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真凶
从他眼睛中喷涌而出的血液漫漫地浮在天台上，形成一粒粒血滴。
天台上的术阵似乎有所感应，紫色的光芒更加激烈一分。
周云看得心惊胆战。
因为紫色正在逐渐向着黑色转变，现在周云看见黑色光芒都心里发怵。
那双黑色眼睛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咔擦一声，谢经理的双臂断裂，血肉被撕开，浓烈的福尔马林气息汹涌而出。
周云心里紧张到极致，谢经理难道要将那背后元凶的样子直接映现出来。
很快，紫色的光芒出现了黑色，黑光氤氲升腾而起，骤然间整个天台上黑紫光芒大盛。
所有的纹路都从地面浮现起来。
“等等……”周云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对劲。
一年前那场大战的时候，天台上根本没有什么黑光大盛。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那片黑光是直接从楼上倾泻下来。
压根没有什么术阵的开启。
想到这，周云猛然抬头，惊觉道：“谢经理！”
然而刚刚抬起头，他就看见谢经理面向他，嘴角露出一分释然的微笑。
他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消散，像是湮灭在空气中……
“周云，如你所想，我正在逆转法阵……”
“鄙人不才，无法让启动术阵的人露出真面目，只能看见创建术阵者……”
“只有一瞬间的时间可以看清这法阵创造者的真面目，你要抓住机会。”
话音落下。
天台上所有悬浮而起的血珠瞬间落下，注入到了术阵当中。
刹那之间，术阵的紫光全部转变成为了黑光。
光色之间，陡然大涨。
谢经理的身体宛如是泡沫一般，迅速溃散。
“血宁门就交给你了。”谢经理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一块小小的绿色玉佩飞过来。
周云用那只仅剩的左手接住玉佩，数十年冰雨阴凉，依旧尚有余温。
他能感受到这块玉佩中有一股隐隐的力量。
这是血宁门的传承！
周云收起玉佩，这件事情他还需要放一放，他现在要面对的最紧要的事情是看清楚这个术阵创造者的身份。
天台上的术阵逆转，一片片阴风围绕着整个大楼旋转起来。
四周鬼哭狼嚎。
周云微微皱眉，这场异象一定会引发整个上洋市驱魔系统的动静。
就在他心头猛然收紧的时刻，周云忽然见到眼角余光之处，有一道身形陡然出现，好像是时光机慢放一般。
那道身形很小，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是个精致的小男孩。
他面无表情，手里捧着一本书。
邪神！
虽然周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男孩，甚至他都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
但是当他出现在视野当中时，有一种从天而降的强烈感觉，让他第一时间认为这是邪神！
而且是强大到可怕的邪神！
小男孩捧着的书页翻动，哗啦啦卷动，下一刻它口中念出一个字。
“平。”
周云立刻感觉有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压在心头上。
四周的邪祟异象瞬间平息了。
连半点风都没有了。
周云浑身被汗水浸湿，因为这个邪神能够轻而易举杀死他！
小男孩目光淡然从容，轻声说道：“周云用你的眼睛去看，不要白白浪费了谢林用命逆转而出的机会。”
这句告诫声，让周云立刻屏息凝神，向着术阵的核心看去。
立刻他的眼睛变得深邃黑暗起来，半点眼白都没有。
眼前一片黑暗。
而从第三视角，天台术阵当中产生了数百条丝丝缕缕的黑色丝线，散乱地飘入了周云的双眼当中。
小男孩合上书页，一眼都没有去看术阵，他喃喃道：“谢林，你求我一次也好……”
“未必需要做到这种程度，这个周云将来未必会继承他师傅的衣钵，到时候你的血宁门也就无法传承下去了。”
“血宁门的功法何其逆天，没有那么简单的。”
说到这，小男孩望向整座大阵，他第一次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是因为谢经理的死而产生了一些愤愤不平
强烈的黑色气息从霁巫的身形中冲出，将空气扭曲。
他抬起一只手虚空一抓。
“现在，立刻出来！”
似乎整个天台的术阵都被他这一手给扭曲了，整个术阵被他拉扯过来。
