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五节邻家有你

　　第二天早晨，阳曦回了丁香公寓。在电梯里，看到一群搬家公司的搬运工人，大箱小箱地推运东西。隔壁有人住了？阳曦心里一嘀咕。过去推开半掩的门，正巧里面闪现两个熟悉的脸庞，是明华与林漠！

　　“曦曦小姐，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回来啦？”明华有点翘皮地问道。

　　阳曦没有回应，望了望屋子，屋子的房间设置和自己的那屋装修的都一样。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这时，阳曦才想起来，之前那晚被明华带到警察局录口供，自己填了住址。多半，他们是这样找到自己住所。

　　“明警官，真准备和我做邻居了？”阳曦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又对着明华直视地问道。

　　“警局宿舍住不下。刚好这边有空的房子，我们警局就租下来。我也正好来，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晚贼人的线索。”明华回答道。

　　带着一脸的疲惫，阳曦累的犯困。直接进了自己屋，睡下了。

　　看着困顿的阳曦，明华觉得也许许威的猜测没有错，她真的一整晚跟着杜坚在一起。明华心里嘀咕着，什么时候，医生也改行去做了小姐，世道真的，人心不古，物欲横流。

　　阳曦没有睡得着。杜坚昨晚来找她，去见了父亲叶名臣。为的事情是，叶名臣得了癌，是肝癌。看了ＣＴ片，医生诊断说还好，只是初期。这让阳曦非常地难过。父亲是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从小，因为叶名臣忙于工作，阳曦就很少见到父亲。母亲离世，阳曦始终不能原谅。直到那年被绑架，阳曦与父亲关系稍稍缓和。出国留学的这么多年，她很少见父亲，回国也是匆匆。在阳臻那呆个几天，便又离开。偶尔会在新闻媒体上，见到对叶名臣的访问。才会感慨自己的父亲，渐渐两鬓有些白发。

　　这次见到，又发觉父亲苍老了许多，已不似从前的意气风发。

　　见到阳曦，叶名臣似乎早有准备，很激动，但有所掩饰。父女俩起初谁都没有开口，阳曦挨近了叶名臣坐下。

　　“是你杜叔来找的你吧？”叶名臣问道。

　　“嗯。杜叔先前打过我电话，我没接。后来，他直接找我来了。”阳曦轻声应答。

　　“那吧台是英伦开的？”叶名臣对着阳曦问。

　　“是英伦家的。不过，他不知道我会去那里。我隔半个月去，是陪叶玲给她们做个体检。”阳曦为爸爸削了个苹果。

　　“英伦跟你怎么样？”叶名臣忽然觉得这样问有些不妥，又换了个问法，“或者你觉得英伦怎么样？”

　　“您是问他人怎么样？还是别的”阳曦反问爸爸。

　　“你懂的。我想问什么。”叶名臣脸上露出几丝笑意，他看着阳曦的眼睛。

　　阳曦的脸微微一红。“他是个不错的人，一直对我都很照顾，很好。”

　　“那有没有想过和他确立朋友关系？”叶名臣直言挑明。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状况，英伦是他的学生。虽然他与冯森的关系，不是太友善，但对英伦，他很欣赏这个年轻的金融才俊。英伦几乎建立了冯氏集团的新体系，这份纵横帷幄，杀伐决断，让叶名臣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爸，你要相信你女儿，在任何时候，都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不用托付谁，真的。”阳曦诚恳斯言。

　　“你仍然记念英华，是么？还是那个什么的高磊？”叶名臣问着。

　　阳曦心里一咯噔，竟不知道原来爸爸竟知道自己和高磊的事。算起来，自己当年在英国和高磊交往还不到半年光景，就匆匆分了手。

　　“爸，我，只是看着高磊他手上有一块和妈妈一模一样的怀表。不想后来，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原本想带回来，让你鉴定下，是不是你和妈妈当年的表，”阳曦说道。

　　“那怀表又不是什么私人定制的，当时你外公随便买了块。就是在英国买的。国内是很少见到，不过，在国外就不一定了。也许别人也是买了同样的呢？在外公年轻的那个时代，还是非常流行这种古板的怀表。”叶名臣想再找些解释，“如果有机会，你把那表带来给我看看，那上面我镌刻了字符，我应该能判定出来。”

　　“嗯。我想办法找回那块表。”阳曦说道。

　　“表不在你身上？你不是说高磊送你了吗？”叶父问。

　　“本来是在的，后来被一个人偷了……还说表是他的，是我偷了他的表。”阳曦话中有些带气。

　　“还有这样的人？你直接让高磊或是你高叔叫警察拿住了他，询问询问，不就行了么？”叶名臣说。

　　“偷我表的人本来就是他们北区分局的警察。职位还不低。这会儿，高磊还在英国。为这点小事还去麻烦高叔，还是算了吧。”阳曦说道。

　　阳曦一觉真睡到了下午两点半。起来吃了个饭，便赶紧去医院，上她的中班。中班是下午三点到晚上九点。

　　中班时点，看病的人较少。阳曦也默默拿着爸爸的CT片，她自己是外科医生，自己原先的导师也是肿瘤学界的先锋。她自己也为港城不知道多少名病人切除肿瘤，手术是早已娴熟，但是当自己的亲人也患此病，她的内心是挣扎，是纠结，也是颤抖。

