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村话沧桑2

毛人公

从前，在一个村子里，有户人家，生了一双儿女。一天，妈妈跟姐弟俩说：“你们姐弟俩乖乖呢在家，我去你外婆家拿点

糊炒豆来给你们吃，任何人来敲门么你们都不要开。”

妈妈说话时就被毛人公躲在门外听见了。妈妈走了以后，毛人公就装作妈妈来敲门，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姐姐就问道：“你是哪个?”外边回答：“我是妈妈呀，我从你外婆家回来了。”姐姐说：“不信不信，你挨手伸进来我摸摸。”毛人公就把手伸进来给姐姐摸摸，姐姐就说：“你不是我妈，我妈手指上戴着顶针，你不但手指没有戴顶针，手上还有很多毛，你不是我妈。”毛人公一听，心想：骗不了他们，赶紧回家想办法要紧。毛人公就立马回家用刀把手上的毛刮干净，再把妈妈手指上的顶针抹了戴在自己手上。毛人公又“咚咚”的来敲门了，喊道：开门开门，妈妈回来了。姐姐说：你挨手伸进来我摸摸嘛!接着毛人公就把手伸进来让姐姐摸摸，姐姐说：是呢是呢，是我妈妈呢。就把门打开让妈妈进来。妈妈就说：大宝小宝，今晚哪个的脚洗得干净么我就让哪个跟妈妈睡。大宝就没有洗脚，小宝当真把脚洗得非常干净，结果就挨妈妈睡了。睡到夜里，妈妈就把小宝吃了，大宝就问：妈妈你吃哪样?妈妈回答：我今天去你外婆家拿了些糊炒豆。大宝就说：我也要吃。妈妈就递了一颗给她。大宝一看，被吓了一大跳，太恐怖了，咋个是个小指头，大宝立马意识到不是妈妈，是毛人公把妈妈吃了，再冒充妈妈来吃他们姐弟俩。

大宝就撒谎说：妈妈，我肚子疼，我要拉屎。妈妈就说：你要拉屎么,我拿根绳子把你拴好，再从窗子外把你吊下去，外面有小狗，会咬你。大宝灵机一动，当自己吊到地面时，她就把小狗栓到绳子上，自己赶紧就跑了。她妈妈问：你拉完屎了吗?大宝回答：拉完了。她妈妈就急忙拉绳子，就听见小狗的叫声，妈妈立马断定：大宝跑了，就赶紧跑出来瞧。大宝爬到旁边的柿子

树上。到了第二天早上也不敢下来，她就问妈妈：妈妈，你给吃柿子?我摘给你吃?妈妈就说：吃呢嘛。大宝说：柿子太好吃了，就是太难摘，必须用烧红的火钳摘才摘得下来。毛人公当真就把火钳烧红了递给大宝，大宝用烧红的火钳夹住柿子，叫毛人公张开嘴，使劲用力往毛人公嘴里戳，当时就把毛人公戳死了。毛人公就变成很多毛辣丁，顺着树爬上去。大宝急了，赶紧对过路的人说：过路的大爹大妈，哪个把我救下去，我就给哪家做小因。正好有个卖布的经过，说道：我家无儿无女，我救你下来么给我家养。说着卖布的就用布把树裹起来，大宝就顺着树梭下来，就跟着卖布的回家给他家当女儿养了。

讲 述：王玉芬，女，60岁，初中

记 录：陈永梅

采录地点：宜良大村

采录时间：2023年10月25日

孕妇成精

从前，在宜良县狗街，有一个杀猪匠，他杀了猪街天就把猪肉拿到街上去卖，个个街天都有一个女的，提着个小提篮，身上背着一个娃娃来给他赊猪肉，到案桌前就说：“大哥，挨猪肉赊两块钱的给我。”每天都赊两块钱的，天天如此，接连赊了四五个街子。有一天这个杀猪匠就去这个女人所在的村子里买猪，就遇到这个女人的父亲，就问：“大哥，今天总算遇着你了，你应该付付给我赊的猪肉钱了，都赊了好几个街了。”这个父亲回答：“我哪里给你赊着猪肉了?你怕是记错了。”“我咋个会记错，你没有赊着，你姑娘赊着，赊了五个街了，她说她是你姑娘。”“你放屁改，我姑娘死了好长时间了，咋个么会给你赊猪肉?”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僵持不下，杀猪匠辩解道：“不相信么这个街你跟着我去看看，如果不是么,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

