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红伞33
李斯田脚尖点地,前冲的身法陡然停住变成倒退,其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复提起长剑,抖了一下剑身,大喝了一声,剑影如风,瞬间十余招直刺攻向沈溪辰。
我心中喝彩,这剑法真如狂风奔百里,潇洒迅捷的动作我这辈子只在电视里看见过,那些武侠剧基本为特效,虽说这里也不算真实的世界,但这剑招给我的冲击力和震撼是前所未有的,看着那么的真实。
再看何西楼变的仙子,那婀娜飘然的动作简直就像舞蹈,她仿佛并没有刻意的去接招化招,而是沉醉专注于自己的动作,狂风百里对她来说不过是春风拂面,随风而舞。
李斯田的剑已经看不清轮廓,若风吹麦浪,层层叠叠,此起彼伏。
而那沈仙子的剑动的并不快,但十分的准,每一剑都错过禾剑的剑锋。
远处微风吹过荷塘分界线,周围开阔水面上起了一阵的涟漪,我看着这情景,头皮一紧,后脑海疼了一下,脑中林南星的知识激活,我瞬间明白了他们过招的眉目。
我自言自语道:“额,这就是禾剑的最高境界,日薄花房绽,风和麦浪轻。夜来微雨洗郊垧。正是一年春好、近清明。已改煎茶火,犹调入粥饧。使君高会有余清。此乐无声无味、最难名。无声无味的清明之招,生命之乐章。哎呦,我这也出口成章了,这诗还是词,叫啥我都不知道。”
此时的沈仙子剑也加快,好似笼罩其身有一树红梅迎风开放,无数剑招都被隔绝在三尺之外,三尺玉绝愁,当真厉害。
我又自语道:“唉,老何,我这也看明白了,你变性叫出来的这位仙家的剑法比李先生高啊,这叫……不受……不受尘埃半点侵。”
我知道老何可能听不见,毕竟现在的老何的身躯变成了这位前辈仙女。
就见二人一静一动,静如寒梅开出万朵花,动若禾苗破土,风过不留痕,那是生命的歌唱。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我就觉着眼前寒光一闪,二人已经分开,李斯田长剑脱手,颓然倒地。
沈溪辰说道:“后学,你的剑招够味道,不拘泥招式,每一剑都带着生命的故事,只可惜没有内劲修为,由外及内的剑客我也认识一个……,他的剑无比简单。”
李斯田喘着气,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说道:“世间竟有如此精妙的剑招,如此清新脱俗的剑意,您说的剑客也是古剑元良吧,可惜后学无缘相见,不过能和前辈过招也算不枉此生了。”
沈溪辰说道:“我感觉真灵在退散,这何姓后人不过招我剑灵附体,并不能持久,如果你再撑半柱香的时间,也许你就赢了。”
李斯田说道:“赢?我感觉到了您的境界,就算您没有内劲,真灵也不持久我也赢不了,我不过是兑子之棋,当然咱也是甘愿,为的是乡民的未来,以杀止乱,方为大善,我刚才已经用尽了毕生的精力,现下油尽灯枯,还希望何老板……咳咳,也不知您听得见么,还希望何老板在我死以后多多尽心,帮帮这一岛的苍生,我无憾了。”说完这些话,李老板肉眼可见的萎靡,精神气全无,片刻干瘪化为了飞灰。
沈溪辰摇头叹道:“果然,他是在用生命的力量和我过招,罢了,我这一招不受尘埃半点侵也合了你的故事,愿尘归尘、土归土,尘土之中生新绿吧。那无赖兄弟,我也要走了,告诉那何姓后人,莫要再打扰我,唉,也不知哥哥魂归何处,我的真灵该何去何从,把我的剑封存起来吧。”
这仙子说完,表情落寞,口念一段词:“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蒙蒙。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rao)通。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帘栊。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jie)嫁东风。”
念完她身上又腾起了白烟,片刻后白烟散去,持剑的人已经变成了何西楼。
我们俩相视了一眼,何西楼说道:“兄弟,我神智还在,不用给我复述,我能听见看见,李老板是一个枭雄,虽害了很多无辜,为人不齿,且不论对错,至少他为了他的理想付出了一切,来,咱哥俩把他葬了吧,就葬在这里,我虽不懂风水,这里也错不了。”
我说道:“行吧,不过李老板好像化为飞灰了,他这剑法副作用还挺大,还剩个衣服一把剑。”
“那就做个衣冠冢吧,聊表寸心。”
“这倒是成,诶,对了老何,你请来那仙女是何方神圣?那剑法都激活我的知识碎片了。”
“明正德年间的落梅仙子,民间传说红衣仙侠的义妹,那红衣仙侠也就是我的祖上。”
“可那仙女说了,人家哥哥没子嗣。”
“我们这一支是认的,借了祖姓而已,传承血统和黑水有关,这说起来话太长,你知道就成,咱们把李老板葬了,之后我回去看看形势,估计二小姐要发力了,组成个什么议会,这李斯田也没白忙乎一场,这些日子你和小萌受累了,里面外面忙乎了一个够,也不必等李叔回来替班,我自己先盯着,放你们一个月的假”。
我说道:“一个月?工资照发么?”
“照发,其实也不全是体恤你们俩,主要我要看看里面势力的变化,五个碎片咱凑齐了,平灵珠都不必找,等机会把海外两岛的碎片拿了便好,你们在外面这一个月是假期,不用盯店,旅游还是玩随意。”
我高兴的抱着老何就要亲他嘴巴子,老何伸手挡住说道:“诶,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我是还没变回来么?”
我笑道:“这不情不自禁么?你要是没变回来可太好了,那前辈真美,美的像仙女,可又有些可怕,说实话,你要还是那样子我还真不敢那么亲近。”
何西楼也笑了,他说:“嘿嘿,那敢情好,我要是没变回来兴许沈前辈真爱上你了,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我说道:“别佳话了,两剑给我扎成筛子了,我可不敢,我这一听你给我放假我都有点按捺不住,这鬼地方我是呆够了,要什么没什么还见天勾心斗角,你争我夺,民不聊生看着也厌心,赶紧放假我回咱那潇洒潇洒,郭八叔给的别墅我还没住够呢。”
“嚯,你跟萌萌这么着急?小别胜新婚,要回爱巢同居?”
“你嘴里吐不出象牙,嘛叫同居,我们现下是同事兼室友兼男女朋友关系,没进一步,清白着呢。”
“你们年轻人爱怎么着怎么着,不用遮遮掩掩,行了别跟我墨迹了,給李老板来个衣冠冢吧。”
我们俩人进院子,在柴房寻到了两把锄头,就在小岛岸边找了个高地势的地方,挖坑埋葬了李斯田的衣衫、长剑。
之后何西楼还找到了屋内的一个桌面,拆了做了简易的墓碑,上刻李斯田墓四个字,还点了根香烟祭拜,对我说道:“兄弟啊,以后这主岛怕是有大变化,这些你不用操心,自有我周旋。”之后带着我乘舟复入荷花阵,回转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