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豪横
陈明看着他，认真道：“既然省厅那边让我们过来，一定是有他们的道理的，不可能无的放矢。”
季副局长的神色有些尴尬，但是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理还是相当到位的。
他立即就说道：“没有那么严重，就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也许就是省厅想要让重案组来给我们平鹤警方指导工作。”
“也许是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更加不能懈怠的，一定要好好的传授我们破案的经验才行啊。”陈明笑道。
“好！那我们平鹤警方就全力配合，学习经验！”季副局长大笑道，举起酒杯。
陈明他们也纷纷举起茶杯，以茶代酒。
季副局长放下酒杯后，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既然是查案，那就专心查案，其他的事情就不劳重案组费心了。”
这话听着，怎么听怎么不自在。
季副局长也不是傻子，这案子不管从任何的角度来看都不可能值得重案组出马，而且省厅直接下令，任何部门和个人都不能私自插手案件。
最关键的是，重案组是偷偷来到平鹤的，这一点就非常可疑。
总之，这起案件陈明他们知道的事情，季副局长也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对方也一定知道一些。。
正因为如此，重案组身上的担子才更加沉重。
这顿饭我们吃的都是比较尴尬的，季副局长话里话外都在传达一个思想：“只要破获这起杀人案就行，拆迁这种事情不要去管了。”
因为暴力拆迁，只要有拆迁就会出现这种事情，所以，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管的。
吃完饭，陈明他们一起返回了平鹤市公安局，季副局长说自己稍后有一个会议，就不陪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陈明就碰见了冯从云。
“陈队，什么情况？”冯从云见陈明的脸色有些不对，急忙问。
“和你被叫停的原因一样。”陈明淡淡一笑。
冯从云苦笑一声：“这件事省厅应该也注意到了，所以才派你们重案组来，借着查案的名义，好好调查一下这起案件背后的事情。”
陈明看着他，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是把我们当成纪检委了啊。”
冯从云抿了抿嘴，压低了声音说道：“纪检委也需要证据啊，所以你们这不是来收集证据了嘛。”
听他说完，陈明忽一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看这个副局长，应该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冯从云冷笑一声，说道：“这个副局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劣迹多得很。”
他的这句话，让陈明感到更加疑惑了。
“看你好像和这个季副局长有仇啊。”陈明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笑着问他。
冯从云看着陈明，表情有些尴尬，他想了想，说道：“你们是重案组，我也没有什么瞒着的必要，我冯从云行得正坐得直，从来不搞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这个副局长当年和我师父同时提的副局长，但是这个姓季的，用了盘外招，把我师父挤到分局当副局长了。”
见他这么坦诚，陈明也就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冯从云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
“对了，那些混混都调查了吗？”陈明忽然开口，问他。
“人数太多了，正在一个一个的审讯。”冯从云说道。
陈明点点头，说道：“把那个戴金链子的叫过来，我要亲自审讯他，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领头的，也许他和死者能比较熟悉。”
“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冯从云听要求之后，立刻离开，朝着刑警队走去。
陈明回头看着重案组的成员，认真地说道：“现在大家不用偷偷摸摸的了，立刻开始对这起案件展开调查，沈秋，去调查监控录像；老姚，去痕检科交接物证，黎梦，去调查拆迁户，看看有没有疑似凶手的人员。”
经过调查才知道，他们哪是拆迁队，都是拆迁公司招募的临时工，专门用来充当打手的，都没有上岗证书和劳务合同。
而这家拆迁公司出现的种种违法行为，重案组也准备依法查办。
这起暴力拆迁事件中，最为猖狂的就是那个带着金链子，夹着皮包的混混头目，陈明准备亲自对他进行审讯工作。
这小子在拆迁的时候就非常蛮横，现在到了审讯室，也依旧非常蛮横，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姓名。”
“王大开。”
“年龄。”
“三十六。”
“籍贯。”
“啥叫籍贯？”
“你是哪里人？”
“平鹤人。”
审讯室里，一名刑警正在进行正常的询问调查工作，陈明和冯从云直接推门走进审讯室。
冯从云拍了拍那名刑警的肩膀，给他一个眼神，刑警立刻领会了冯从云的意思，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接下来的审讯工作，由陈明和冯从云继续。
“没事，你继续记录你的。”冯从云对身边的记录员说道。
陈明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笔录，笑着问他：“王大开，看不出来啊，你挺豪横啊。”
“也不行，简简单单吧。”王大开冷笑一声，态度依旧十分蛮横，很是不屑地看着。
这种人见多了，陈明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对他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王大开冷笑一声：“这里是刑警队啊，跟你说，这地方我一年来八次，当家一样，有谁没事就得来这里转转。要是真的有一段时间没来，我还有点想呢！”
“哎呦，没看出来啊，你还是这里的常客啊，那你对我们的审讯工作一定是非常了解了吧。”陈明看着他，很是轻松地说道。
王大开甩了甩额前凌乱的头发，微微扬起嘴角，痞里痞气地说着：“那是自然，太了解了。”
对付这种人，你越是在意他蛮横的态度，他就越蹬鼻子上脸。你越不理他，时间长了，他就会自觉没趣。
“那你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来吗？”陈明背靠着椅子，双手环胸，淡淡的问道。
“知道，打架斗殴呗，这次准备拘留我几天？”王大开满不在乎地说道。
陈明没有继续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话锋一转，问起了和案情相关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跟着这家拆迁公司做打手的？”
王大开揉了揉有些出油的头发，云淡风气地说着：“那可好几年了，得有五、六年了吧。”
“这么久了？没少参与暴力拆迁的事情吧？”陈明盯着他，有些严肃地说道。
“暴力拆迁？什么叫暴力拆迁？我那叫谈判，我们拆迁公司要拆房子，他们不走，我们就把他们请走。”王大开依旧在耍横，嘴里不停地发出各种怪声。
“好一个‘请’走啊，你就是用铁棍把他们请走的？”陈明厉声质问着。
“没办法，他们不配合，你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厉害。”王大开眯着眼睛，恶狠狠地说着。
“这个人你认识吧？”陈明定了定神，拿出一张照片让他辨认。
王大开的眼睛眯的狭长，随后说道：“认识啊，这不刘禹琦吗？这是我好哥们啊，话说我有一阵没见过他了。”
“他也在你们拆迁公司工作吗？”陈明认真地问他。
“对啊，不过他来的比较晚，这个人也是个狠人啊，下手绝不含糊，就这样的人才能和我成为哥们。”王大开笑着说道。
王大开的态度和言语一直都非常蛮横的，陈明能清晰地听见，坐在身边的冯从云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这个刘禹琦，都参与过哪一次的拆迁？”陈明继续问他。
“这小子啊，运气好，刚来就遇上了这次拆迁。这次可是一个大工程，以前的都是小打小闹。”王大开说道。
“刘禹琦也参与了这次拆迁？”陈明忽然问他。
“对啊，但是这小子干了没几天，就突然没影了，否则我也不会出来撑场面。”王大开自顾吹嘘了一句。
听他说完，陈明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么说，你还是个高层，平时都在幕后工作。”
“那可不，我的领导啊，我轻易不出马的，也不知道刘禹琦这小子最近跑哪去了。”王大开说着说着，自己还十分疑惑地喃喃了一句。
王大开思索了一会，忽然问：“警察同志，我这次得拘留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