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城府
林梦随口问道：“既然你已经将酒吧的事情都交给了他，他难道没有培养自己的人吗？”
岑令慧点了点头，开口道：“酒吧经营了这么多年，人事方面也是很严格的筛选过的，阿让在员工的管理方面的确是很有经验的，酒吧的工作人员积极性很高，凝聚力也非常的强，而且阿让在来酒吧之前也有过这个行业的工作经验，处理一些酒吧的突发问题是没有问题的。”
岑令慧说着说着有些尴尬起来，笑着说道：“陈警官，你们也知道酒吧的环境是怎样的，我们虽然是合法经营，但也会经常遇到一些闹事的，所以需要一些能够镇住场子的人，但我们从来都不会闹事的。”
听到岑令慧说完，陈明点了点头，这一点他还是可以理解的。
手里没刀和手里有刀不用是两码事。
但除此之外，岑令慧似乎有意在回避第一个问题。
“对于酒吧里员工遇害的事情，你怎么看？”陈明又问了一遍。。
岑令慧眼看这个问题是逃不过，她抿了抿嘴唇，陷入了沉思。
就算是这两起案件跟她没有直接关系，但作为遇害员工的老板，她也脱不开关系。
“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糟，她们不会是在社会上得罪了什么人吧？”岑令慧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陈明和林梦都没有接话，只是露出了一个比较牵强的笑容。
岑令慧叹了口气：“唉，昨天阮凝曼就没有来上班，我还想着阮凝曼是不是出事了，你们在昨天晚上走了之后，我还特地问了一下阮凝曼的乐队队友，她们都说跟阮凝曼的关系很好，阮凝曼的性格有些忧郁，后来我才了解到，她跟倪雪晴的关系很好。”
阮凝曼和倪雪晴的关系非常好？
听到岑令慧的话，陈明和林梦心里都感到了一丝诧异。
难道她们两个人的死亡，都是因为涉D被灭口？
就在我们疑惑的时候，岑令慧忽然说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陈警官，我突然想来了一件发生在两年前的事情。”岑令慧的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两年前的事情？”陈明很是疑惑地看着她。
岑令慧点了点头，向我们讲起了一件往事：“大约一年半之前，那时候阮凝曼刚刚来到我们酒吧驻唱几个月。虽然时间比较短，但是阮凝曼美丽的外表和甜美的嗓音已经吸引了很多顾客，特别在她唱伤感歌曲的时候，特别有共情力，而且好多时候阮凝曼都会把自己唱哭。我觉得阮凝曼一定有什么悲伤的过往，但毕竟是人家的隐私，我也不好过问。
就在那时，有一天夜里十点多钟，阮凝曼正在舞台上唱歌，店里走进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留着寸头，胡子拉碴的，看上去非常邋遢的样子。当时他走进酒吧的时候，就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他是一个人来的，走进酒吧坐在角落里的一个散台上，当他看见舞台上的阮凝曼时，立刻就被吸引了。
他立刻换了座位，一个人坐在了离舞台比较近的VIP座位上，但点的却是最廉价的酒水。他看阮凝曼的眼神直勾勾的，就像是一个变态。
每当阮凝曼开口唱歌的时候，他总会莫名的激动，一个人大声地发出怪叫声，干扰乐队的演出。
不仅如此，他还有更过分的，那就是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阮凝曼音乐中的时候，他总会莫名其妙地发出各种‘吁——’声，不停地喝倒彩。
当时弄得台上的阮凝曼和乐队都非常尴尬，要知道自从阮凝曼来了之后，酒吧的生意立刻就红火了起来，有很多人都是奔着阮凝曼来的，而且阮凝曼在当时就拥有相当数量的听众粉丝。
后来这个醉汉就因为大家的投诉，被阿让请出去了，之后阿让将这件事详细地给我汇报了一下，我还夸奖阿让处理的非常得当呢。”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的同一时间，那个醉汉又来了。
而且一样是已经喝得醉醺醺之后才来的，那天晚上他看见舞台上的阮凝曼之后，直接就走到了距离舞台比较近的VIP座位。
因为昨天的事情，所以阿让当时特别关注这个醉汉。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里是一个酒吧，不能因为昨天的事情，今天就把醉汉给拒之门外。
只是我们给足了他的面子，但他却一点也不给我们面子。