到了街天，他爹来到杀猪匠卖肉这里，悄悄躲在案桌下面，想看个究竟。果真如此，这个女人背着娃娃，提着小提篮，优哉游哉的向着案桌走来了，说道：“再赊点猪肉给我。”刚听到这里，他爹一下子就从案桌下面跳起来：“你咋个在这里?你到底是哪个?咋个冒充我姑娘?”话音未落，这个女的飞也似的跑起来，这个父亲、杀猪匠和旁边好多人就使劲追，一直追到山上，山旁边有个坟堆，这个女的一下就不见了。坟堆旁边有五六块猪肉。追来的人很纳闷，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众人七手八脚的就把坟刨开，里面有一个拉槽，拉槽里面有个女人，女人身上有个脸色黄阴阴的娃娃骑在女人肚子上玩着，这个死去的女人和娃娃变成精了。众人被吓坏了，赶紧把尸体掏出来用火烧，直到尸体化为灰烬。之后，也就没有那个女人来赊猪肉。

听老辈人还说，怀孕女人死后，一定要剖腹把娃娃拿出来，不然大人、娃娃都会变成精，出来扰乱、祸害乡邻。

讲 述：王玉芬，女，60岁，初中

记 录：陈永梅

采录地点：宜良大村

采录时间：2023年10月25日

前卫营湛家

宜良县南羊街前卫营湛家会法术。

一日，来了几个下江人表演砍头的把戏，并吹嘘：“除了《西游记》里的妖怪和孙悟空，普天下无人会此把戏。”湛老大轻轻放下茶杯，随手在空中抓住一只苍蝇，把苍蝇头掐掉，砍下的人头就安不回去。下江人来到湛老大面前，苦苦哀求，湛老大把苍蝇头沾点茶水接上去，那边下江人的头也安好了。

过了几天，湛老大又去茶馆喝茶，媳妇在家。有人来访，说是湛老大的朋友，拎了一斤肉来家喝酒。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那朋友等不了，也就走了，说改日再来拜访。湛家媳妇把一斤肉剁成细肉，放在甑子上蒸熟，就出门去找贪玩的儿子乖狗回家吃饭。村前村后都找到，都喊遍，不见踪影。有小孩说你家乖狗在老塘子洗澡。赶去村前二里老塘子边找见正在泥巴里打滚的乖狗，一顿打把他打回家吃饭。到饭桌前见丈夫刚放下筷，一大碗剁肉被他吃得只剩下一小块。却原来湛老大今天蹲茶馆谈兴正浓，喝了几开醉茶才把掐苍蝇头的故事讲完。回到家肚中饿得慌，见剁肉正香，便伸筷夹一小块来解馋，谁知尝着尝着筷子就像施了魔法一样停不住，一大碗肉便尝得只剩下一小块，刚好媳妇揪着儿子的耳朵把“泥猴子”似的儿子押送回来。便问：“这肉哪里来的?这久手头紧不是半个月没买过肉了吗?”媳妇回答：“你一个朋友送来的。听口音不像当地人。”湛老大如五雷轰顶，心中一片迷茫，却又冰雪透明。他对媳妇说：“这是下江人报仇来了。他把一头猪的肉变成一斤肉送来，我今天吃了整头猪的肉肯定要撑死了。”媳妇眼泪汪汪地问：“可还有化解的办法么?”湛老大翻看了几本破书，又抱着水烟筒“轰隆轰隆”地抽了几仄(zè)黄烟，对媳妇说：“把我放在木甑子里蒸，蒸七天八夜，也许可以消解。要不停地添水凑火，不到时间不准揭开甑盖。”

便依言施行。蒸了七天七夜，媳妇不放心，就揭开草锅盖看，见丈夫还活着，眼睛珠还会转，还会说话。对媳妇说：“也怪我心高气傲。这都是命。不怪你。把我牵出来。”媳妇把湛老大牵出来，靠在灶台边。湛老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流下两行热泪，也就死了。

湛老大死后，湛老二誓言非报此仇。他剪了几个纸人，作法念咒后，用几个土垡把纸人压住。

第二天，几个下江人从南羊镇去宜良城，却歪歪扭扭地走到刚挖好的土垡田里，在里面乱转，转了七天七夜，再也出不来，也就困死在土垡田里。

讲 述：芮家贵，男，宜良县李毛营人，出租车司机。

采 录：刘 伟

采录地点：从宜良县委会至大村之出租车上，到大村录了结尾。时笔者打出租车，手里拿着一本《宜良民间故事集》,芮司机翻看了一下，就主动向笔者讲了这个故事。

采录时间：2012年4月6日上午。

挑断山的故事

大村山后有一个山谷名“石牛箐”,石牛箐内有山形像馒头，两头高，中间有路，原来两山为一山，桃花村于家与西山营的李家争山，西山营李家挑断桃花村石牛箐的于家山，故名挑断山，现在位于宜良老党校遗址旁。

记 录：郭 聪

采录地点：大 村

采录时间：2023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