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抉择20

我也笑了，说道：“看出了什么？看出了你还是你呗？你说的精神分裂我是信的，但是哪半边是好人呢？这如何分辨？”

  林南星道：“我一路以来一直帮你，甚至你在镜中屡次落难，都是我扶持。”

  我说道：“所以你博取了我的信任，也让西楼放松了警惕，为的便是这最后一出戏，你唱成了，也许很多人就谢幕了。”

 林南星不屑道：“呵呵，很多人？兄弟，你小看我了，九潮惊梦，谢幕的也许是一个世界。”

  我说道：“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西楼和我交代什么，看什么都会被你听去，就连我想什么你也会知道，所以我们用了个办法。”

  林南星道：“什么办法？”

   我说道：“在咱们意识分离的一刹那，也就是我带上面具的那一刻，西楼在我耳边说了两个字，别信”。

  林南星道：“这小子是个人物。”

  我微笑着，拱手道：“是不是人物我不知道，你帮我们也有你的目的，林前辈，现在反正你也没别的办法，不如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林南星道：“哦？你怎么知道我没办法？”

 我说道：“因为你的计划到了最后一步，要想继续应该是真正的脱离，当年你附着我的意识之上只是逃难，如果我没猜错，老何见天说话说半句防的也不是我，而是住在我脑子里的你。”

 林南星道：“你说的没错，确实到了最后一步，其实我也想实体化，但要带着扭曲的黑水心一起，让黑光投影在这个宇宙内，这才是我的目的，对了，其实我真分裂成了两个主意识，那半个在和黑水心缠斗，斗了很多年，十七年前你们大老板炸黑心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成功，我的意识帮着进去压制了影响，不至于黑水投影扩散，这一半么？装成记忆碎片飘散，随机附着在了一个孩子身上，就是你。”

  我说道：“是的，所以没扭曲的意识其实是现在和黑水心交织在一起的那个，你想吸收了他，现在么？关卡是我的七层垂直梦，不破除这个局限，你就看不见你的另一半，变不成完全体。”

  林南星道：“你这小子逻辑还挺强，我在你脑子里可没发现，你到你自己的意识里变聪明了？我已经伪装了很多啊。”

  我说道：“黑山羊是我看过的电影，那些卖艺的都是我在镜中见过的，而且那苹果，算是我曾经想过的一个灵感，这些线索还不够么？您真把我当傻缺了？”

  林南星道：“好吧，你去把你自己惊醒吧，你不想跟我一块困在深层梦境中，一辈子当植物人吧。”

 我说道：“林前辈，如果我能当做困住你的监狱，我认了。”

 林南星道：“你以为我弄不醒你？”

我说：“我估计您做不到。”

林南星道：“但我能折磨你的意识。”

我苦笑道：“无所谓，咱俩也许在这住很多年，就算我肉体消亡，这梦境消散，咱哥俩就在虚空里双宿双飞吧。”

林南星神情严肃，看了看我，说道：“你不想看看这里面的人么？”

 我微笑着撩起了帘子，这床上躺着的正是我自己，我看着那熟睡的人，就像是在照镜子。

  我说道：“如我所料，林前辈，您那半边意识只有我醒了才会出来，只要我在这，你一辈子也吸收不了，就没法完整。”

林南星道：“你就不想你现实中的朋友、爱人、或者亲人”？

我说道：“不了，我后事都交代好了，您应该知道啊，我没牵挂。”

林南星沉默了一会，说道：“那就只能我来亲自叫醒你这睡美人了。”

 我笑道：“估计您肯定不行，你要连接我和镜中城，老何也想，这样能把你逼出我的身体，但唤醒我这事您要能办还和我在这废话么？您不早上手了？我估计您在这做什么，都无法和躺在床上的我产生任何交集，无法影响如何唤醒？我说的对么？”

  林南星道：“你越来越聪明了，你和黑水之心已经建立了联系，只要你醒过来，我便能冲破你的躯体，循着你的意识找到我那和黑水搏斗多年的另一半，吸收了他们。”

  我说道：“所以老林你说实话了？我不想让咱主世界受影响，准备在这给你过日子，这理由够么？”

  林南星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你知道么？你所知的一切，能想象的一切和黑水比起来也不算什么，怎么说呢？这东西根本不是咱们这个世界的，额，不是人类的，也不是上古文明的，甚至不是这个宇宙的，可以说不是这个位面的，更像是另一个维度的投影。”

  我说道：“那又如何？就算这个世界狗屁不如，我也要守护，管他是什么呢。”

 林南星好像没理我这茬，接着说道：“老弟性情中人，你可知当一个人站在沉积岩悬崖边，抬头往上看，短短几百米就是几百万年的历史，历史和故事在石头里按岩层刻画，石油的形成不过几百万年过程，那是无数的微生物生存死亡的迭代，人呢？算上猴也不过区区几百万年，和地球的年龄比都不过九牛一毛。”

 我说道：“你这是讲哲学呢？所以跟你要影响整个世界啊宇宙啊，有什么关系？”

  林南星道：“我是想告诉你，以一花见世界，影响地球最大的东西其实是微生物，你知道白垩纪吧，白垩其实是一种土，它里面全是钙藻制造的钙质壳，含量在九成九，英吉利国海峡联通到法国的海床深层都是这种土，白崖也是，你知道么，这些全都是小小藻类的尸体。”

 我说道：“您跟我这上地理课还是生物学？我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林南星道：“寒武纪的海底菌毯菌类知道吧，寒武纪之前微生物没有天敌，这毯子的厚度层层叠叠，是它们世世代代的消亡遗骸，上面也孕育新生，后来的动物只需要进化的跟一滩煎饼似得，瘫在海底，那厚度够它们吃一亿年。这些毯子后来很大一部分变成矿藏。”

  我说道：“哦，原来是地质勘探，您不是玩精神科这一块的么？对实体这么感兴趣呢”。

  林南星完全不搭理我，自说自话，越说越兴奋，我都怀疑他精神扭曲错乱。

 他说道：“蓝藻知道么？小小的东西繁殖太多，导致固碳过了，大气失温，好家伙，咱地球成雪球了，冻了好几亿年，所以说增值的生物有无限可能，这也是沈北灵研究的方向，可兄弟，你想，如果让精神意识增值呢？小小的意识如果能繁殖，咱们能让每一粒微尘都有思想，都有意志，也许熵增，热寂都不再是问题，我是在救宇宙，不，我是利用这种高纬的投影让咱们的世界进化。”

  我说道：“疯了，你确实是疯了，不过你懂的够多了，这些年我可没看这些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林南星道：“你会玩电脑吧？我的意识能跟着你进入网络，我学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甚至比我之前看的所有书都要多。”

 我问道：“那您这给每一粒沙子安装大脑的想法能靠这黑水心实现？”

林南星道：“当然，谁说意识要用大脑？神经不行么？花没意识？咱们那AI没意识？意识就是可控，可控就可以，如果我把黑水心放大，让全宇宙每一个原子都有意识，为我控制，我一定能打造出最好的世界。至于我怎么做，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也无法理解”。

 我说道：“您这是要当神仙大上帝啊，够了咧害了，那我更不能放你出去了，您看看您这样子，都跟疯狗似的了，俩眼放绿光，这你要出去让我们家墙皮都能研究自己为什么不能动，我还活么？”

  林南星道：“兄弟，这是进化，这是未来，这是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