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牧教头
“两位客官，这位兄台的病，晚辈实在学艺不精，不知如何医治，不如你们再另谋高人？”
年过半百的化大夫，在小县城里行医就诊也有三十多年了。
却第一次看见一个病人的肚子，能硬得跟铁器一般。
用手指敲了几下，反而手指被敲得疼痛难忍。
用木棍敲了几下，却把木棍给震碎了。
化大夫看着龙廷胀起的肚子，实在无能为力，才好言相劝他们另找高人。
龙廷则躺在木床，伸手摸着如同钢锅一样的肚皮，很是不解的问道：“化大夫，我这病有可能是吃东西撑的，你给我拿几服泻药就没事了。”
斩云和卫长宇看着龙廷挺着的大铁肚子，实在忍不住就都跑到门外偷偷笑了起来。
二人谁都没想到，一早上起来，龙廷的身体就已经发白，肚子肿胀，身体还有点冰凉。
二人还以为龙廷昨天吃鸡汤闹肚子，却发现他左侧肩膀有被蛇咬过的痕迹，更加坚信他中了蛇毒。
卫长宇急忙背起龙廷，来到山下县城里的小医馆一检查，才发现并没中毒，反而肚子更加肿胀，还硬得跟钢铁一样。
二人躲在外面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龙廷则躺在木床上，催促化大夫快给开药。
化大夫在药柜前，精挑细选了好一阵，也找不到合适的药材，总感觉像似肚子里有气，却又感觉里面有东西？
泻药影响肠道。
吃消毒药，又感觉不起任何作用？
正当化大夫抓药犯难时。
一位身穿青色官服的少年，带领两位衙役走进药馆，大声吼道：“姓化的，这个月的地方税，是不是该交了？”
“我看你这小药馆还有几位客人关顾。”
“要是再不拿钱出来交税，恐怕我要摘你招牌了。”
化大夫一见来人，急忙上前鞠躬行礼，“牧教头，小店一早刚开张，病人还没治好，哪来的银两纳税？”
“还请牧教头多宽容几日，等小店盈利后，一定登门拜访。”
登门拜访就已经表明不仅仅是交税。
甚至会提几壶好酒，拎几斤牛肉过去。
但这位牧教头却瞥了化大夫一眼，坐在药柜前台的书桌前，拿起桌上放着的账单，翻看了几页后很是不解的问道：“哎呀？”
“老张家前天拿走三两排毒药，张三家拿走四钱去火药，李六拿了八两驱虫药，这两天又收了八两火罐钱。”
“你这小店生意不错，还差我这几个碎银吗？”
“化大夫，咱们同县几十年，我可没少照顾你。”
“你再这么为难我，我跟县太爷都没法交代。”
“朝廷招收地方税，国库税，军队口粮税。”
“隔壁桑树城都积极响应，百姓们宁可饿着肚子都不愿少交一粒公粮。”
“我这几两碎银子就把你难住了？”
“今天你有也得给，没有，你自己想办法，也得给。”
牧教头说完后，挥手一掌拍在木桌上，震动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四周灰尘都随风卷起。
化大人急忙下跪，双手抱拳，刚要苦苦哀求的时候。
躺在木床上的龙廷，实在忍受不住龙家治理的天下，竟然还有如此混蛋，“化大夫，你收了三十两白银却不给看病，用不用我去县衙告你，让县太爷为我平冤？”
龙廷这一声叫喊，把还在发怒的牧教头吓了一跳，顺声望去才发现北墙旁的木床上还躺着一个小孩，“这是谁家的孩子？”
“好大的口气啊！”
“不过我喜欢，你这么有钱，一定是县里哪家的公子哥？”
“一会这里的税收完，我去你家拜访一下。”
“化大夫，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了？”
“要不然我也得去找县太爷评理了。”
化大夫被气得浑身发抖，一路小跑到龙廷床边，看着他依然还在肿胀的肚子，用力在上面拍了一下，反而震得手掌发颤，“你个小冤家。”
“你这是哪来的邪风？”
“竟然诬陷我收你三十两白银？”
“你可知道，我这一年也挣不了几个三十两。”
“你要再敢胡说，小心我跟你拼命。”
屋里的吵闹声，瞬间惊动了站在门外的二人。
卫长宇第一时间冲进屋里，见化大夫站在床边跟九爷发火？
抽出腰间佩剑跑上前去，将剑别在化大夫的脖子上，大声喝道：“呸，你个小冤家，竟敢侵犯我家九爷？”
“你可知道我家九爷的身份，是你等贫民能冒犯的吗？”
“还不赶紧跪下认错，要不然我可剑下无情。”
“慢着，你是什么人？”
“朗朗乾坤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牧教头话音刚落，一直站在身后的两位衙役，拔出腰间佩刀，急忙冲上前将卫长宇围住，大有一决生死的气势。
化大夫没想到，一早上来的这位病人还以为是给送银两的，现在一看却是个活阎王，气得他急忙喊道：“两位大人，贫民哪敢得罪你们？”
“小民求两位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再下吧！”
化大夫说完后就要屈膝下跪。
牧教头一见心里很是愤怒的起身走到近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龙廷，又看了一眼衣着不错的卫长宇，急忙试探性的问道：“两位是从何地敢来？”
“途经此地是为了游山玩水？”
“还是探察民情？”
“再下也只是例行公务，若有得罪二人的地方，可千万不能嫉恨于我啊！”
牧教头的话已经表明，只要把身份说出来，什么事情都好办。
要是说不出个一二，那就不太好办了。
躺在床上的龙廷当然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撑起身体坐在床上，拍了拍肚子依然坚硬无比。
无奈的抬头看向牧教头，眼神中散发出一丝霸气，让牧教头只感觉浑身一震，“我是干什么的不要紧，只要你记住一件事，官逼民反，乃是昏君之道。”
“你要是还有几分见识，就赶紧给我滚蛋，要不然，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牧教头后退了几步，心中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竟然能说出这么霸气又略带杀气的话语，“好，这件事是我不对。”
“我看还是去县衙评理。”
“我倒要看看，县太爷制服不了你们这群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