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季晴川引发的血案plus
车在成都市第四人民医院门口停下了。
“我送陈佳进去，你在车里等我。”季晴川把钥匙丢在了车上对王奕枫说。
“哦！”王奕枫忐忑地看着医院的招牌。在成都，第四人民医院有着很广泛的知名度。特别是在骂人的时候。一般，成都人骂谁脑子短路，疯疯癫癫都会说：“你龟儿子四医院里跑出来的嗦？”之前，王奕枫这个外地人不懂为什么成都人会用一家医院来骂人。今天，他站在四医院门口，才明白，原来这四医院是一间精神病专科医院。
四医院大门紧闭。已经接近午夜，还有身穿病号服的人在花园里游荡。不时听见有人骂一句：“吹锤子吹，闹死了！还要不要人睡觉！？”然鹅，周围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便什么声音都没了。
医院住院部有四层楼。最高的那一层直接用防护栏把整层楼包住了。看起来就像一座监狱一样。
王奕枫心里一阵草泥马奔腾。我特么纯洁的表白送给了一个脑子秀逗了的女人。
季晴川已经下了车，搀扶着陈佳往医院里走。大概是吃了药的原因，陈佳脸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季晴川也不含糊，直接把她背在了背上。
这姑娘，少说也有一百二三吧……王奕枫看着季晴川对陈佳的宠溺，心里不是滋味。至于因为什么原因不是滋味，他说不出来。
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一个穿着很讲究的大叔和两位穿着护士服的男护士奔了出来。那大叔一看到陈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傻女子！你跑到哪里去了！”说完，他从季晴川的背上接过了陈佳。
“爸爸……”陈佳昏昏欲睡，有气无力地趴在了那位大叔的背上。“大鱼sama喜欢我……”
“乖！我们都喜欢你！对了，这哈到家了。”两个男护士扶着父女二人上了楼。
季晴川慢慢地蹲在了地上，他看起来似乎很疲倦。
王奕枫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心。正想下车去看看怎么回事。季晴川就站了起来。他一路小跑地上了车。
“住哪里？”路灯下，季晴川的脸色不太好看，有点苍白。
“府青路。”
季晴川把自己的手机丢给王奕枫，说：“导航。”
王奕枫想了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后续麻烦，他把导航坐标设置在了离真正目的地前一公里的地方。
“高德地图现在为你导航……”车启动了。
王奕枫原以为，这一路季晴川会跟自己聊点什么。却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有。气氛十分尴尬，尴尬到他主动寻找话题：“陈佳是你女朋友？”
“不是。”季晴川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他的回答简短，就事论事，并不像他写的文章那样，带着让人百看不厌的延展性。
“你妹妹？”
“我姓季，她姓陈。”还是就事论事的回答。
真的很冷，王奕枫怀疑，车里是不是开了冷风。
这两句，就是王奕枫和季晴川这一路上的全部对话了。直到王奕枫下车，季晴川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下了车，季晴川叫住了王奕枫。他把后座上一口没动的全家桶送了他，说：“我胃疼，吃不了，丢了可惜了，你带回去消灭掉。”
闻着汉堡鸡翅的香味，王奕枫咽了口唾沫，很没骨气地伸手接了。不吃白不吃，自己的初白（初次表白）换不到初吻，也要换点利益不是？
“晚安。”季晴川开始倒车。
“晚安。”王奕枫也礼貌地道别。
目的地离家还有一公里。已经是午夜了，街上空无一人。说来，王奕枫还是有点心虚。从他下车的地点走到家，要经过一段很长的没有路灯的小巷。平时过这小巷的时候，都是借着道路两旁居民楼的灯光前行。今天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家亮灯。看看手机，电量只有百分之十了。
王奕枫加快了脚步，一公里如果跑的话，五分钟应该能跑到吧。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季晴川的车停在路边，他本人正看着手机，大概是在导航。
