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灵魂试验员

林锋的新爱好说起来着实算不上高大上；那晚他看见甲七解剖老鼠，第二天就自告奋勇，要帮甲七捉老鼠杀老鼠——这成了他这几天的一大爱好。

于是邵一喜天天忙着往粮油店跑，林锋则心里装着事儿，每天变着法儿杀老鼠。

什么活儿只要上了心，都别有滋味。就这么几天，林锋已经发明了108种杀老鼠的方式，这让他这个“萌新双面人”美美地过了一把意念杀鼠的瘾——就是纯粹的乐趣，毫无心理负担，简直是太爽了。最有意思的一次，他用意念凝神想出了一条眼镜蛇的形象，然后锁定一只老鼠，让那蛇影追着老鼠跑。那老鼠担惊受怕又受累，都跑糊涂了，只顾疯狂地绕着墙角打转跑，后来给活活累死了。只不过，甲七立马解剖了那老鼠后发现，因为过度劳累且受惊，那老鼠的小心脏已经不跳了。也就是说。那只可怜的老鼠，灵魂已经跑去轮回了，或者彻底魂飞魄散了也说不定。

话说要老鼠的灵魂做什么用呢？这就要说到甲七的灵魂试验了。甲七会点儿魂术，他最古老的原体是噬心魔国大祭司的贴身侍卫，当时他跟着大祭司偷偷学了一些魂术，能够用一些办法给灵魂做标记，然后用咒语招出本体的灵魂，再把这灵魂接引到载体上锁住——叫锁魂。这样就完成了一个灵魂的“嫁接”。这整个过程中本体和载体都没有控制权，甲七是全权主导的。他希望通过不断的实践和改进，有一天能够成功地把金甲族人的灵魂锁定在人道上，在作为载体的生灵死后，金甲族人的灵魂能够被引渡到人道中，回归正常轮回。可是因为这魂术是当时偷学的，累世以来也没有其他高人指导，甲七虽然自己摸索着做了些改进，但到底还是不精通。所以他一直都在试验把老鼠的灵魂接引到诸如蛇、蜥蜴等其他动物身上，有成有败。甲七一直不让林锋旁观他的灵魂试验，说自己的魂术还不够精深，容易受外界影响。如果林锋在旁边他会集中不了心念，招魂-引魂-锁魂的过程就可能会出乱子。

不过这天是个大日子，甲七破天荒地邀请林锋来观摩他的试验，而且据说还有一个神秘的朋友也会一起来。林锋暗想这神秘朋友难道是邵一喜？他不会已经成了金甲族的“自己人”了吧？这几天林锋只顾着捉老鼠玩，还没和周倩、甲七问这个事儿呢——关键是，一时间还没想好要怎么说，人家可能就是普通朋友，自己这么疑神疑鬼的...所以这么犹豫着就一直没说，只是每天留心观察邵一喜的情况。

不过当天晚上11点邵一喜就洗洗睡了，林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凌晨2点半，林锋准时来到一楼厨房，甲七已经坐在那里了，身边桌上放着小刀、一个金色的小盒子和一个血红的陶瓷小瓶子。下午捉的老鼠和一条小黄蛇分别被两个酱菜坛子反扣着，留着缝隙透气。林锋打开两个坛子，蛇不慌不忙地盘在原地，那老鼠顿时慌作一团拔腿就跑。林锋也没有多的动作，只是聚精会神地用目光追踪老鼠。不一会儿，两束白光像两条舞动的蛇，从林锋眼中跳跃而出，一上一下地飞速追在老鼠后面。很快，那老鼠被白光缠住，飞速奔跑着径直撞在了面前的墙上，一命呜呼了。林锋满意地收回目光，甲七走过去捡起老鼠，放在他的工作台——餐桌一角上，用小刀麻利地剖开了老鼠的肚子，熟练地挑出了老鼠的心脏摆在桌上。看着那鲜红跳动的小心脏，林锋不禁暗想，甲七在餐桌上做过多少回这种事儿了；自己倒是无所谓，要是邵一喜知道了，再在这桌子上吃饭时不知作何感受。

这时只见甲七从小金盒子里拿出一个细长弯曲的金色东西，尖端锋利，在厨房灯光的映照下反射着金光。甲七拿着这东西在老鼠跳动的心脏上点了一下，嘴里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打开血红色小瓶子往老鼠心脏上滴了一滴鲜红的液体；接着甲七把右手覆盖在老鼠心脏上，大约10秒钟后抬手，缓缓地把手掌移动到小黄蛇身上又覆盖起来。林锋看到，甲七的右手掌心隐隐泛着红光。大约又过了10秒钟后，甲七抬起了手掌。这时候桌子上的老鼠心脏已经完全不跳了，旁边的小黄蛇微微一动。

甲七的目光没有离开小黄蛇，低声对林锋说：“你知道一条有老鼠灵魂的蛇是什么样的吗？”

林锋茫然。这时候，那小黄蛇又动了一下，随即开始飞快地在屋里乱窜。那蛇一直围着四周的墙打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林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蛇本来的灵魂呢？”

甲七淡淡地回答：“被吞噬了。我用金甲王族触角给老鼠灵魂做了标记，用招魂咒和骆驼精的血接引老鼠灵魂到小黄蛇身体上，再用锁魂符把它锁在那蛇体内。老鼠的灵魂因为受了骆驼精怪血液的滋养，所以本质强大，刚一进小黄蛇身体就把那载体的灵魂给吞噬了。现在那小黄蛇就是一只披着蛇皮的老鼠。”

林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又问：“那骆驼精怪的血哪来的？”

没想到甲七头也没抬直接把林锋怼了回去：“你哪来那么多问题，知道那么多没好处。”

林锋只得暂时住嘴。这时突然他感觉浑身一阵寒凉，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即他就看见一个白影从门口一闪而入，不过这次不是那种冲撞式的影子，那白影在林锋身边停住，说了句什么。一个很清晰的男声，说的人话，但林锋就是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这是谁？哪位鬼朋友？”林锋有点慌。

甲七笑说：“怎么，不认识了，这是竹玉昆啊。”

“竹玉昆？！”林锋吃了一惊。自从竹玉昆被...额，林锋只在梦里见过一次他的影子，那次他来是告诉林锋，双面人要带走两个人，头天晚上已经带走了一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这次，居然见到了竹玉昆的魂魄，难道他还没有进入金甲族的轮回？

“没错，竹玉昆的灵魂还在游荡。他还没有加入金甲族的轮回，之前差点就彻底去大冥王那里做鬼了。”甲七解释道。

竹玉昆又说了一句话。

林锋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怎么听都听不清他说的话？”

甲七笑道：“不同介质当然是不同的沟通方式。你可以用心念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你指望像人和人说话那样交流，就趁早省省吧。”

林锋恍然，他试着凝聚心神感受了一下，果然很容易就明白了竹玉昆在说什么。

“好久不见，朋友...”

“以后我就是甲七的灵魂试验员，你会看到披着竹玉昆灵魂的老鼠、披着竹玉昆灵魂的蛇、披着竹玉昆灵魂的蜥蜴...哈哈...”

“...直到有一天，看到另一个叫竹玉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