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他的舞伴
当天下午凌安安回杂志社复命，虽然这次访谈一无所获，主编的态度却好的出奇。
之前她以为是主编慧眼惜才，但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晚上凌安安躺在出租屋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左思右想也没有答案。
最后只能草草得出一个结论：一定是唐主编吃错药了！
不过管她呢，凌安安现在已经是M&G杂志正式入职的记者。
想到这里她就欢欣雀跃，失眠到后半夜也睡不着觉。
第二天为了表现出正式员工应有的工作态度，她顶着黑眼圈起了个大早。
上午忙完，凌安安趁着午休写了一份采访草案，下午两点钟准时来到厉瑾川的办公室门口。
敲门时她开始有点紧张，想到昨天被厉瑾川抵在墙上，就在心中暗想今天的访问一定不能再乱来了。
这男人不但冰冷而且潜藏着危险，如同雪后荒原上的猛兽。
“进来。”
听到厉瑾川的声音，凌安安在心中默念三个数字，平复好心绪才推门进去。
厉瑾川照旧坐在红木办公桌前，一手持着阳光下发出熠熠金光的签字笔，另一只手翻动文件。
他神情专注，俊朗的面孔平静中透着冷峻，没有抬眼只是叮咛一声：“把门关好。”
凌安安警惕地瞄了他一眼，动作像是做贼，关好门便悄悄溜到沙发前坐下。
等待大约几分钟，厉瑾川终于将手中的工作放到一旁，扬起高鼻深目将眸光落在她身上。
“开始吧。”他的语气淡定中透着泰然，似乎已经做好应对各种提问的准备。
“好的厉总，那就从您的日常喜好开始吧。”凌安安抿唇而笑，翻开草案看着上面写了一大排平淡无奇的提问。
昨天她已经见识过厉瑾川的厉害，收敛了许多，一本正经的开始访谈。
访谈持续一小时，凌安安明显比昨天表现得专业，两人相互配合，直到结束都很顺利。
凌安安合上采访草案，端着的面孔放松下来，像是卸下心中的报复，微微一笑准备向厉瑾川开口告辞。
抬眸刚好与厉瑾川投来的冷凝相遇。
厉瑾川不动声色，对凌安安眸中显而易见的慌乱视若无睹。
“凌小姐。”他的音色意味深长，见凌安安急忙挪动身体正襟危坐，不紧不慢地说下去：“不知今天你对我的情感问题还有没有兴趣？”
话音刚落，凌安安就扯着唇角尴尬微笑，连连摆手：“厉总，很荣幸能够邀请您访谈，身为记者我也受益良多，期待下次与您合作。”
厉瑾川轻挑着眉梢，似笑非笑，看到凌安安一副驯服的模样，心里舒坦了不少。
对于这种涉世未深又想出头的小记者，他有一千种方式让对方安分起来。
突然敲门声响起。
“厉总。”
助理陈言神色凝重，步履匆匆走向办公桌。
凌安安觉得是时候离开，起身整理着坐出褶皱的半身裙。
“什么事？”厉瑾川观察着陈言的面颊。
“是这样的。”陈言见凌安安还没走，有所顾忌的压低声音：“刚才叶小姐打电话说晚上的慈善晚宴她不去了，让您令找舞伴。”
厉瑾川眸光顿了顿，微皱的剑眉蓦地舒展开。
“随她去。”他的语气不以为意，冷沉的面孔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不是因为叶氏与厉氏多年来有合作关系，厉瑾川恐怕连叶莜雯与自己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
然而这个女人此刻竟然兴风作浪，明知这场晚宴的重要性，却耍性子拒绝出席。
陈言表现得有点焦灼，耳语问道：“厉总，那您看怎么办？”
厉瑾川快速呵出一口气，表现得轻松自如，眸光霎时凝聚又蓦地散开。
此时凌安安自觉地走到门口。
无声无息离开，不打扰他与助理交谈最为合宜。
“凌小姐。”
凌安安被身后冷厉的声音叫住，像是对她下命令。
她双脚僵住，缓缓转身，一眼看到厉瑾川投过来的犀利凝视。
厉瑾川的眼神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凌安安暗忖，她注意到他像是在拣选什么东西，细腻却冰冷地审度着自己。
无来由地紧张侵入心底，她猛然哆嗦了一下，绷着脸木然开口：“啥事啊……厉总。”
厉瑾川换了个姿势，翘起腿露出少见的慵懒作态，深眸带着一许玩味：“今晚有场慈善晚宴，现在我要去找一个临时舞伴。”
凌安安神色微怔，不明其意。
她压根就不曾想过厉瑾川的另外一层意思。
他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论何时。
厉瑾川静静注视着她，耐心静待。
沉默几秒，凌安安唇角轻扬，笑容温暖单纯：“好的，那厉总您忙，我先回杂志社了。”
说完凌安安转身，嘴巴撇了撇，找舞伴就去找呗，她都走到门口了还能耽误他？
抬脚迈步，脚尖还没落地。
“凌小姐。”
又是厉瑾川的声音，这次音调比刚才抬高，冷意也渐渐渗入骨髓。
“啊？厉总还有啥事啊？”凌安安呆呆地瞥着他，满目都是懵懂。
其实厉瑾川的眼睛很好看，除了冷厉，深邃隽永，仿佛一眼望尽星辰。
凌安安困惑，努力从他的深眸中读出用意。
倏然她脑子仿佛开窍，迷茫的目光化作讶异，一点点睁大，语气难以置信：“你是说让我做你的临时舞伴？”
厉瑾川认真地点头。
凌安安顿时面色沉着。
“厉总真会开玩笑。”她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半笑容，转瞬又收回去。
就像回敬厉瑾川拿她取乐开涮。
她只是一个房租都交不起的穷女孩，从小被开小超市的父亲拉扯大，靠奖学金和打工才读完大学。
而放眼江城，从上流阶层到厉氏集团的年轻白领和高层管理，哪一个不比她衣着光鲜，哪一个不比她更适合做厉瑾川的舞伴？
不带这么伤人自尊的！
凌安安咬咬唇，转身欲走。
“凌小姐，那天你的相机……”厉瑾川突然语速加快，意欲拦住她的脚步，“晚宴结束我如数赔偿给你，三倍价格就当是报酬。”
凌安安清眸一转，刹车停下来。
“如何？”厉瑾川拿出诚意，薄唇勾起淡淡的浅笑，难得一见的柔和。
凌安安直视着他，想到相机是自己吃饭的家伙，还有房租，怦然心动。
“成交！”她语气爽朗明快，秀气的眉眼差点没掩藏住心底的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