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十二节劫难

　　十年前，阳曦因为要上生物课，约上英华一起去西郊采摘植物做样本。当天下午，和英华的奶奶道别后，至晚未有消息。晚七点左右，叶铭臣接到电话，是阳曦和英华被绑架的恐吓电话。

　　“叶铭臣，你的女儿在我们这里。来听听你女儿的声音——”电话里立马传来“啊—”疼痛的哭喊。是阳曦的声音，阳曦在电话那头喊“爸爸”。

　　这时，闻讯前来问孩子消息的冯森也来到叶家。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条件，但不许伤害孩子。”

　　“金石计划。”

　　叶名臣内心一怔，他似乎早已料到有人会因金石计划相要挟，但此刻，他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他需要时间来掂量，来思考，来做决定。

　　“姓叶的，我们没多少耐性等你。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后，我会再打电话你。记住，不许报警。报警了的话，后果自负。”此时的叶名臣已是一头冷汗。

　　冯森一把抢过话筒，“可以，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换给你。”电话已是嘟的盲音响起。

　　“叶老兄，他们到底要什么？什么什么计划？”

　　叶名臣没有回答，转过头去，陷入冥思。他召唤了杜坚，还有蔡英。这两个是一直跟随着他，也是“金石计划”的成员之一。随即，这三人进入了书房。

　　冯森没能进去，但也没闲着，他除了担心英华外，更需要宽慰他那七旬有余的老母亲。英华是老太太最疼的小孙子，况且老太自己身体又不太好。每天等着英华回家晚饭的老太突然听不见自己孙子的音讯，焦急之心，就差发个心脏病了。

　　金石计划，实质是新能源的替代。十年前，叶名臣意识到新技术与新能源的市场，开始进入这个领域。当时的港城的副督凌浩然授意支持叶名臣，在能源、技术、税收等多方面予以优惠。这也是这几年以来，叶氏发展步伐较快的重要原因。当然，也引致靠能源起家的邝氏集团的不满，也招来类似冯森爆发户的眼红。对“金石计划”最反感的，还是来自那些石油、煤炭的供应商，一旦成功，在市场推广开来，无疑是个致命的危胁。

　　叶名臣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没有凌浩然的支持，他是无法开展这项工程。一旦开始，觊觎的力量太过强大，自己很容易卷进是非，要是被利益集团盯上，被暗杀也是很有可能。

　　但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在自己离成功没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拿阳曦来要胁。比起任何一样东西，都不会有阳曦对他来的重要。但“金石”不同。

　　阳曦和英华被带到梅山下的一间废弃的小仓库。阴暗中，英华从疼痛中醒来，他看不清眼前这些戴着袜套的蒙面人。没法说话，嘴巴被胶带死死地封住，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也没有水喝。过了一会儿，阳曦才开始慢慢苏醒过来。

　　“把她的嘴撕开，让她喊她爸来谈判。”一个蒙面的家伙喊着。

　　“你们不用枉费心思，我早已没有爸爸。叶名臣把那计划看得比我妈妈和我的生命都更重要！”阳曦冷静地说道。听着沙哑的声音，一个蒙面的，给阳曦和英华各灌了两口水。

　　绑匪们用烟头烫，用刀子插，让阳曦开了口。但每每要打阳曦时，都是英华冲在了前面，替着阳曦被打得全身红肿。

　　“叶名臣，你倒是考虑好没有？到底要不要女儿？”电话再一次拨通。那斯恐吓着，随手点起根烟。透着火光，英华看清楚边上的这些强盗。有十几个，都是粗壮的大汗。其中两个彪汗子，将阳曦拎了过去，摁在那斯的跟前。“你们放开阳曦，放开她！——”英华喊叫着。“叶名臣，你到底想好没有？是不是要给你女儿点厉害，你才能回个声？”陡然间，那斯用燃着的烟蒂头，朝阳曦的左肩烫去。“听见没有？这是你女儿的惨叫。”那斯把话筒递石阳曦的耳边。

　　一阵疼痛过后，阳曦开了口。八年的时光没有与叶名臣对话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仍旧是本能地，流下了泪花，“爸爸。”停顿了会，“你别理睬他们！——他们是坏人——”还没说完，那斯将烟蒂头朝阳曦的肩上再一次烫去。“啊——”阳曦疼地大声地叫出来。电话那头的叶名臣早已流出泪水，一方面是多年以后的第一次称呼爸爸，陌生又熟悉，而这声让他激动的称呼是发生在这样的时刻。

　　“叶兄，我求求你。我不管你跟他们有何冤仇，我们冯家与此事无关。你不能让我的儿子出事。”冯森焦急不住，“我家里的老母亲，要是见不到英华，会支持不住的啊。”

　　“好。东西我可以给你们。给个时间和地点，我带过来。不许为难两个孩子！”叶名臣妥协道。

　　“叶总，这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成果啊。动用了那么多的资金和人力，难道就这么让他们剽窃吗？”杜坚质问道。杜坚是叶名臣得力的副手，他是参与并看着整个计划的设计、定稿，试验。叶名臣低下了头，手掌紧紧地撑住桌面。随后，他拍了下杜坚的肩膀。“我与冯森先去，换孩子回来。你随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