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酒鬼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留下了一个发黑的血印，但还是能够闻到在空气中飘荡的淡淡血腥味。
这一次重案组的任务不仅仅是对案发现场进行再一次的痕检，更要检查一下白楚月的生活用品，从中寻找一些线索才行。
白楚月住的房子不算大，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或者饰品，而且房间里很是凌乱，很多的家具都是非常的老旧的，这说明白楚月的生活并不算富足，甚至可以说有些拮据。
她的婚姻算是失败的，老公是个酒鬼，而且一喝酒就家暴，但是白楚月还是选择了忍受，用全力维持着这个并不算温暖的家庭。
白楚月有记账的习惯，他们在抽屉了发现了一个记账本，上面记录着白楚月的每一笔生活开销。
这些开销很大部分都是孩子的生活费，学费，还有家里的生活必需品，数额并不大，但是随着林梦的调查之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账本里记录了很多大量购买白酒的开销，而且每次的购买记录都大的吓人。
白楚月的老公是个酒鬼，家里买酒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奇怪的是，账本上没有标注详明的金额。
“奇怪，白楚月家里最大的开销竟然是买酒，她买这么多酒做什么？”林梦很是疑惑。
陈明接过账本一看。
购买大量酒水的账目发生在白楚月老公去世两年前，之后就没有这样的记录了。
“这绝对不是粗心大意漏记了酒水的金额，就是故意没写的。”
就在这时，在另一间卧室进行调查的老姚，有了重大发现。
“陈明，林梦，快过来看！”老姚突然大喊了一句。
“怎么了？”陈明和林梦一同离开屋子，朝着老姚走去。
在另一间卧室里，老姚正站在床边，一动也不动。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们在床底下，发现了大量的简装白酒，而且都是成箱的。虽然酒瓶的包装简单，但酒箱的包装却非常奢华，一看就是礼盒款式的，非常适合逢年过节走亲访友送礼。
陈明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白酒，上面没有任何的标识，只有一个大大的品牌名字——玫酒。
这是一个陈明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品牌，现在市场上肯定没有这个品牌的白酒。
“你们听过这个品牌吗？”陈明把酒瓶递给老姚和林梦。
“我没听过。”林梦怔怔地摇了摇头，她不喝酒，也从来不懂酒水的品牌。
倒是老姚仔细地看着手里的酒瓶，表情有些奇怪。
“我好像听过这种酒，这种酒是前几年新出的一个品牌，不过销售渠道并不广，一般都是在本地进行销售。但出现没几年，就突然消失了，此后市场上就再也没有这种酒了。”老姚沉声说道。
“查一查这个玫酒的品牌，看看是哪个厂家生产的。”陈明把手中的白酒瓶放回酒箱里，沉声说道。
酒箱上的各种标识都非常齐全，看上去像是正规厂家生产的，根据上面的信息，再通过公安局的内部系统，很容易就调查到了这个酒厂。
可是调查到的结果，却让陈明感到有一些吃惊，因为这个酒厂在三年前，就已经倒闭了。
而且这个品牌的白酒，基本都是在附近的省市进行销售，根本没有打通全国的市场。
“怪不得这种酒在市场上销声匿迹了，可是白楚月的家里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玫酒的？”林梦越看着眼前成箱的白酒，越觉得奇怪。
“白酒不是没有替代品，而且从玫酒的档次来说，有大量的替代品，怎么会在家屯酒呢？”老姚对此也是非常地不解。
“这有可能是酒厂倒闭的时候，进行的清仓抛售吧。”陈明沉思片刻，喃喃了一句。
陈明话音刚落，老姚立刻接过话来，继续表达着自己的疑惑：“就算是酒厂倒闭，想要进行购买也是需要渠道的，而且这里有十多箱。难道白楚月有酒厂的清仓抛售渠道？否则别说屯酒了，就是买也不好买啊。”
“不对劲。”陈明缓缓摇了摇头，立刻说道：“调查一下这个酒厂，找到这个酒厂的老板。”
在这些白酒的事情上，他们的看法非常一致，这些酒的来源绝对不简单。而且白楚月被害的时候，凶手喝了大量的酒，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重要的联系。
这个酒厂证件齐全，还是比较正规的，我们通过酒厂的资质，很容易就联系到了曾经的酒厂老板。
