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卖香
阳春三月，风光正好。
栖霞山下，人流如织，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美女，买一炷高香吧！上等的松子制作而成，道家专用，很灵验的。”
山脚下，马路边，方宁屁股下坐着一个小马扎，见一个美女独自一人从他面前经过，他连忙扯开嗓子叫道。
栖霞山风景好，上面有一座五仙观，游玩行人犹如过江之鲫，来都来了，顺便祈个福许个愿，自然免不了上一柱高香。
方宁给五仙观算过，单单‘香火’这笔生意，五仙观每月要赚上百万，因为上面的高香太贵了，一炷高香要五十块。
方宁很眼红，也看见了商机，于是就在山脚下摆了一个地摊，专做高香生意。
进价九块，卖二十块，每单赚十一块。
“多少钱？”陈子欣停下脚步，顿了一下问道。
她只是想一个人散散步，缓解一下烦闷的心情，没有打算买香，因为她是一个无神论者，不信鬼鬼神神那一套，但人在无助迷茫的时候，信念往往并不是那么坚定。
“二十块钱！很便宜的，山上买的话，要五十。”方宁笑道，表现的很热情，露出两排白牙。
“给我一炷！”
陈子欣从小坤包里掏出钱包，拿了二十块钱给方宁。
“好嘞！你拿好！”
方宁接过钱，顺手拿了一炷高香给陈子欣。
算上这单生意，今天已经做成十三单生意了，卖出二十一炷高香，赚了两百多，粗略算下来，一个月能赚一两万。
“这钱好赚啊！”
方宁心情大好，干劲十足，每个路过的行人，他都要热情招呼一声。
其实，他在这里摆摊时间不长，才摆了七八天左右，然而生意却很好，陈子欣走后不久，方宁又卖出了两炷高香。
而另一边，陈子欣拿着高香，来到了五仙观。
五仙观游客行人众多，正门大院中央，青烟袅袅，竖着一大堆高香，有的人双手合十许愿，有的人则跪拜在地祈福，求发财，求平安……众生百态，尽显于此。
“如果真的有神仙，求求你们，保佑我妈妈身体健康！”陈子欣站在五仙观门口，有些被眼前的场景感染，心里默念一句，迈步向前走出，打算点燃手中高香，祈求神仙福佑。
“站住！”
突然，从边上走出了两个小道士，拦住陈子欣道：“这位美女，我们五仙观不受外香，你要是想烧香，必须在我观购买。”
不受外香？
陈子欣一怔，神仙还挑食？
“为什么？我这也是高香，为什么不能烧？你们道观也太功利了吧！”陈子欣微微有些生气，她倒不是在乎那点钱，而是两个小道士的行为让她有些气愤。
道士也算是出家人，怎么可以这么功利？
“五仙观供奉的是五老仙，已经习惯了我观特制的高香，你拿着外香进来，按照规矩，不许在我观烧。”两个小道士态度很强硬，寸步不让。
“你们……”陈子欣气的脸色难看。
而这时，一位中年胖道士走了过来，笑道：“没事，没事，既然姑娘想要烧自己的高香，进去便是，但本观神仙不受外香，只怕姑娘祈求之事不会灵验。”
“灵不灵验，与你们无关！”陈子欣冷哼一声，迈步走进道观，她本来就不信鬼神这一套，心情又被这几个道士搞的很差，哪还会在乎灵不灵验？
“又是那小子！我前两天警告过他了，不许在山下卖香，他居然还敢来！”
等陈子欣走远后，中年胖道士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说道。
虽然方宁一个人影响不了道观生意，但怕就怕在有人效仿跟风，形成规模，若山下是一片摆摊卖香的小贩，这山上的生意怎么做？
“师父，我们怎么做？”一个小道士问道。
“打！”
中年胖道士哼了一声，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
谁动了我的蛋糕，我就要了谁的命！
“师父，我们这就去。”
两个小道士嘿嘿冷笑，转身就往山下去，但刚走两步却被中年胖道士叫了回来。
“笨蛋，回去换一身衣服！”
“……”
两个小道士一愣，随即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副窘态。
不过，中年胖道士说的很有道理，出家人怎么能像黑社会一样呢？穿这身道袍出去打人，多影响道观形象？
两个小道士没有多少犹豫，返身回到住处，换了牛仔裤和长衫。
再一看，哪里是小道士，分明就是社会上混的小青年！
两人下山后，很快发现了在路边摆摊的方宁，彼此对视一眼，发出几声冷笑，快步向方宁地摊走去。
“两位……呃，山上的高香卖完了？你们也想买香？”
两个小道士刚到摊位前，方宁觉得有点眼熟，随即认了出来，这不是五仙观里的小道士吗？他可是在五仙观踩过点的，里面几个道士，他不敢说都是认识，但绝大多数都能认出来。
“我买你妹！”
两个小道士二话不说，几脚把方宁的摊位给踹了，高香断了一地。
“妈的，你们干什么？”方宁瞪眼喝道。
这些高香都是钱呐！
这几十炷香就是几百块，他今天算是白忙活了。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前两天不是有人警告过你了吗？这里不许卖香！”两个小道士砸完摊子，还不罢休，一左一右向方宁欺身过来。
“这里又不是你们道观的地盘，我在这里摆摊，城管都不管，你们管得着？”方宁不禁向后退了两小步，这两个小道士身材比他魁梧，打起架来，肯定是他吃亏，但涉及自身利益，他必须据理力争。
“城管不管，我们管！”
“不给你小子一点教训，你小子永远不会长记性！”
两个小道士抓住方宁的衣领，把方宁放倒在地，然后一顿拳打脚踢，方宁身体蜷缩，双手护手，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打了大概一两分钟，见围观的人多了，这两个小道士才扬长而去，并放下狠话，方宁以后敢来，他们见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