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在地球，一个大脑开发达到百分之十五的人就可以开劈出一条大道，要么引人重铸文理，要么引人改换天地。
当一个人的大脑开发到百分之八十会怎么样？
如果这个人是地球人，应该没有人会知道他将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但如果这个人是触星人，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毁灭，悄无声息的毁灭。
将周楠放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留下最后一吻，黎寻接受了眼前的一切，而与此同时在他的感官里现实世界与精神世界的界限逐渐模糊。
说实话，黎寻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在精神世界，又或者说对于他来说现实世界和精神世界的界限已经被打破，两个世界正逐渐融于一体，现实世界里的各种物理规则和精神世界里的各种规则正在逐渐统一。
黎寻的身体逐渐消失，整个过程持续了3分44秒。
而3分44秒以后，距离海城2455公里外的富城，阳光还没来得及落到地面便被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影给拦了下来。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小男孩儿连嘴巴都还没来得及张大就已经和身边的几万人一样，精神力被瞬间抽空，只余下原地那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也许有监控拍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除非你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里，否则要想从每天上百万流动人口经过的地方发现什么问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下一秒，黎寻的身影再次消失，而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方圆数十公里已经再也找不出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活人，所有人在黎寻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成了他的分身，又或者说是黎寻号精神病毒的携带者。
从表面上看，没有人倒下，也没有人痛苦，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如果你身处其中则会立马发现不对劲，数万之众，有大人、有小孩儿、有老人、有孕妇，原本应该是人声嘈杂的富城南站突然间就静了下来。也不知道当身边的人全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你是会觉得神清气爽，还是会觉得孤独寂寞。
大约7个小时以后，和之前衍算出的结果一样，黎寻吞噬完35亿人的精神能量以后，他的大脑开发程度达到了百分之一百。
此刻，对于黎寻来说，现实世界与精神世界已经不再有任何区别。意念一动，但凡是精神能触到的地方，身体便能立刻抵达。
而此前足足花了十几个小时，最后更是同时控制着数亿人搜寻了两个多小时才获得的35亿人的精神能量，此刻却觉得仅一念之间便可以完成。
海城中心大厦楼顶。
面色平静却有感觉饱经沧桑的男人立身高处，他仰望着星海深处，似在观星，又似在寻找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真实存在。接近700米的高空无一物遮挡，可任狂风呼啸却吹不乱男人的发丝，仿佛他就只是一道虚影，可这虚影又太过真实，真实到你不再敢相信科学。
遥望着76万光年以外的海洋星，黎寻挥了挥手，随后他的身影缓缓消失，而他的身后176亿触星人类几乎是同时闭上了双眼。
“哗！哗哗！”
“哗哗！哗哗哗！”
黎寻瘫坐在人造浮岛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蓝。如果没有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此时坐在这里的原本应该是两个人。
没错，这里便是他和周楠约好要来看海的地方“蓝星”，而相比起蓝星，触星人其实更愿意叫它海洋星。
“警告！红色警告，蓝星特大暴雨即将覆盖人工岛。请您立即撤离！请您立即撤离！”
声音是一旁的智能机器人发出来的，人工岛上的游客和工作人员早在6个小时以前就已经全都撤离了这里。
“嘀嗒！”
黎寻并没有动，一滴雨落在他的头上，却并没有打湿他的头发，而是毫无阻碍的穿过他的身体直接落到了地上。
“嘀嗒！嘀嗒！嘀嗒！”
一场原本应该持续几天几夜席卷大半个海洋星的暴雨开始连成了线，可这条线却并没有继续往下落。
黎寻站起身，他知道，时间到了。
果然，他的感觉并没有错，那个人并没有骗他。他不是恶魔，即便屠尽天下人，他也不是恶魔。真正的恶魔是这片天地，是躲在这片天地幕后一念便可毁灭整个宇宙的恐怖存在。
黎寻瞪大双眼，眼神中早已失去了那种命运尽在掌握的坚决，他仿佛是一个不安的孩子彷徨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一瞬间的静止过后，原本往下滴落的雨水开始浮向天空，而整个海面却似有什么东西落入一样不停地被打出一圈圈涟漪。
紧接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像是瞬间就沸腾了。站在黎寻目前的位置往下看，整片海水都是翻腾的气泡。
黎寻并没有被肉眼所见的假象给迷惑，和之前在自己的小宇宙内看到的幻像不一样，这次他身处其中，再加上百分之百的大脑开发，黎寻早就已经和这片天地产生了某种联系。
此刻，黎寻能清楚地感觉到宇宙秩序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轻则上浮重则下沉的宇宙第一法则被打破。
现在，整个宇宙中最重的物质，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黑洞物质将和之前的光一样浮到时空的尽头，而整个宇宙中最轻的物质，也就是我们每天都能见到的光将和之前的黑洞一样沉入时空的最深处。
气泡就像是冰雹一样落入海中，而后形成更多的小气泡随着大气泡一起往下沉，不断地往下沉，直到沉入海底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气泡。
海平面不断上升，短短十几分钟时间，蓝星就像是一个正在充气的气球一样已经变大了好几倍。
黎寻随着人工岛一起往下沉，直到整个蓝星的海水像是和大气层翻了一面一样，原本的大气层变成了海水层，人工岛的下面依然是水，只不过和之前的情况有点不太一样是倒过来的。
如果天劫就此结束，兴许数十亿年以后，人类文明又会卷土重来。只不过到那时，人类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宇宙中还有星星、月亮、太阳的存在，他们应该不会生活在星球的表面，而是会生活在星球的内壁。当然，更有可能的是整个宇宙陷入无尽的死寂。
“准备好了吗？”
又是那人的声音，黎寻并没有接话，可是那个人就在黎寻的脑子里，两人根本就不需要进行沟通，对方在想什么彼此都一清二楚。除非两人什么都不想，否则对于两个大脑开发达到百分之百的人来说，一个念头便已经是几千万字级别的大型长篇话本。
“感应到了吗？那便是奇点。”
“你们根据宇宙起源于奇点，推断出奇点与宇宙中的任何存在，包括物质、暗物质、空间、时间等等都是连系在一起的，从而得出了宇宙奇点理论。”
“而后，你们利用宇宙奇点理论发明了穿越空间的机器，于是你们便觉得自己征服了宇宙。”
“征服宇宙。”
“嘿嘿嘿！”
“征服宇宙，笑死我了。”
黎寻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想，他就那样静静地读取对方脑子里的信息。
“宇宙！你们认知中的极限，其实只不过是一粒尘埃而已。”
“宇宙之上被称为界，一界之中有无限多个宇宙，而你们触星所处的宇宙只不过是西界联盟中最低级的蛮荒宇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