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白机27
韩律的话终于击破了赵女士的心里防线，她一下瘫坐床上，双眼无神，嘴唇都在哆嗦。
“慢慢说，没事，如果有人教唆，你的罪责会轻一些，当然，我也能安排你投案，说！是谁让你接近徐洪泽的？”韩律师威严的说道。
赵女士双手抓着自己的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见缝插针的说道：“赵小姐，别苦恼，有什么事好商量，钱不是问题，我有不少资金，你真进去了或者有什么顾虑的人，我能帮得上忙。”
我说完她还是抱着头，一言不发，等了有一会，她抬头轻轻的说道：“你们尝过贫穷的滋味么？”
我一看这事有门，赶紧问：“你的意思是有人买凶，不，收买你么？是不是安娜。”
没想到她的回答出乎意料，狐疑的看着我，然后摇头问道：“安……安娜是谁？”
这一句话把我问蒙了，我明白这个女人在心里崩溃的情况下不会再装什么，这句话大概率是实话，那种茫然的表情除非是顶级演员，不然是装不出来的。
我和韩律对视了一眼，那意思咱想错了？没想到还纳闷呢，那女人可能是精神崩溃，呆滞的说道：“没错，小王是我的代持人，那些钱是我给他的，但害老徐……是……，是阿郑的主意，我……我没想到老徐会死啊。”
这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这女人直接透了底，我跟韩律是又惊又喜，韩律掏出了录音笔、手机也开了收录，拿出纸笔说道：“赵女士，你大概说说你知道的，后续我会让派出所或者刑警的同志过来。”
她顿了顿，抬头看了看我们，说道：“我……我能算自首么？我是从犯……过失……我真不知道老徐会死啊。”她语气凄苦，带着哽咽。
我趁热打铁的问道：“阿郑是谁？”
“呜呜，就是……就是，老徐的下属，公关部经理郑艺男。”
我和韩律对视了一眼，已经心照不宣，这安娜应该还套了一层壳，但我们不动声色，听完了赵女士的故事。
她的身世很凄惨，不，应该不能用惨来形容，应该是苦，太他妈苦了。
这丫头生活在一个小山村，打小娘就跑了，爹出去打工，奶奶爷爷带着在村里当留守儿童，就和很多悲惨的原生家庭一样，他奶奶爷爷不止她一个孙女，她还有叔叔，还有弟弟，
家里重男轻女，她又没有娘，受尽白眼，好在自己争气，学习不错，父亲吃苦打工供他考出了山村，进了城市，大学没上完父亲也因操劳过度去世，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大城市某公司当一个文员，姑娘么，又爱个美，化妆品衣服越买越上瘾，信用卡透支，欠下了不少钱，交房租已经很难还要还款，就要支撑不下去了，想着不行去兼职卖个酒什么的，这时候她遇见了一个人，就是龙川益寿的公关部总经理，郑艺南。
当时她就在一个小夜店卖酒，规模比不上金碧辉煌夜总会，都是那种送花篮换钱的店，土大款喝多了给歌手献殷勤，卖酒敬酒什么的，赵女士，不，那时候应该说是赵姑娘，她在里面业绩也就一般，她个性懦弱温柔，不如别的销售泼辣，卖到半夜能卖出去几瓶啤酒，一瓶酒卖15-20，提成也就几块钱，钱不多但能贴补一下日常开销，万一遇到个醉鬼一下买十瓶八瓶就算赚了，生意好的时候也有几天收入过百。
本来日子这么不温不火的过着，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她在夜店认识了个没事一起吃烧烤唱K的闺蜜，这闺蜜没事就请她吃喝玩乐，渐渐的建立了塑料友谊，后来么，那闺蜜欠了账，她讲义气帮着还，生活成本急剧增加。
这时候郑艺男闯入了他的生活，那是两年前，一次在夜店卖酒，他被这帅气且温文尔雅的老板吸引了，加上阿郑在其苦难的时候雪中送炭，就跟她成了朋友。
这阿郑有个前辈，出手更是阔绰，一来二去酒桌上提及，这老板对她有意思，阿郑给搭桥，老板拍着胸脯说只要跟了他，生活有保证，什么账都帮着平，赵女士就跟了他，对，就是死者徐洪泽。
故事不复杂，我听了问道：“那么你跟了徐副总有两年了？是在进龙川之前？这皮包公司不才发迹半年多么？看作案数额也看的出来，这类传销非集的公司都是迅速敛财崛起，他们的账目并不算多。”
韩律说道：“阿郑现在也死了，你说什么都成，死无对证呗，你是说是他指使你行凶？”
赵女士说道：“不是，他没说要行凶，他们是朋友，半年前还一起进了新公司，还是阿郑搭的桥，我真不知道阿郑能害老徐啊。”
我问道：“阿郑让你干了什么？”
“他……他一个月前送了我一个小玩意，说让我转送老徐，老徐也喜欢，就摆在了他书桌上，但自打那起老徐就心不在焉的，我……我是估计，估计这东西害了他，让他在浴池出了意外。”
韩律问道：“什么东西？在查封的账册里么？”
她说道：“我……我怕真跟这东西有关联，如果阿郑为了害他的好朋友老大哥，我还是阿郑介绍给老徐的，这稀里糊涂成了帮凶怎么说的清，那东西我扔了。”
我问道：“扔哪了？垃圾桶？”
“没有，扔垃圾桶我怕被人捡走，真害了拾垃圾的下苦人我于心不安啊，直接扔小区人工湖里了。”
韩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问道：“摆桌子上，是个摆件吧，你都能看出来这东西迷人心智，徐副总这老江湖会不知道？”
赵女士的脸色变了，说道：”可能……可能有所察觉吧，但老徐确实喜欢，每天晚上都在书房里观摩一个小时才入睡，也就留着了。“
我问道：“你在老徐出了意外之后才扔……唉，赵女士，你这瞎话编的不圆，你真担心受到牵连偷偷扔掉不成么？现在死无对证，你还对公安机关隐瞒了这个事儿，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是故意和阿郑串通害他。”
我这话抢白的赵女士哑口无言，韩律问道：“那是个什么物件？”
赵女士带着哭腔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但阿郑说，有这东西，老徐……老徐就不打我了，呜呜呜。”
我说道：“别哭了，说，那是什么玩意。”
“一个小木雕，眼睛是红宝石，我为了让它沉底，用的一个装满石头的小整理箱扔在了湖里。”
韩律说道：“红色宝石？咱们要把这东西捞上来，先不报告，找人借一套潜水设备，直接清淤动静太大。”
我点头道：“我去找关小姐，正好我有很多话想问她。”
韩律师说道：“赵小姐，现在有新的情况，你要重新补充一下笔录，在这等公安同志过来吧。还有那木雕先别提，等我们找到你就说想起来就完了，我们要先看看。”
赵女士点了点头说道：“也没办法，我听您的安排。”
韩律留在这等公安同志，小萌现在应该在交通队咨询车祸的事，我便先打车，直接去了关家的项目上，我有一肚子的疑问要和关紫轩对对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