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哪有魔头不杀人
“你们两个去干什么？！”
八人之中，一个头发眉毛都很稀疏，略显肥胖的青年开口大喝。
钟离看清此人模样，发现原来就是那李嬷嬷的儿子，陈护院。
看他领着一群人的架势，可能就是来给李嬷嬷报仇，找自己麻烦的。
陈护院长相丑陋，实力一般，三十岁铸体境七重，至今还在打光棍，但他认了林管家做干爹，又有李嬷嬷这个云家老人荫庇，在云家护院当中，算个小头目。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一个护院眼尖，指向钟离手中的袋子，“这不是小姐的东西吗？你们居然敢偷东西！”
玉兰连忙辩解：“这不是偷的，是小姐送给姑爷的。”
“放屁！”陈护院骂道，“小姐会给这个废物元石？分明是你们两个合伙偷的！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我要好好审问！”
“好！”
其他七名护院应声而动，围成一个圈，防止二人逃跑。
陈护院搓着手，舔着嘴唇，目光一直落在玉兰身上。
他对这个美貌的侍女垂涎已久，一直没什么机会下手，终于逮到机会了，把她带到自己那，岂不是能为所欲为？
“真的不是偷的，不信你们去问小姐！”
玉兰急得跳脚。
一只手，摁到了她的肩膀上。
钟离开口道：“几条乱吠的狗而已，不值当大惊小怪。”
玉兰这才又想起，姑爷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了，便安心了很多。
“混账，敢骂兄弟们是狗？打死他！”
陈护院等人一拥而上。
八名铸体境六七重的武者，各自施展起了云家统一传授的武技，每一个人的拳脚上，都被气劲覆盖。
修行基础三境，统称为武者，修炼的战斗手段，即是武技。
铸体境武者，因为体内只有气劲，修行的便是下品武技，每一个品级的武技，都分一流，二流，三流。
越珍贵的武技，越难以修行，像云家护院，修行的普遍是三流武技。
钟离双手捂住了玉兰的耳朵，运起燃血诀的同时，张嘴一吼。
超一流下品武技，血魔咆！
吼！
从钟离浑身鼓荡出来的红色气劲，随着雷鸣虎啸般的声音一起，震地周围八人目眩耳鸣，一阵恍惚。
钟离趁机冲入人群，拳打脚踢的同时，各种撩裆，插眼……他知道怎样才能最方便地让敌人丧失战斗力，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招招都阴险毒辣，攻人要害。
几十息时间，地上就躺了八个惨叫不已的护院。
陈护院捂着殷红的裤裆，一边惨嚎，一边怒骂：“你个兔崽子，竟然踢碎了我的蛋，我干爹不会放过你的！”
“林管家？”
钟离冷哼一声，一脚运足了力道，踢在陈护院脑壳上。
咔啦一道骨裂声响！那圆滚滚的脑袋，以脖子为轴转了一个圈，陈护院随之气绝身亡。
其他几个护院，这下吓得都不敢叫唤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钟离。
林管家，可是在云家权势滔天的人物，能号令云家所有纳气境侍卫，钟离得罪死了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尽管他们觉得钟离死定了，可有陈护院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吭声，一个个闭上眼睛装死，生怕脑袋被补上一脚。
“走吧。”
钟离喊了一下玉兰，发现她正如木偶般呆在原地，便直接拽着她从甬道走出，一路离开了云家府门。
一直到了外面熙攘的大街上，玉兰才如梦初醒般开口道：“那陈护院是死了吗？姑爷杀人了？”
钟离停下脚步，转过头：“你很意外吗？”
“我，我第一次看见杀人……杀人的又是姑爷。我印象里，姑爷是最儒雅随和的……怎么会杀人？”
钟离咧嘴一笑：“哪有魔头不杀人？”
若是前世这时候，钟离尚且对人性和公理抱着希望，可数百年岁月中经历的一切，早已让他认识到，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你对敌人不狠毒，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把你往死里整。
每个人都在被其他人榨取身上的价值，你若有用，他人就对你青眼有加，一旦你毫无作用，马上就会被弃之敝履。
想在残酷世道生存下来，仁慈正义是无用的。
必须要成为魔中之魔，踩在无数尸骨上，才能换来最后的生存。
“玉兰，你记住，你对别人好，别人未必会对你好。正相反，你对他们越好，越是示弱，他们就越是欺压你，越想从你这里攫取更多的利益，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只有让他们从心底惧怕，才不敢对你有所图谋。”钟离说到这，顿了顿，“当然，一切的前提，都是实力！唯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所珍惜的。没有实力还想着害人或者独善其身，那是愚蠢！”
“这……”
玉兰若有所思，但一时还没办法完全接受钟离的说辞。
钟离也能理解——她自幼受到长幼尊卑，伦理纲常的教诲。
制定这些的，恰是上位者们。
正如云家从上到下，不论是林管家，陈护院，李嬷嬷，还是玉兰……乃至钟离本人，不过都是云默轩攫取利益的棋子罢了！云默轩是站在云家最上层的吸血鬼，而放眼整个岚玄国，国君就是最大的强盗头子，伙同重臣一起，鱼肉平民。
上位者制定的律法和道德标准，都为他们和他们的继承人而服务。
前世钟离正是不甘袖手为缚，才放弃拜入玄门正派的机会，遁入魔道。
走了一阵子，钟离带着玉兰来到了青木城最大的商贸之地，“青木武市”。
每一个城池，都拥有自己的武市，修行者们可以在其中进行资源交易，打探消息等等活动。
“我记得，黑市是在那边……”
钟离带玉兰走进一家店铺，购买并换上了黑袍，面具，来遮掩身材容貌。
随后，他们拐入旁边的偏僻胡同，从暗门进入了“地下黑市”。
武市的交易，都在青木城各大家族的监管之下，而地下黑市中进行的交易，却是自由的，任何人都能在此自由买卖。
“那个卖兽王血的猎人，今天应该已经在黑市了！”
钟离来到了地下黑市的街道上。
前世，青木城黑市出现了“兽王血”，惊动一时。
通神境的妖兽，才能称为兽王。
兽王血，也不是兽王身上的普通血液，而是心头精血。
据传，出售兽王血的，只是一个城外纳气境的猎人。
他在野外发现一滩元气充沛的血液，以玉瓶收集，到黑市和其他战利品一起售卖。
正统玄门修炼法，基本上用不到血液做资源，哪怕是有所需求的炼丹师，也不会去买未经鉴定的血液材料。
一连数日，猎人都没卖出这瓶血液，最终和其他材料一起，打包卖给了刘家一名武者。
武者回到刘家，被刘家老太爷“刘安兴”感受到了兽王血的气息。
刘安兴给了那名武者大量赏赐，得到兽王血，使用秘法汲取其中力量，突破瓶颈，踏入了基础三境之上的通神境，成为青木城第一强者。
刘家也自此跨过云家，成为青木城第一大家族。
“虽然普通的妖兽精血足够我初期的修行，但过不了多久也得用上兽王级别的精血，重生的优势，就在于能抢夺一切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