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心生怜悯
“小姐，快回去吧，要不然粥都凉了。”红袖开口劝道。
“好。”苏月漓点了点头，举步了厨房。
两人一路往回走，苏月漓忽然发现前方墙边的角落里似是藏了个人，走近细看时吃了一惊。
这人正是刚刚逃出厨房的小贼！
红袖顿时如临大敌，连连上前几步将苏月漓挡在了身后，“你这小贼，离我家小姐远一点！”
“这么凶做什么。”苏月漓眉头微皱，不轻不重的呵斥了一句。
她此时才来得及细看这个小贼，一副稚气未脱的孩童模样，一身衣服破破烂烂，一眼看去身上还有许多结了痂的伤口和疤痕，很是可怜。
小贼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眨着一双大眼睛巴巴的望着苏月漓，双唇微张，似是轻声说着什么。
苏月漓想要俯下身去细听，却被红袖拦住，“小姐我们快走吧，这小贼脏兮兮的，搞不好身上还带着什么病，万一您染上可就不好了。”
“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么？”苏月漓眉梢一挑，辞色严厉了起来。
她很主张人人平等的观念，所谓的出身不过就如同身上的一块胎记，既不能代表过去也不能决定未来，张嘴闭嘴只提身份的人多半是见识短浅鼠目寸光之辈。
“小姐，这小贼最会装可怜趁机偷东西，您小心上当。”红袖被小姐训了一句，委委屈屈的说道。
苏月漓不理她，俯下身去凑近了那个小贼，柔声说道，“你说什么，姐姐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次可好？”
那小贼当真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她听清了，“饿。”
苏月漓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转身从红袖端着的托盘中拿过粥碗，递到了小贼的面前，“粥还是热的，快喝了吧。”
小贼眨着眼睛，满脸都是警惕。
他过惯了没人疼没人爱，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日子，如今忽然有个人待自己如此温柔，他只觉得不适应。
苏月漓倒是很有耐心，他不将碗接过去，她就一直稳稳的端着，直端得手腕发酸，那小贼才总算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接过粥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很多天没吃饱饭了吧。”苏月漓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更觉心疼，“红袖，你去厨房要几个馒头，若是没有馒头就要饭菜，一碗稀粥不够他吃。”
“小姐，这粥可是您要自己吃的，如今怎么还给了他。”红袖站着没动，不情愿的抱怨道。
“他都饿成这个样子了，自然是让他先吃。”苏月漓说道，声音清冷，“让你去就快去，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不成？”
红袖见小姐似是动了真怒，不敢再顶嘴，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厨房去拿吃的。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小贼便将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碗底连个米粒也没剩。
苏月漓也不嫌他脏，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问道，“他们说你偷东西，是真的么？”
这个厨子们口中厚颜无耻的惯偷一瞬间红了脸，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饿。”
苏月漓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抚过他手臂上的一道伤疤，心疼的问道，“这么多伤疤，都是他们抓你的时候打的？”
小贼眉眼低垂一言不发，算是默认。
苏月漓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这些人下手也真是，怎么舍得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这时红袖回来，手中端了几个馒头。
“小姐。”她嘟着嘴，不情不愿的将白馒头递了过来。
苏月漓不与她计较，伸手将小贼拉了起来。
“小姐！他……”红袖吃了一惊，出言想要阻止，“他脏”这两个字还未出口，便感受到了自家小姐凌厉如刀的目光。
“够了。”苏月漓冷声说道。
红袖眉眼低垂，退了一步。
“跟姐姐去房里吃吧。”苏月漓转头看向那个小贼，柔和的说道。
小贼的目光瞟向冷着脸的红袖，又看了看温和的苏月漓，最终落在了雪白的馒头上，重重的点了点头。
几人回到房中，小贼拿起馒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小姐，那馒头本有一个是特地给你拿的。”红袖拉了拉苏月漓的袖子说道。
红袖心疼小姐将粥给了小贼后自己便只剩下了小菜，要馒头时特地给小姐也要了一个，可这小贼吃得起劲，眼看着便要将馒头全都吃完，哪里还有小姐的份？
“没事，他饿成这个样子，大概是许久不曾吃饱饭了，让他吃吧。”苏月漓看向他的目光尽是温柔。
红袖无奈，只得多言。
“可吃饱了？”苏月漓见小贼吃完，笑眯眯的问道。
“嗯。”小贼一边点头，一边抬起袖子擦嘴。
“红袖，带他下去洗个澡吧，总这么脏兮兮的成何体统。”苏月漓转头吩咐道。
“小姐，不必多此一举了吧。”红袖劝道，“您今日给他洗的再干净，他一出去还不是搞得一身脏秽。”
“这有什么多此一举的？”苏月漓挑了挑眉梢，“脏了就再洗啊。”
“小姐，您不会是想将这小贼留在身边吧！”红袖这才听懂小姐的意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有何不可？”苏月漓反问。
“这……”红袖看了看小贼又看了看小姐，一时之间还真有些语塞。
“你一个劲的阻拦，却连个理由都给不出。”苏月漓没好气的说道，“带他下去洗澡吧。”
“不行！”红袖一向听话，今日却是出奇的固执，“小姐您身边有不缺人，非要将他留在身边做什么？”她不解的问道。
“顾陵如今也不小了，该给他出去找个活干独当一面了。”苏月漓想了想说道，“他顶替顾陵不是正好。”
“他怎么能和顾陵一样！”红袖连声音都有些尖利。
苏月漓眉头紧皱。
她从小受宠，说一不二，如今心生怜悯想将一个孩子留在身边，容不得别人阻拦，若非是红袖与她关系实在亲近，只怕她今日早已翻脸了。
“小姐，红袖姐姐，你们在说我么？”正当此时，顾陵走进了门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