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嫁给我好不好
我突然记得昨天晚上的零星碎片,也是这样疼,他一边动一边哄我,“再一下就好,再一下就好。”
可是过了好久还没好,我气得使劲打他、抓他、挠他。
现在又是这样,我羞愧难当,大喊:“林澈,你个混蛋!”
“我就是混蛋!”他咬着牙说,一边说一边用力。最后终于闷哼一声,倒在我身上。
我不愿意去回想,现在感觉好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中午,张妈来给我送饭,我才醒。吃完饭,我让张妈陪我办了出院然后便回到了家里。
本来想第二天就去实验室工作,可张妈非要我再休息几天,我只好又在家里待了四五天,觉得精神好多了,林澈也没有再来过,我睡得很安稳,我觉得我的后半生就应该这样过了,每天上班,吃饭,回家,睡觉,有空我会去看看林泽,我喜欢这样平淡的生活。
但是老天爷偏偏不放过我,早上我在吃饭时,接到实验员小刘的电话,“熙园,实验室的资金断了,这个月要采购的分析仪和光度计都付不了款,厂家一直催款怎么办?”
我心里一下慌了,这是爸爸的实验室,算是林氏集团的一个子公司,我本科毕业后也进入了这里,搞实验确实很烧钱。
爸爸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就喜欢在他的实验室里待着,而我也喜欢在那儿陪着他,还有我的林泽。
爸爸死前未完成的T项目现在由我接手,如果没有资金支持,根本一天也坚持不下去,我不能让爸爸究其一生的事业结束在我手上,我刚下了筷子用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
到了实验室,我便询问了各个室的具体情况,庆幸暂时还能坚持一周,我让小刘不用担心,继续手头的工作,其他的我会想办法的。
出了门,我就给董阿姨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感觉她明显带着疲惫,顿了几秒才告诉我,林伯伯出事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直觉上有些害怕,等我回过神儿来,赶紧往医院赶。
再一次来到手术室外,我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上一次里面是林泽,这次是他的爸爸。
门口一堆董事会的人,林澈是里面最年轻的男人,虽然和别人一样穿着西装,但是他个子高又年轻,身形挺拔,很是显眼,让我一下就看到了他。
他正在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就那样站在走廊的一边静静地看着。这样的他我从我见过,好像很严肃,又很谦卑,不时地点头,像一个受教的大男孩。
跟他平时的样子太不一样了,以前上学的时候他总是到处玩儿,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嘚瑟劲儿。林泽总是叫他收敛一些,稳重一些,他却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还是照样开着最新的跑车载着新女朋友在校园里显摆。包括后来他对我也是,从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眼前的林澈让我有点儿不敢认,肆意张扬的劲儿不见了,反而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和稳重。
许是我的视线太过专注,他看到了我,楞了一下,我看到他眼睛里有一丝不安。
我朝他走去,他却突然转身快速离开了人群。
这里的人我大都不认识,但是有个中年男人微笑着跟我打招呼,“你是温儒的女儿吗?”
他认识我的爸爸?我赶紧回应,“是的。”
“我和你爸爸是老同事了。”他温和的样子让我感觉亲切,就像看到了爸爸。
“您是?”我问。
“我叫方国军。”他说。
我记得这个名字,“原来是方伯伯,我爸爸说起过您。”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就是觉得跟他很熟似的。
“你爸爸是一个很认真很负责的人,只可惜……”他的语气里有叹息,眼神也暗下去了。这种情况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现在已经不以为意了,反而安慰起他来,“我爸爸做的是他喜欢的事业,他没有遗憾。”
方伯伯见我这么说,很是惊讶了一下,或许惊奇我小小年纪居然能看开这种生离死别吧。
“熙园。”我听见有人小声叫我,是董阿姨,她刚从一堆医护人员中走出来。
方伯伯冲我点了点头,我走过去,跟她打招呼,“阿姨。”
我走到董阿姨跟前,她抓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着我,说:“熙园,你没事了吗?”
“我没事,林伯伯他,是出什么事了?”
她眼里涌出泪水,赶紧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然后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小澈脾气比他爸还倔,你们俩的事,他爸爸知道了,生了狠气。”
我如五雷轰顶,林伯伯是因为我和林澈?林澈和他爸爸的关系一直很僵,我一直住在林泽以前的公寓,很少回林家老宅,为什么他们会知道?
我抓着董阿姨的手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下意识看向了董阿姨,她的眼里全是担心。
我接了,“喂?”
“过来,九楼换药室。”
我挂了电话,看着董阿姨询问她的意思,她擦擦眼泪对我说:“去吧。”
我问了医护人员,才找到换药室。推开门,是一间较小的房间,摆着两三张医护床。林澈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就那样看着我。因为他正对着门,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的嘴旁有短短的胡茬,眼圈发暗,一看便知道没有休息好。
我讨厌自己看得这么仔细,于是偏过头,看着地面。
他走过来,伸出手来想要拉我,我一下子躲开了。我一回头,原来他是想关上我身后的门。看见我刚才的举动,他显得很无奈,因为我听见他的叹息声。
就在我放松警惕时,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我吓了一大跳,“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心?”他的热气喷在我的脖颈,吓得我浑身紧张起来。
他掰过我的脸,用力吻我。他的力气很大,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挣扎不开,只能任他胡乱吻着,他的胡茬扎得我有些疼,他的嘴里也全是涩意,难道他哭过?
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把我的头按在他胸前,无限温柔地对我说:“熙园,我真的爱你,我现在需要你,你嫁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