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善后
“羊癫疯？”
大同觉得不可思议，神经质已够可怕，再加上羊癫风，这贝贝上辈子倒是造了什么孽，竟让她遇了这样的劫？这是贪念遮心脑，还是红颜多劫数？
“就这么完了？”赵志摸着下巴，不屑一顾。
大同摊开手，无耐地摇摇头。
“还认识刘副局长，我还认识市委书记呢，中南海里的常委更是全中国人都认识！”赵志说的很小声，笑声却很大。“这几位咋办？”
“都没动手，算了。”
“看来你也老了。”
“什么话，便宜不能占一辈子。”
“喂，就你，尿裤子的。”赵志调戏的劲儿上来了。“拉屎没？”
“没。”尿裤子的这位有点横着长，说话都有点腻嘴。
“行，你走吧。”赵志痞气地朝他挥挥手。
尿裤子的左看看，右瞧瞧，待在原地就是不敢动。
“不想走？”赵志阴笑起来很吓人。“不走就回去蹲着！”
“行了，让兄弟们都撤了吧，明天我再给兄弟们道谢。”大同想快点结束这不黑不白的场面。
“还道谢，明早赶紧去赵总那领罪吧，晚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大同用舌尖顶了下左脸颊。他知道公司的制度越来越严了，这样的事能不玩就不玩了。
可要搁三年前，只要不吃亏，闹的再大都不是事儿，因为，那时的公司属初创时期，需要的就是狠劲、闯劲！要不狠，现在的小区就是一片片农村、一块块地；要不闯，公司早被各路势力踩在了脚底下，哪还有现在的无限风光！——三年前的创业打拼真是一点点打出来、一步步拼过来的，要没有这思维，当时的公司怕是早垮了。
“都TM给我滚！”赵志对蹲着的鸟人们发飙。
鸟人们左右看看，其中一老大模样招呼几位起来，他自己则向赵志打了个敬礼，又想上前跟赵志握个手、说句话啥的。
这人很猥琐，除了长的高点再一无是处，赵志懒的理他，朝他摆摆手，轻声说了三个滚，便背过身面对着大同。
“你回来！”大同大声叫住他。
鸟老大停住脚，不由打个哆嗦。
“钱都付了么？”
“什么钱？”
“你金毛的钱。”
“啊？”
大同不耐烦地指了指仍在地上抽风的那位，鸟老大反应过来，叫着兄弟连发三个感叹词就是不知该怎么说，手也上下搓着不知该放哪儿。
大同本想说养狗的钱，可这‘狗’字太过敏感，他早就忌了。之前，公司有一高管，因对安保员骂了一句看门狗，老板直接将他开除了。也有个别业主发飙了会骂，这个时候，公司常常据理力争，大方针就是赔钱赔物好商量，但这‘狗’字必须得收回去！
“待会儿，你——把他送回去！”大同瞪着个大眼，十分反感这不仗义的主儿。
兄弟们陆陆续续地撤了，大印走到贝贝跟前示意她一起走，贝贝双手叉于胸前，将身体裹的紧紧的，那模样，跟没了温度的蛇，活动一下都费劲。
回头，小云、天天从电梯处走过来，顾氏烩的文庸亦从对过看过来。
“你那多的饮料还有哪些？”大同截住文庸。
“可乐五板，王老吉有六板。”
“有烟么？”
“没有，我那用不上，另外，那证也不太好办。”
“给我拿四板王老吉吧。”大同边说边跟文庸往门口走。至于贝贝，有了天天、小云的出现，此刻的他懒的理会。
看着大同的背影，天天想让他等等，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眼下的情形明显已经结束了，虽然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如此场面，也没什么好担心或者着急要说的事了。
“把小妹送回去了？”看了看手表，大同很明白文庸的路子。
“送回去了。”文庸答的很平淡。“本来她很想看你的武打戏的。”
“敌我悬殊，没意思，不过，剧情反转还是挺快的。”
“地上那个就是孔贝贝家的神经男？”
“对，真TM得寸进尺，饭店里拿刀威胁天天；所里听他大表哥的放他一马，没想到又跟到这儿耍威风，认识个刘副局长，以为谁都怕了他。”大同越说越气。“他大表哥也是个傻缺，明知他神经、羊癫疯还当晚就给弄出来，弄出来你倒是看好他，这TMD，什么病都犯了。”
“孔贝贝怎么跟了这样的人？”文庸觉得不可思议，离奇的事儿他听说不少，可这样事发生在眼前，明显超出了他的想象。
“谁知道？所以说，这天底下的漂亮女人千万不能要，一个个的不是被钱砸倒了、就是让贼给惦记上。”大同说着，回头向电梯处看了看。
“我看你以后也会很有钱。”
“有钱了也不要，宁肯一天砸一个，也不供个花瓶耍一辈子，中看不中用的有啥用？再说等老了还不都一个德性？再化成灰了谁会比谁沉几两？”
面对这样的迂回，谁也无从反驳。文庸笑笑，直接开门进店。四板王老吉搬出来，大同让兄弟一一搬走，五区来的人最多，他特意嘱咐送两板过去。