　　值班的晚班医生到的早，阳曦便早了一小时回到公寓。叶玲去吧台上晚班，一般都要到凌晨两三点才回。阳曦自己倒了杯青梅汁。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怀表！既然那明华住在隔壁，那怀表应该也在他身上。何不去探一探？

　　她走到阳台，爬上墙围，正好明华家的阳台窗户也开着，轻轻一跳，便翻进了明华屋的阳台。起先，她还摒住呼吸，怕被明华发现，静默了好一阵子，屋子里灯亮着，但是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阳曦慢慢探出脑袋，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她把自己反贴在门后，随时担心被察觉。不过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耳边倒是听到“哗哗哗”的冲水声，原来这小子是在浴室洗澡。另一间屋子是林漠住的，不过却是空空一片，林漠一直是家里的乖宝宝，也不愿意自己出来住，要自己弄吃的，还得自己洗衣服，自己住家里多舒坦，什么都有老妈替自己张罗。

　　阳曦这时放开了胆子，开始搜查，她的怀表。抽屉里没有，床头边，枕头下都没有，他那个柜子里也没有，各处翻了一遍，都未见怀表踪影。阳曦又在周边转了一圈，其它没看见什么，倒是瞄了两眼明华写字台上的他的个人照片。三七分的头发，发长较短，一双眼睛明亮而透彻，小嘴微抿，显出几分秀气，皮肤白晳，一点也没有警队汉子的粗野，那五官甚是精致的甚是好看。

　　阳曦用手摸了摸了他的眼睛，似乎觉得这眼神很是亲切。乍一看，明华的照片，像极了韩流的小帅哥，或是那些个文艺男青年，不过阳曦是跟她动过几次手，拳脚相加的时候，哪里有文艺的温和气质，丝毫不留情，打得你直教难还手。

　　“难道这小子，连洗个澡，还带着怀表？”阳曦心中自问。走到客厅里，再看看沙发上，餐厅桌上，都没有结果。

　　“喀”一声，明华从浴室里走出来。光膀子露个上半身，两条长腿也光着，腰间系着根浴巾，遮盖了私处。

　　看见明华出来，阳曦本能向门走去，那明华刚看见个长发女人出现在自己家里，很是一惊，忙着想找上衣，自己穿上。忽一定睛一看，是阳曦。“还想跑？”一把上前抓住。阳曦一个鱼跃，翻身到了沙发的后边。明华更快，直跨过沙发贵妃垫，堵住了门。

　　两人又动起了手。

　　“你白天是个医生，到了晚上，又是做小姐，又是做盗贼。白日里衣冠整整的像个天使，晚上却做个下三滥的勾当。今天你是跑不了的。等回跟我回警察局去。”明华很得意。他虽然长得文艺，彬彬有礼，不过动起手来，阳曦怎么也是不占上风。

　　“我只想来找我的怀表。没想动你其它的东西。”阳曦说道。

　　“我知道，你还是对我的怀表念念不忘，我哪会轻易放个什么地方。嘿嘿，我放的地方，你是找不着的。也没法去找。”明华更得意了，这时他已经一个反转擒拿手，将阳曦整个人都制服的没法动弹。“我这家里都装了CK监控，你什么时候进的屋子，找了什么，偷了什么，都有监视录像。这回你是怎么个也赖不掉了。”

　　明华用紧自己的双臂搂抱住阳曦，两只手紧握住阳曦的两个手腕。阳曦完全不得动弹。阳曦着实恼恨，从没被哪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死死压住。那情景，就像是一个男人试图用身体在征服一个女人。

　　枢地，她从腰间袋中掏出一柄小刀片，那刀片是模仿手术刀的样子，外形上再改良制作，很精巧，不过也很锋利。这是阳曦的私人武器，她常常一个人夜行，总是会带着防身的利器在身上。明华看见那刀片，看着小，没当回事，不过一手放置在自己脖子边。他是个警察，看着这刀片除非是抹到脖子的颈动脉，才会有致命的伤害，划到身上别处，只是流点血而已。

　　阳曦是个医生，动惯了手术的医生，什么庖丁解牛，什么游刃有余，她对人体构架的了解是再熟悉不过。看着明华松了一只手，说时迟，那时快，将刀子往上一撩，立马又向下挥去。明华举起两手放于胸前，却不想，他腰间的浴巾结已被阳曦的刀片划开，整条浴巾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下身一丝不挂，就算是个警察，也尴尬的紧。

　　明华呆在那半晌，就这样裸露在一个年轻女人面前，周边什么遮挡都没有，不过仍旧想再上去制服阳曦。阳曦却是抢先一步，拾起那浴巾，朝明华脸上甩去。木的，明华眼前一片黑，那浴巾把整个头都套了住。等他把浴巾摘下，裹好身子，阳曦早出了门，进了自己的屋子。

　　留下个，尴里不尴尬的明华，又是气愤，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