称，开开朗朗的，开口一笑能看到满嘴整齐洁白的牙齿。
“文婧回家说，你做的上海菜特别好吃，以后我们两家要多走动。我的鲁菜烧的也不错，我们可以互相交流的。”
“好啊，等文婧祝旭高考结束。请你们到我家去做客。我们家在南郊农村，可以吃到自己种的水果蔬菜。”
文婧想在祝妈妈面前表现的淑女一点，吃饭一小口一小口的。
祝旭则不然，早就饿了，一双筷子舞的飞快，神一样的速度。
吃过饭，祝雪绒和苏妍丽出去抢着买单去了。
文婧满是遗憾的问：“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你的模拟试卷几乎和考卷一模一样呢？”
“你的试卷是从哪里来的？”
“你说，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了我们要考试的内容？”
祝旭无奈：“是，我是提前知道了考试的内容，我偷了高考试卷。”
祝旭一副苦恼的表情：“你信吗？我一天都在学校里呆着，我去哪儿弄到高考试卷，更没办法得知考试的内容了不是？我只是觉得今年有可能会考这些东西，只是猜测。很幸运，我猜的题准确率达到了百分之四十。可你也不能忘了还有百分之六十是完全猜错了的呀。”
“你别混淆话题，就算是百分之四十，可这百分之四十完全是非常生僻的好不好，另外百分之六十就算没有你的模拟试卷，我也能答得八九不离十。”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祝旭让文婧怼的不轻。
无话可说了，祝旭干脆耍赖撒泼：“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大可以报警给我抓起来好了。”
文婧早翻开了她的包包：“我可没那功夫，还是抓紧时间将我们之前模拟的那些内容再复习一遍吧。祝旭，你告诉我，下午的考试内容会不会还有百分之四十的相似之处？”
祝旭总不能说是的，你赶紧复习一下吧。
他彻底被打败了：“我怎么知道，只是模拟而已，又不是真的试卷。”
看着祝旭促狭的摸样，文婧呵呵笑着，不无得意地说：“你最好祈祷你的模拟试卷能猜中考题，要不然耽误了我上大学，我赖你们家一辈子。”
水严颜直接被拉到了石市最高档的一架餐厅，水严颜从始至终都没有问为什么来这儿之类的话，沈欣梦已经计划好了，她问也白问。
走进豪华的旋转餐厅，里面赫然坐着水严颜的爸爸水兴建和甄小伟一家人。
“叔叔好，阿姨好。”水严颜半鞠躬给对方打过招呼，在老妈的安排下做到了甄小伟的身边。
甄小伟在他爸爸的眼皮子低下乖的像个兔宝宝，大哥哥一样很谦虚地询问水严颜考的怎么样，发挥的好不好之类的话题。
甄大伟应该是对自己儿子的表现很满意，打量着甄小伟和水严颜这一对儿金童玉女不住点头。
甄小伟的妈妈李媛拉着沈欣梦坐下，说她们中年妇女之间的那些事情，某某地方新开了一家发廊，做的头发超棒，某某地方新开了一家女装店……
生意上的事情，甄大伟是不会和水兴建在饭桌上谈的，他和水兴建两家人坐在旋转餐厅里吃饭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甄书记和某某在哪个地方吃饭，这样的消息半个小时内就能传到应该知道的那些人耳朵里。
水严颜讨厌甄小伟，讨厌他的故作姿态，装乖卖弄。
水严颜恨自己，讨厌一个人还不能说出来，还要装腔作势地配合这里的每一个人演好自己的角色。
甄大伟说：“我们赶紧上菜，严颜下午还要考试，耽搁不得。”
沈欣梦说：“不急，我们两家好不容易在一起吃顿饭。”
李媛对旁边的服务员说：“让你们大厨把那个汤熬够时间，要不然营养是出不来的。”
甄大伟看了眼无奈之举的水兴建，笑着对甄小伟妈妈说：“你们女人想事情总是只看眼前，吃饭什么时候都行，汤哪天不能喝？严颜高考这辈子就此一次，孰重孰轻还分不清楚吗？”
一直到下午考试进场最后十分钟，沈欣梦才匆匆忙忙地给水严颜送了过来。
祝旭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能看着文靖一把拉着水严颜往教室跑去。
之后几天，都是这样，在沈欣梦的严防死守下，祝旭根本没机会接近水严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