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海边舞女
听船长如此说,林冲和钱军两人顿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心想,这次找对人了,我们应该可以安全到达小岛,安全返回陆地,然后再顺利跟巫师碰面的。
随着时间推移,海上的风越来越强劲,铁制渔船有点摇摇晃晃。
中途海上下起了暴雨,海浪被暴风吹起来撞击在船舷上,激发出白色的浪花。
船长有点担心,要他们穿好救生衣。
忽然,铁制渔船出现猛烈的摇晃,林冲和钱军被晃到了船舱外,他俩扶着船边的甲板,艰难地向船舱内挪动。
忽然又是一个更大的巨浪打来,渔船出现更猛烈的摇晃,两人的手无处可抓,身体随着突然倾斜的船,瞬间被抛进海里。
滚滚而来的巨浪瞬间将两人吞噬,海水撞击在船体上,迸发出强劲的浪花,他们被冲得四散。
林冲呼喊钱军,可是声音完全淹没在呼啸的风浪中。
紧接着,眼前高达数米的浪奔腾而来,瞬间吞没了他。
林冲随着巨浪荡出几十米远,狠狠地呛了几口水,他的眼睛被暴雨冲刷得完全无法睁开,随着在海水里浸泡时间加长,体温也开始急剧下降。
海面上风高浪急,船上掉下来的杂物,只一瞬间便随着浪涛起伏荡出数米远的距离。
看着滔天的巨浪,林冲感觉自己渺小得仿佛沧海之一粟,随时可能被碾压得尸骨无存。
林冲就这样在海浪中上上下下,浸泡了半个多小时,冻得牙齿打寒战,内心一个恐惧的声音在问他,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
林冲想,如果就这样死了,谁来寻找父亲林白民的下落?岸上等待他们拿父亲随身物品回去的陈灵灵、萧金灿岂不等不到了?
如果巫师被人纠缠再次躲起来,日后又上哪找他,又如何让他帮忙找父亲林白民?还有,学校里,他现在还没毕业,如果就此死了,那岂不是变成大学肆业?
海上的暴雨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钱军和渔船早已被冲的不见踪影。
林冲体力严重透支,随着翻滚的浪涛上下翻滚。在暴雨中,他紧急抓住几件漂来的桔黄色救生衣,这些救生衣是渔船上准备的物品,林冲猜测,渔船很可能已经被浪打翻了。
林冲把几件救生衣绑在一起,防止它们被海水冲散,然后把另一头绑在了自己身上,这样他可以确保即使没有力气之后,或者被大浪拍晕之后,他依然能浮在海面上。
也不知道漂了多久,风浪渐渐平息下来,海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茫茫的大海上,空无一物,他显得是那么的孤独和渺小,林冲想起已经下落不明的父亲,再想想接连而来的遭遇,感觉生还希望渺茫,他不觉悲从中来。
当同龄人还无忧远虑地徜徉在大学校园时,他却只身漂泊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寻找父亲,生死两茫茫。当同龄人躲在温暖的屋内隔着玻璃欣赏外面的风雨时,他却在风雨中艰难求生。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来这里,如果要重新选择,他还会做同样的举动。
绝不能死在这里,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哪怕死,也是在求生的过程中累死,而绝不能无辜被海水淹死。
林冲心想,哪怕死,也必须在找到父亲、研究生顺利毕业之后,而绝不能带着遗憾去死。
此时的海面上看不到一个活物,更别提有人或船经过。林冲就这样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漂浮着,他感觉像是过一个白天,又过了一个夜晚。
恍恍惚惚间,又不知过了多久,四五个小时,一天,或者半天?林冲隐隐约约看见前方有座小岛。
他习惯性地双手划水,向小岛的方向漂去。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天空早已放晴,火红的夕阳照耀在海平面上,水天一色,整个世界仿佛如燃烧的火焰般通红,映在人身上暖暖的。
此时,海上的小岛、天空的飞鸟、天边的云彩,还有他露出水面的肢体都被染成了火红色。林冲被这种场景深深地震撼了,他心想,或许人临死前见到的天堂也不过是像这般模样吧。
小岛的沙滩上有个婀娜的身影在迎着夕阳起舞,体态优美,宛如仙境中的仙子。
过了很久,林冲终于漂到了沙滩上,夕阳中,那个身影仍陶醉在舞姿中,柔若丝带般飘动,似乎忘了全世界的存在。
林冲不确定这眼前的美景是真实还是虚幻,究竟在人间还是已经进了天堂。
他的体力严重透支,他想喊那人求救,想确认这是真实还是虚幻,可是张嘴后声音微弱得只有自己能听到。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他一点点挪动着,靠近那个独自起舞、浑然忘我的身影。他想确认一下,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是人间还是天堂。
他缓缓伸出手,抓住那只轻踩在沙滩上起舞的赤脚,感觉很那只脚很光滑,肉肉的还有点冰凉。
“啊!”在林冲手指触及那只脚的时候,有个女声惊叫起来,声音清脆,虽然是在惊叫,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恐惧和敌意。
林冲心想,这触感是真实的,应该还在人间。他正想请求那个身影帮助,忽然听见一声闷响,感觉后脑勺上巨痛袭来,瞬时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月色当空,海风轻柔地拂过皮肤,像是母亲的双手在抚慰伤口。
林冲躺在三只木棍搭建的简易帐篷里,帐篷正对着一堆篝火,篝火旁坐着两个人。
林冲清咳一声坐了起来,在大海上漂泊多时,他此刻只觉万箭穿心般的饥饿。篝火旁的一男一女转过头,看见了他,女的说:“你醒了,今天可吓着我们了,你没事吧?感觉好点没有?”
男的上前扶他到篝火旁坐下。两人均是当地人的打扮,林冲虚弱地回答她:“请问,有吃的吗?”
男的拿来食物递给林冲说:“你今天可吓着我们了,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岛上的?”
递来的食物形状很奇怪,像肉又像泥巴,黑乎乎的一团,中间还夹杂着青色的豆子。林冲饥饿难耐,也管不得许多,心想,可能是当地人吃的食物吧,没见过也正常。他大吃咬下去,味道又咸又辣。
林冲把海上遇难的经过告诉了他们。两人惊奇地说:“这么大的海浪,你还能活下来,真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