这一幕如果被周云看见，会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霁巫的手中握着术阵的一角，就如同被拉扯的桌布一样。
但是这桌布上的纹路依旧在运行着。
霁巫的眼底里流动着红色的纹路，而术阵逆转的更快了。
周云闭着的眼里滚动着黑暗，像是无数的乱麻。
周云缓缓等待着，他相信谢经理的牺牲一定会带来变化！
至少这个局一定会寻找到突破口！
突然，周云发现前方的黑暗好像破开了一个小口子。
这个口子的形状非常的奇怪，就像是被人手攥着，撕裂了一般！
小口子当中照出了一片光亮！
周云心情十分激动，周围的一切黑暗瞬间变换，变成了另外一副场景，而这一切都在眨眼的一瞬间！
四周变得就像是……地下室一样！
周云环视四周，现在他位于一座长廊当中，左右两遍是木质的墙壁，上边挂着一些中世纪欧洲的油画，视线非常的昏暗。
他的耳边传来了一些窃窃私语，夹杂着吵架的声音。
窃窃私语声非常的快速。
而吵架声音十分激烈！
“好快！”周云震惊于那窃窃私语的声音，语速极快，他甚至都听不清每一个字音的区别！
周云并没有着急着向前走去，他需要先认出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是灵忆，他触碰了墙壁用手指划出来了一点刻痕。
灵忆不可被外部主动改变，因此绝对不是灵忆。
也不是阴界。
四周没有大量邪祟的气息，阴界是邪祟构建的第三方空间，阴气极重，而四周只有少量的阴气。
更不是瞬间现场，瞬间现场是外部的事件剧烈发生时候留存在真实世界物质中的录像录影，会被扰乱，但不可有规律的改变！
这三样都不是……周云想到了那个炼金法阵心中一沉。
他明白了。
“炼金术阵构建的虚拟空间……”周云喃喃道。
在教会学习中，炼金术阵中有部分存在极为真实的虚拟空间。
被称之为灵境。
这种炼金法阵往往是双子法阵，也就是一个子法阵，一个母法阵。
炼金术士利用子法阵远程操控母法阵，投送力量或者是进行一些活动。
他心中微微冷笑，已经将所有的思路都构建起来了。
是的，那双血红色双眼就是被投送的力量！
而当时郑玉峰就是在和一片被投送的力量大战。
最终他失败了。
周云想到了那个血红色双眼当中缓缓走来的人影，那个应该就是炼金法阵的操控者，郑玉峰的实力非常强大，几乎将对方完全逼出来了。
只是他还差一点，才能让那个东西真正露面！
周云结合自己在金河大厦所看见的灵忆，推断出这是双子法阵。
在金河大厦的是母法阵。
谢经理利用自己的力量逆转了母法阵，利用母法阵去窥视另外一端的子法阵。
而更为具体的是，就像是黑客入侵电脑一样，悄无声息的打开摄像头。
而这个摄像头就是子法阵，画面就是子法阵所构建的虚拟空间，是对现实的构建，对接了周云的大脑。
“原来如此……”周云嘴角扬起，一点点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不干掉他们！为什么不！为什么！”
周云率先听清了其中的吵架声音。
是个男人的声音，十分粗浑，还是烟嗓，情绪极为激动！
“这件事情一旦暴露出去，你我都活不了！知道吗！啊！”
“现在你为什么不干掉他们！只要我们再次运转这个术阵，那几个都要死！”
至始至终，都是一个男人在大吼大叫。
周云微微皱眉，他同时也在听另外那个窃窃私语的声音。
吵架肯定是两个人。
他内心差不多可以推断是一个人在大吼大叫，另外一个人在解释，只不过这个人解释的声音像极了窃窃私语，而且语速极快。
双方虽然是听似各说各的，但是周云听下来却发现，虽然双方语速上不在一条线上。
但是逻辑却极为契合。
主要是那个窃窃私语声音一直围绕着男人的吼叫声解释，几乎不厌其烦。
大概内容他只能利用印象来概括，大概是：不行，对方有极为恐怖的邪祟力量来源，虽然我们的力量强大，但是毕竟不清楚那个邪祟力量究竟是什么来源……贸然出手的话可能会崩盘……
这是大概的意思，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其他的话，十分嘴碎。
其中的信息更是极为复杂，周云只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将有用的能记下来的话记下来。
忽然，声音一下子安静了。
周云顿时慌了，因为这个世界是现实世界的投影！
如果那个争吵的人离开了，就无法投影！
周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前面就是一扇门！
可是他刚刚推开门，便听见一道……
摔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