老板叫于永寿，今年四十三岁，酒厂倒闭之后，他转行做起了服装生意，现在也算是一个小老板。
说来也巧，他最近刚好到临江市出差，听到我们警方要对他进行调查的时候，他表现得非常配合，在接到警方传唤之后立刻就来到了临江市公安局。
“我们家老爷子特别喜欢喝白酒，不管有没有菜，必须得喝二两。而且我们家有酒窖，老一辈就是做酿酒生意的，所以我也算是子承父业了。”于永寿缓缓开口，聊起了自己的酒厂。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工厂的生产线要比我们自己手工酿酒方便得多，效率非常高。后来我就自己开办了一个酒厂，生产白酒。我用的是家里的祖传配方，用玫瑰花酿酒，酿出的白酒香气醇正、甘甜可口。长期饮用该酒具有美容、养颜、和血散瘀、清心健脑、滋阴补肾、健脾益胃之功效，是滋养保健之佳品”于永寿说着说着，竟然随口做起了广告。
若不是陈明他们的身份是警察，地点在刑警队的询问室，还以为是在谈什么大生意呢。
陈明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的话，随后说道：“跟我们说说酒厂倒闭的事情吧。”
于永寿尴尬地笑了笑，拿起纸杯，喝了一口。
提到酒厂倒闭的事情，于永寿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忧愁之色。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做生意就是这样，利益和风险并存。我的酒厂开办了好几年，酒的品质也非常好。但就是一直打不开全国的市场，顶多是靠着我们去各个销售点进行推销，才勉强打开了附近省市的市场。”
于永寿顿了顿，继续说道：“酒厂开办的几年，一直都是不温不火，不赔不赚，就是一个本。这生意做得有什么意思，后来我就把酒厂关了，转行了。”
他说得倒也直接，做生意就是为了盈利，不能盈利这生意也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酒厂关了之后，你的那些库存酒水都是怎么处理的？”林梦认真地问道。
“剩下的酒水就是能卖就全都卖了呗。”于永寿的回答非常自然，淡淡的说了一句。
“说详细一点。”陈明看着他，沉声说了一句。
于永寿愣了一下，他怔怔地看着陈明，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陈明是在进行例行检查，并不知道这起凶杀案。
他看着陈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也变得认真起来，沉声开口说道：“我们都是在各个零售店进行抛售的，虽然我们的市场并不大，但是当地人还是挺喜欢这款白酒的。”
陈明定了定神，认真地问他：“个人呢？有个人购买的吗？数量比较大的。”
于永寿稍稍回忆了一下，弱弱地问了一句：“拿白酒抵工资算吗？”
“你不给员工开工资，用酒水进行抵押？！”林梦忽然瞪大了眼睛，发出一个严肃的声音。
“不是，不是的。”于永寿连忙摆了摆手，解释了一句：“我没有用白酒抵员工的工资，这个事情吧，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于永寿抿了抿嘴，说出一句俏皮话。
陈明微微一笑，对他说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当时我准备把酒厂关闭，转行去做别的生意，毕竟酒厂一直不盈利。但当时厂子里还有大量的库存，我把员工的工资都发了，但是我有一个合伙人，这个比较麻烦。我如果把酒厂关闭，需要给我的合伙人一大笔钱，但当时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除非有人接手工厂。”于永寿面露难色，沉声说道。
“然后我就和我的合伙人聊这件事，暂时手里面没有这么多钱，如果他不急用，可以等我一段时间。等有人接手工厂，资金回流，我再给他。但是他不同意，说必须尽快把钱给他。当时我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到这么多钱，我就让他从厂子里拿等价的东西，然后他就拿了好几百箱的酒。”于永寿淡淡地说道。
“好几百箱？拿那么多酒干什么？白酒又不能及时变现。”陈明忽一皱眉，下意识发出了一个疑问。
“哎，你不知道，他是一个酒鬼！”于永寿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