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长辈果然是用来瞻仰的!
月光凄凉,窗外的月光被云团隐去大部分,散发出来的亮光把周遭薄厚不一的云层照得一片斑驳。
韫听夏在窗边站了良久,直到头仰得有点酸,她才将窗帘拉拢,转身朝床走过去。
关了灯,外面的辉煌灯光彻底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室内漆黑一片,静谧得窗外的车流声都能听清。
翻了个身,她习惯性的将被子卷在身上,只露出眼睛之外的部分在外头。
她闭着眼,试图让自己放空脑袋睡过去,但她喝了酒,脑子现在有喝酒的后遗症,头疼的厉害。
而且……被子里沾有小叔的味道!
其实这才是她睡不着觉的真正原因。
她本来是不那么怕他了,可经过今晚发生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跟他建立起来的亲昵已轰然坍塌。
她也终于明白一个问题,长辈果然是用来瞻仰的!
以后在傅辞钧面前,她还是乖一点听话一点吧,若是再被打第二次,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起来,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再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因为英语成绩太差被老师叫家长,傅辞钧竟然当着老师的面对她进行打屁股的体罚……
“啊!”
她惊醒过来,冒了一身冷。
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下意识的扭头朝窗口望去,天似乎已经亮了。
她赤着脚从床上起来,走到床边用力一掀窗帘,清晨的里雅市宁静而祥和,淡淡的水雾笼罩着城市上空,使得它像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恰逢此时,敲门声响起,然后传进来傅辞钧微微沙哑的喊声,“夏夏,你起来了没有?”
韫听夏手忙脚乱的梳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又整理了整理衣服,确定形象是完好的,她才胡乱穿上鞋,快步去开门。
“小叔早!”打开门后,她礼貌的问候道。
她垂着头,不敢抬起眼睛,更不敢看他,手指绞在一起,整个站姿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傅辞钧凝视着她,不由的蹙眉,心里浮现一种彼此关系“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他也反思了一晚上,自己昨晚的行为确实是欠考虑了。
“先吃早餐,一会我送你去你朋友那儿。”
韫听夏伸手把早餐接过来,两人一起进了屋里。
将袋子打开,拿起里面的一次性碗,里面是香喷喷的鸡丝粥,掀开盖子的时候还腾腾冒着热气。
“小叔您吃了吗?”捏着一次性小汤匙,韫听夏捧着粥吹了几口,热气糊在她眼前,在她望向傅辞钧的时候带着几分朦胧之意。
那个“您”让傅辞钧眉宇间不自觉皱了下,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扭头看了她一眼,“吃过了。”
韫听夏“哦”了一声,便不再接话了,捧着粥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傅辞钧拿着一沓早报拉开了旁边的椅子,他抖动报纸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声响,轻轻地,却震在了韫听夏的心尖上。
她吃了口粥,故作不经意的朝他看过去。
他侧坐着,双腿很自然的张开,双手捏着报纸两侧,头微低,眼睛往下,脸上还是那般一如既往的清冷。
那双手,无论看多少次韫听夏都觉得好看,她也注意过傅煜楼的手,傅煜楼的肤色偏白,每一根手指骨节均匀,但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傅辞钧的手,在她眼中堪称完美,尽管右手手背上有道二两厘米长刀疤,偏偏因它添了几分男性的狂野。
“怎么了?不合胃口?”傅辞钧注意到有一道视线一直紧盯自己,他便扭头,瞅见韫听夏正望着,他眉尖微微一动。
韫听夏猛的一下回神,急忙挪开视线,像是为了掩饰什么,慌张之下她直接舀了一汤匙粥往嘴里送。
但是她忘了,这是刚刚出炉的粥,正烫呢,所以让粥烫到口腔,她下意识吐出来。
傅辞钧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丢,给她抽纸巾递过去,“吹凉了再吃,小心烫着。”
韫听夏觉得整个口腔都麻痹了,痛疼的强烈感刺激了泪腺,眼泪就在一个不经意间落了下来,恰好就落在了傅辞钧递纸巾过来的手背上。
凉凉的触感,凝聚成滴的晶莹泪水在手背处滑落,傅辞钧心里一紧,忽然想起她昨晚蜷缩着身子蹲在床边的凄楚模样,心尖微微一刺,他给她擦了擦眼泪。
“真烫着了?别急,先喝口水。”
韫听夏接过水杯,刚从水壶里倒出来的水已经凉透了,因为是昨晚烧开的,小小的喝了几口才感觉口腔里舒服些许。
“好点了吗?”傅辞钧拧着眉问道。
韫听夏点点头,耳根子不由得热起来,太丢人了,如果可以她好想钻桌底啊。
“剩下的吹凉了再吃。”傅辞钧叮嘱道。
“嗯。”韫听夏埋着头,有点心不在焉的吹着粥。
因为烫到舌头的缘故,吃粥的时候舌尖特别敏感,哪怕一点点小烫也不行,所以后面她吃的食不知味,吃完一半后彻底失去了胃口。
等从酒店离开时,已经是八点钟,外面的太阳刚刚从云层里露出脸来。
浅浅的阳光洒落,有点刺眼,韫听夏跟在傅辞钧后头,觉得他那被阳光笼罩的背影好看起来,关键是就像顾语袖说的,这个男人脖子以下都是腿!
简单利落的黑衣黑裤,严丝合缝,正如他的人一样一丝不苟。
坐上车,顺手把地址输入导航仪里,回到座位上坐好时,忽然感觉周身气压一下低了,于是她悄悄地降下少许窗户。
车子在路上开始行驶,凉凉的风从窗口那儿吹进来,轻抚着她的脸颊和头发,舒服得很。她把手架在车窗边,托着下巴盯着外面稍纵即逝的景色。
刚出发没多久,天上飘起了绵绵细雨,打在脸上很是凉,韫听夏赶紧把车窗升起来。
几分钟之后雨势越来越大,击打在挡风玻璃上“啪啪”作响,素来讨厌下雨的韫听夏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约莫二十分钟的路程,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
但是问题来了,韫听夏没有雨伞,按照这雨势,她在雨中淋十秒衣服就能湿透。
车子进不去,车里又没有可以遮雨的东西,思索片刻傅辞钧将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了下来,给韫听夏递了过去,“披在头上,等回到你朋友家里了,再洗个热水澡。”
韫听夏伸手接过衣服,视线落在他身上,脱掉外套后,他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汗衫,短袖下露出那健硕的肱二头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