在阮凝曼唱歌的时候，他依旧是不停地发出怪叫，不停地喝倒彩，而且能明显地感觉到，他那天的行为，比昨天更变本加厉。
最重要的一点，醉汉的目标就是阮凝曼，他似乎和阮凝曼有什么过节，喝倒彩的时候针对性极强。
看明白了这件事之后，阿让就立刻明白了。阮凝曼是我们的台柱子，阿让当然知道孰轻孰重，就准备像昨天一样把这个醉汉给请出去。
但是醉汉那天的反应非常激烈，和阿让起到了非常激烈的肢体冲突，阿让是一个三十岁的小伙子，对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醉汉，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而且当时的围观群众也非常生气，共同讨伐这个醉汉。
最后，大家一同努力，终于把这个醉汉给赶了出去。
当晚阿让依旧向我汇报了情况，我们都一致认为，不能让这个醉汉再来了。如果他明天再来，就直接下逐客令。
于是第三天的同一时间，阮凝曼依旧在舞台上唱歌，阿让就坐在门口的位置上，等着这个醉汉上门。
但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是，当晚醉汉并没有来，而以后的几天也没有来。
大约过了两天，警察突然上门，带走了阿让，让他协助调查。
那时候我们才知道，那个醉汉死了，尸体躺在一个臭水沟里。
再后来经过一番调查，阿让没有作案时间，醉汉死的时候有过大量饮酒，而死亡原因是溺死，并没有任何疑点。
后来阿让被释放，醉汉定性为意外死亡，就不了了之了。”
岑令慧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陈明决定一会回去，翻看一下这起案件的卷宗，仔细查一查这个给阮凝曼喝倒彩的人，他到底和阮凝曼有什么过节。
还有一点就是，这起一年前醉汉意外溺死的案件，和现在正在经历的连环杀人案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有什么联系？
“陈警官，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阮凝曼、倪雪晴被杀有关系啊？”岑令慧满脸疑惑，非常认真地说道。
陈明深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她：“你还能想起什么别的事情吗？”
岑令慧眨了眨眼睛，沉思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暂时想不到什么其他的了，这件事也是我刚刚在突然之间想到的。”
陈明认真地看着岑令慧的表情，淡淡说了一句：“好的，如果你后续又想到了什么事情，记得要及时和我们联系。这几天的酒吧你要多多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或者发生了什么可疑的事情。”
“好的，如果我发现了什么，立刻告知警方。”岑令慧坚定地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岑令慧离开之后，陈明问身边的林梦：“你觉得她有什么反常吗？”
林梦的目光一直望着岑令慧离开的房门，沉声说了一句：“我觉得这件事不像是她刚刚想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她早就准备好，今天要把这个故事告诉咱们？”陈明很是疑惑地问了一句。
林梦点了点头，淡淡说了一句：“我觉得是这样，可是她为什么要突然告诉咱们这起案件呢？莫非她是一个知情人，想给咱们透露一些线索？”
陈明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这个岑令慧，真的不简单，她的城府很深啊。”
顿了顿，陈明又说道：“回去查一查这起案件的卷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陈明话音刚落，老姚走到面前：“陈队，我刚刚调查了一下这个房东。他叫罗涛，今年二十九岁，临江市本地人，这个房子是他的，当时因为他结婚要搬家，所以这间房子就空了下来，准备出租。
他是在四年前将房子租给倪雪晴的，他说自己对倪雪晴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在酒吧工作。但有一点比较反常，这个倪雪晴并不像其他租客一样，按照季度交房租，而是会提前支付下一年的房租。这不，今年年初刚刚交完，这间房子要到明年才会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