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签字画押
王柱生活这么多年，还就从来没跟他要过钱，就算娶媳妇的时候都是如此！
“是啊，不翻新房子这一场大雨，我们就没家了啊。”王冬鱼脸上露出非常难受的神色。
方氏有点反应过来，脸上表情也平和不少，不像刚才那样激烈了。
孙氏和王铁生对视一眼，说起来，他们当然想让大房一家搬出去，对于宅子，他们心中总有一股不安定感。
老太太在的时候还好，要是走了，这个宅子肯定不能全都落在他们头上。
对，就是全部。
“不行，不翻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王老太当即出声喊道。
作威作福了一辈子，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让步，原来不会，以后也不可能！
“娘，你要不帮忙，我们就没活路啊。”王柱生一把跪在地上，这个一直养着全家的老实庄稼汉，再也忍不住了。
“哼，没钱？给冬丫头嫁妆都有，现在修房子没有，糊弄谁呢！”王老太眼神里面没有丝毫动容，似乎压榨这个大儿子，已经成为了本能。
王柱生低着头，全身颤抖，但却到底没有在说出来一个字。
王冬鱼脸上的神色非常冷，看着远处几人，目光称得上是看仇人的样子。
这家有多不要脸她早早的都领教了，所以心里不在乎。
但现在这样糟践人，就是不对了。
“爹，站起来，现在将村里长辈叫来，签字画押，省的到时候有些人不认。”她走过去，和方氏一起搀扶起了王柱生。
“不过，奶，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你不给我们，我们就是卖血也供不起你们一家，每个月两袋糠米，两袋红薯，两袋土豆，多的没有！”王冬鱼双目直直的盯着王老太说，那样带着强烈压迫的目光，让素来强势的王老太当场愣住。
似乎也没想到，怎么现在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不行……”王铁生小声说了一句。
“对，铁蛋说的对……”
“奶，你要想好，要我们一家过不下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要作咱们就作，我们有手有脚死不了，你们连个种子都不会撒，这以后可怎么吃饭啊，还有您，这么大年纪了，要觉得日子过得没意思，想找点事，我也不拦着您，但别一不小心，把自己另一只脚也作到棺材里！”
“你……你……”王老太素来口齿伶俐，今日却三番四次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王冬鱼没有理会王老太，这次吃点亏能断多少断多少，反正以后还是甩脱不了这块狗皮膏药。
王冬青此时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了哭的鼻涕都出来的亲爹，脸色当即吓白了。
盖因他从未见过王柱生这幅模样。
“冬青，去叫村长，还有长辈，能多叫多少叫多少，厨房橱柜里有腊肉，你让娘给你切开，一家送一点。”王冬鱼有条不紊的开始指挥。
王冬青点点头，就要往厨房冲，方氏跟在后面，谁知道王志青凑了过去，直接挡在了他面前。
这次王冬青没客气，一把推开他，恶声恶气喊了声，“滚！”
王志青被摔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孙氏马上心疼的走过去，扶了起来。
趁此时，母子俩走了进去，还从里面把门插上。
王冬鱼看着王老太，哼了一声，没有丝毫尊敬之情。
此时此刻，二房大约也是明白了，大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没过一会，方氏还有王冬青从里面出来，母子俩好似防贼一样，抱着肉看着他们。
等出了门，王冬青顿时撒开腿跑起来。
小院突然安静了下来，刚才的吵闹声都没有了，只剩下知了和蛙鸣声。
王铁生没有吭声，脸上的神色有点恍惚，似乎没想到分家这天真来了。
倒是孙氏，脸上带着喜色，一下一下安慰着志青，至于王老太，脸上一派固执，和以往一样，等着大儿子率先妥协。
很快，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穿着一身蓝褂子的许村长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是村里有名望的长辈，其中一个，还是曾经王铁生王柱生的没死的爹的好友。
“大妹子，这是咋了，怎么好好的就要分家？”槐树村不大，村长和大家都很熟悉，上来便出声问道。
“你问那个不孝子！”王老太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王柱生没有吭声，低着头。
“怎么了柱子，给我老头子说下，一家人哪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村长还以为只是闹了矛盾，所以第一念头，就是过来调和一下。
王柱生没有吭声，什么都没说。
王冬鱼上前一步，出声问道，“许爷爷，事情是这样，我奶要分家，我们想到家里成天这样乱哄哄的也就同意了，但为了照顾老人，我爹还是没有吭声，但是不让我们出去住也就罢了，住东边的茅屋就行，现在只是想要点钱，修下屋子，最起码也要人能住，可奶还不给钱。”
刚说完，眼睛里眼泪就下来了，低下头，给弟弟使了个颜色，王冬青顿时心领神会，开始哭了起来。
方氏没有吭声，一副自己啥话都说不上的感觉，只在旁边跟着一起抹眼泪。
村长看着这一家有点发愣，以往也知道这王老太婆不好惹，对待大儿子儿媳太过苛刻，但村里这样的事情多了，见怪不怪。
但还没见过把人欺负的这么惨的，他没看见就算了，但今天看见，就总不能扭头走了。
“强子媳妇，分家也得公平啊，再说柱子这么多年，是啥样大家都看得见。”村长看着王老太，皱着眉头说。
王老太在媳妇面前可以撒泼打滚，和别的妇女老太骂架，也可以撒泼打滚，但在村长和族内长老面前，可就做不出来这些。
“是家里没钱啊。”王铁生小声说道。
话音刚落，就被村长瞪了一眼。
“他们有钱，刚才还把钱拿走了。”王志青缩在孙氏后面，小声说道。
村长听到眉毛一挑，转身去看了二房一家。
“叔，那都是冬丫头的的嫁妆啊，那封小子送来的东西不少，我养了冬丫头一场，总不能让她光秃秃的到婆家啊。”方氏说完又开始抹眼泪。
“娘，你别哭，我不要，我都不要了，咱们一家不能没有饭吃，没有屋子住，我回头就把钱拿回来！”王冬鱼马上抱着方氏的脑袋跟着一起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呢。
村长眉头跳动，看着王老太，心中暗骂了几句脏话。
“强子媳妇，既然我今天来了，就要说句公道话，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不所有家产平分，要不你就出钱给柱子他们一家拾掇下房子，想都占了，不行！”
村长此话一开口，孙氏第一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