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该死的臭男人
陈制片瞠目结舌。他活了大半辈子,天天与娱乐圈的女人打交道,见过无数长相出众身材高挑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像她这样,自带神韵,仅是这样浅浅一笑,便令他摄魂勾魄。
定眼一看,这娇美人竟对着自己献殷勤,陈制片缓冲了半会,左右看看,确认无误以后问她,“你是?”
时夏盈盈浅笑,眼里有光流转。
路欣滢即刻走过来,从包里翻出一张小卡片,“陈制片,她叫时夏,是A大表演系的学生,快毕业了呢!”
陈制片看又是一位漂亮女孩,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再听这话,大概也猜得到两人的来意了。
时夏莞尔一笑,杯子碰上对方的,边眨眼边道:“陈制片,我能坐下,跟你认识一下吗?”
“当然当然!”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女人走开,陈制片往后挪了些位置腾出来给时夏,热络得不得了:“来来来,坐这!”
房内带着几分迷幻色彩的光线差点闪瞎她的眼,时夏眯了眯眼,稍稍换了个坐姿。
她这样妖艳的妆容,堪称尤物,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无意间一个动作都是媚态万千撩人心弦。
陈制片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个劲地跟她套近乎。
尽管主客颠倒了,时夏依旧话不多,除了回答陈制片为拉近距离而问出来的问题之外她都没多说话。
男人嘛,都喜欢文静识大体的女生,她知趣。
在场的男人多次递过来酒水,时夏接过了,却一滴不沾,有几个男人已经对她这样不给面子的态度不满了。陈制片见状立刻出来帮忙解围,几句场面话放出去倒也就没人再递酒过来。
时夏眼角轻挑,甜笑谢过陈制片,其实这里边的戏码她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最忌讳是头上一点绿。她进来之时便表明了为陈制片而来的态度,陈制片又对她意思明了。这里坐着的皆是陈制片的好友,他们怎么会明目张胆夺人之好。
众人配合演戏,让陈制片英雄救美有个威风,不就更吸引她这种青涩懵懂好糊弄的新人么!
时夏嘴角的笑意泛起了凉意,以为这些讨好伎俩用上便能博她欢心?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跟着陆亦宸那么多年,富贵圈里面惯用的手段伎俩她都耳濡目染,一眼便能看穿。
陆亦宸……陆亦宸……该死的臭男人!
三个月,一丁点儿的消息都没有,人间蒸发也好有个度吧!
有本事就消失一辈子!
“夏夏?夏夏?夏夏!”路欣滢用力过度掐了时夏一把,挤眉弄眼地暗示。
陈制片脸色隐隐有些不好看,清咳两下,“听路小姐的意思,夏夏你是想争取一下《胡搅蛮缠》这部剧的女二号?”
时夏揉着被掐红的大腿,暗自后悔自己思绪飘得太远,一下没能收回来。
“不是争取。”她微微弯唇,眼底闪着亮光,“我志在必得!”
这一笑,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即使口出狂言,陈制片也丝毫不恼,心底越发兴奋。
她想入圈,他就有机会吃下她!
她实在是美得不可方物,从不同角度欣赏都是别有风味的另一种美感,最重要的是,这娇美人只对自己有说有笑,其他男人过来献殷勤她都委婉拒绝。陈制片顿感倍儿有面子,更加喜上心头。
“挑选演员的事我一个人也不能全拿主意……”陈制片往时夏杯里倒了些酒,拎起杯跟送到时夏面前,故作深思踌躇:“毕竟参与这些的不止我一个,夏夏,你懂我的意思吧?”
被拽住了手腕的时夏闪了下眸光,保持着甜笑,“圈里人人都尊敬陈制片,你在圈里的话事权连我一个未入圈的人都有所耳闻呢!”
被赞了的陈制片大快朵颐,粗粝的指腹来回摩挲底下细腻柔滑的肌肤。
肥厚的嘴唇即将与自己的手指来个亲密接触,时夏本能地抽回了手,余光瞥到陈制片一瞬沉下去的神色,时夏抬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然后恍若无事地把酒杯塞他手里,哄着他喝下。
“我喝完了,你是不是也该喝完呢,夏夏?”陈制片的手从后边绕过去,直接搭在了时夏的肩头。
时夏浑身一僵,她想躲,男人似乎预料到她的举动,手上发力,将她拉入怀紧紧箍住。
“夏夏,你想入圈,可以。你想登上神坛,也可以。”陈制片摇晃着杯中液体,“你有足够的资本,缺的只是一个机会,只要你……”
搭在时夏肩膀的手再度用力,时夏皱着眉偏头,灯光正好打到陈制片那张布满层层褶皱的脸。
他笑得意味深长,不怀好意。
“只要你足够识相。”
“我很识相的。”
陈制片满意了,开怀大笑,把酒杯抵在她嘴边:“那晚上我们聊一聊,具体的?”
这一句话,暗示性太大了。
按耐住即将暴跳的路欣滢,时夏下巴微抬,露出颈肩的漂亮线条,她眨了眨眼。
大白兔一样的眼神,干净纯粹,灿若星辰,偏偏又妩媚动人,摄人心魄。
话还堵在嘴里,“啪”的一声踹门。
沉重骇人,全场俱寂。
门口处的男人,深蓝色呢子大衣,里侧套着西服外套与衬衣,身姿修长挺拔,气质矜贵。
头顶光圈正好打在他脸上,男人的面部轮廓被勾勒得清晰明了。
剑眉浓密而有型,底下的一双凤眸漆黑深沉,如深不见底的潭水般让人琢磨不透其中蕴着的情绪,鼻梁英挺薄唇唇色偏淡,无形之中透着淡漠疏离。
他的长相如同古希腊雕塑般深邃迷人,又宛如神祇一般矜贵高不可攀。
众人有点儿愣住。
时夏一看到那张冷峻的面容,脑子里像被雷劈过似的一片空白。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包房里有人认出来是陆亦宸,即刻上赶着套近乎,“陆总,今儿个怎么有雅兴……”
“滚——”
男人薄唇轻启,周身笼罩着巨层阴霾。他像一头巡视疆土的雄狮,目光凌厉地扫了房里一圈,最终定格在某个低头当鸵鸟的人身上。
“疼疼呀,陆亦宸,你拽疼我了!”
陆亦宸止步停下,时夏只顾着甩他的手没注意前方,跟前一个踉跄直扑到他的后背。
陆亦宸转头看了眼她的手,夜色昏暗,出自他之手的那几道勒痕还是显而易见。
时夏揉着被他抓疼的手腕,他的力道,几乎是要捏断自己。她现在疼得直皱眉,余光瞥到他蹙得紧紧的眉宇,眼珠子一转,她把手伸到他面前:
“揉揉。”
陆亦宸双唇紧抿,双目蕴着盛怒,正一瞬不瞬地紧凝着她。
时夏也盯着他看,两人之间隔着半米距离。他的脸在月光之下白如玉,细长桃花眼里闪着冷冷清清的眸光,注意到他眸色变得越来越深,脸色也愈来愈沉,时夏心底惴惴不安。
他处于盛怒。
她最怕的就是盛怒之中的他。
即便一言不发,一个眼神足以将人凌迟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