出门，贝贝、天天、小云正从电梯处下来，小云垫后，天天则在前面扶着贝贝！这景象很窝心，明明自家的天天是直接受害者，这倒好，伤了两次了还要反过来伺候惹事的！
“天天，你过来！”大同发飙，朝天天一挥手，她蹬蹬蹬地向下跑两步，后边的小云见了，赶紧向下垫一步，跟贝贝一起。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大同欲言又止。“你俩先走吧。”
“怎么了，大同？”小云直愣愣地卖傻。
“没事，你们先走吧。”
小云前后看看，没怎么多想就拉着贝贝向前走，或许她受惊的小心脏此刻仍未平复，到了现在，仍只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而贝贝如腿肚里灌铅，眯着个眼，回头看一眼大同跟天天，委屈和痛苦挂满一脸。
大同懒的看，到这份上，他越想越觉得这贝贝不简单，钱不钱的不说，黑白分不清也无所谓，但你别在朋友面前演戏，虽然她的转变很微妙，微妙到转瞬即逝。
见二位走远，大同将天天领进顾氏烩，要了两罐二厂青啤，大同开了盖就灌一个下肚。
“以后你别跟孔贝贝联系了。”
“怎么了？”
“这人不地道。”
“哪里不地道了？”
“她要地道怎么会跟一个神经病待一年多？她要地道怎么会跟黑社会的大表哥扯一块？你为她挡了两次枪，落着什么好了？还扶她！”
“她现在不是……”
“什么是不是？你真了解她多少？”大同皱着眉头，火气很大。“要不是出这事，你知道她认识这样一个大表哥？要不是她心软，今晚会出这档子事？”
“对了，出来的时候那警察不是说要关他十天八天的么？”
“不提这！”大同对这里边的事心知肚明。“今晚要是她被踹，鬼才替她出头。”
“不管谁被踹，以后都别这样了。”天天咬着嘴，说的很矜持。
“可不是，今天这头出了也白出，说不定，不仅不落好还惹一身骚！”大同再开一罐啤酒。“以后你不要再傻乎乎地往前冲了，一个女孩子家有多能耐？再说人一辈子有几个朋友值得你去为她挡刀挡枪的？”
“这不是没想到么。”
“你没想到的太多了。”大同将酒一饮而尽。“以后凡事跟我说声，我不让你做的不能做！”大同有点大男子主义，不过，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总会让女孩感到安全、幸福，天天这样的女孩更不例外。
相对新时代个性、自由的年青人，天天的性格明显仗义、老实而持家，她穿的不美丽，长的也不漂亮，但绝对是个过日子的人。话说回来，她就是不想过日子也没有她折腾的空间，年青人的花花肠子，谁会喜欢她这样的？
“老板，再来两个！”大同心里仍堵的慌。
“喝罐王老吉吧，送你的。”文庸心气平和。
“这怎么行，刚才四板你少要那么多……”
“就因为少要那么多，所以这两罐也不在乎了。”
“真仗义！”大同瞬间觉得自己很有面，面子有了，心里边的里子感觉也好了不少。
跟文庸道别，出了门的大同向电梯口处瞧了一眼。
“没事，人都走了。”上边值班的兄弟主动报了平安。
“谢了！”大同跟兄弟摆手，那姿势，要不是当过兵的绝逼没那么潇洒、自然。
“你说那个神经病会不会再来找事？”天天还有点担心。
“管他呢！来就来，量他也不敢再来！”大同说的很有底气。他也该有这样的底气，当兵三年，做安保近三年，除了不认识正副局，什么黑的、白的阵仗没见过？小到三五人的对打，多到八九百人的对峙，他总是第一个冲在前头，什么时候也没怵过，话说这安保经理的职位不是白捡的！
“你说贝贝姐会不会给那个大表哥打电话？”
“打不打都跟咱没关系，这事你以后少掺和，你少掺和了，我也省点心。另外，明一早你就去公司辞了，这两天就待一区，哪儿也不准去。”
“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咋样才好？你再给她挡一刀？”
“什么话？”天天不乐意了。
“大实话！——咱俩做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了！明白不？”大同摇着天天的胳膊。“现在你必须听我的，等她把这事掰扯平了，你们爱怎么联系就怎么联系，哪怕天天蹦迪、下馆子我也懒的瞅一眼。”
“要不是她们，我才不去呢。”
“不去就对了，不然天天你都不知道为谁活的！”
“天天肯定为天天而活……”
“你要为天天活，就不会活成现在这样了！”大同被天天的偕语逗乐，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