开跑！王奕枫吸了口气，迈开了步子。
讲真，从出来实习开始，他还真没再跑过一千米了。加上没吃晚饭，这步子迈起来，有那么点飘逸。
身后的路灯发散出来的灯光渐渐远了。路也越来越窄了，马上就要进那条没有灯光的小巷了。王奕枫摸出了手机，准备用最后百分之十的电量渡自己走过这段黑暗。还没打开手机，肆正终于打电话过来了。
王奕枫不做迟疑，接了电话：“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季晴川答应删文了。你那边怎么样？”
“三分钟之前，季晴川在文下发了一则声明，解释了王晟肖这个名字只是单纯的一个名字，没有任何暗示。他也答应马上把王晟肖的名字改掉。太太们暂时稳住了。”
“你那边，大老板什么态度？”王奕枫很担心肆正，他知道肆正做让他去见季晴川的决定是被逼无奈。一套房子，将近百万，如果断供，一个人一辈子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
肆正吸了吸鼻子，说：“只是叫我把这件事处理好……”他话还没说完，手机一黑，关机了。
看着正在关机的界面，王奕枫叹了口气，用了四年的手机，百分之十的电量简直就是虚报！
在黑夜里看过手机的人都知道，当眼睛离开手机的那一瞬间，跟失明没什么区别。王奕枫的手机彻底关屏的那一瞬间，他和失明没区别。
跑吧……反正巷子不过500米。他抬脚就往前迈，然而，这一步之后，他整个人突然飘了起来。下一秒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咣”的一声巨响，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嗡……”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王奕枫身子一颤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急诊室里。
好疼！我的腿好疼！我全身都好疼！王奕枫忍不住疼，呻吟起来。
“小弟弟，不要动哈，我们在给你清创。”
“我这是怎么了？”天旋地转……
“你掉进施工挖的大坑里了。”护士耐心地安抚着他，“我们正在联系你的家人哈，你不要慌。”
“我的腿怎么那么疼？”
“小弟弟，你的小腿骨折了哈。”
骨折！？我擦！王奕枫艰难的抬起头，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右小腿已经明显变了型。“我的腿？！”
护士强行把他的头按了下去。“别动哈。”
说话间，警察叔叔走了过来。“你叫撒子名字？”
“王奕枫。”
“把家里人电话给一个。”
“我手机上有……”
“你手机摔碎了，手机卡找不到了。”
王奕枫愣了。“我家里人不在成都……”王奕枫有点懵……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挂了肆正电话的时候。
警察叔叔愣了下，问：“有没有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现在有手机了，谁还记电话号码？王奕枫说：“我只记得我妈的电话，但是她晚上睡觉要关机。”他疼得龇牙咧嘴。“警官，坑多深？”什么坑能让他摔得直接晕过去。
“坑有四米深，你没摔死已经是万幸了。”
我草！四米，当2层楼高了。
警察叔叔拿着对讲联络着：“李哥李哥，伤员提供不到家人联系方式。想下办法，他伤得很重，需要手术。”
“单位名称和地址他记得到不？”
警察叔叔问王奕枫：“单位名字提供下。”
“我头晕……想不起来了。”王奕枫真的没骗警察叔叔，也不知道是不是摔成了脑震荡，这一刻他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警察同志，我们要把他送进手术室了。”
“季晴川开车送我回来的……”一阵一阵的眩晕袭来。他唯一能提供线索地就是季晴川了。
警察叔叔又拿对讲联系起来：“李哥李哥，查下周边监控……”
“小弟弟，不要怕，马上给你手术哈。”护士姐姐的声音很温柔，她二话不说，将一整瓶碘伏倒在了王奕枫的腿上。
一阵凉，除此之外，连疼的感觉都没了。“我的腿是不是要截肢了？”王奕枫都快要哭出来了。
“不会的。”护士姐姐的回答很轻松，但王奕枫觉得听起来像是骗他的。
妈的！季晴川！我这辈子算是毁在你手上了！我的腿要是废了！这辈子你也别想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