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亡搁浅
闻言，陈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哪有人去KTV面试的。”
章雅静看着陈明有些尴尬的低下头，轻声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当时我是临时收到通知，也没多想，就去了。”
章雅静随后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陈明。
“我给多家音乐公司投过简历，我虽然是一个钢琴私教，但是对于编曲作词都是有些心得的，也比较擅长，创作过一些原创歌曲，但我投的简历都没有回应。”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才收到了第一封回复，说是让我去KTV包厢去跟负责人事的总经理面谈。”
“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想着那个KTV比较正规，就打算去看看情况，我是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到的，当时那个包厢里有十多个人，那个总经理就让我唱歌，期间还要让我喝酒，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很生气，就离开了。”
听完章雅静的描述，陈明点点头，她说的跟警方从监控里了解到的基本一致。
乔佳禧的案件，应该是他喝下了给夏灵瑶准备的掺了致幻剂的啤酒，在幻觉里，他看到了之前被他潜规则发疯自杀的女艺人，再加上有黑色星期天这种诡异的曲子，这才导致了他自杀。
不管怎么说，这首诡异的曲子是两起案件的诱因，但却不是直接原因，因为这首曲子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定是有人故意想要谋杀。
但结案报告里不能这样写，他们是因为听了《黑色星期天》这首歌之后自杀的。
陈明要是这么写，得被阎宏伟骂死。
就在这时，陈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章雅静：“你说你当时唱了几首原创歌曲的小样？”
章雅静点点头，承认道：“是的。”
“那你是不是使用了点歌机的移动数据传输功能？”陈明追问了一句。
“是的，我是用过这个功能，把手机里的小样传输进点歌机。”章雅静看着陈明，淡淡地说道。
陈明忽一皱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真地注视着她。
难道那首《黑色星期天》真的是她传输进点歌机里的？
可是乔佳禧是在十二点以后自杀的，章雅静是在十点二十离开的，而且章雅静离开的时候，包厢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走。
章雅静又是怎么做到，在乔佳禧致幻的时候，恰好播放到那首歌曲的呢？
向章雅静调查了一番之后，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证据和确切的线索对她进行指控，只能先让她回去了。
这真的是无证之罪啊……
就在这起案件将要面临和宁笑白案件一样定性为自杀的时候，技侦科突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们从点歌机里拷贝了这首歌曲，并且发现了重大线索！
技侦科拷贝了点歌机里的那首《黑色星期天》歌曲，经过频响曲线的对比，发现这次的歌曲和宁笑白手机里的歌曲，有一段三分钟的不同之处。
换句话说，是在宁笑白手机里的那首已经改编过三分钟的基础之上，又改编了三分钟。
现在，经过改编的已经有六分钟了。
“怎么会又变了三分钟呢？”陈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频响曲线，大脑一片空白。
“这首歌在两次案发现场都出现了，而且是不断更新变化的。这就说明，这两起自杀案绝非偶然，而是经过详细策划的。”林梦也发出了一声惊诧。
这起案件，到现在为止，已经完全变了味道。
“如果宁笑白和乔佳禧的死亡，并不是自杀，而是凶手通过音乐，加上某个特定的环境让他们死亡。那么这起案件，堪称完美的连环杀人案。”陈明沉声说道。
“凶手每杀一个人，就会将歌曲改编三分钟。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又是如何实时更新歌曲，完成杀人的？”
“章雅静！”陈明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章雅静一定是本案的关键人物，到那时她没有给咱们留下任何的破绽和线索。”
林梦点点头，也表示同意：“章雅静确实有重大作案嫌疑，但是没有证据对她进行指控啊。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是如何让宁笑白和乔佳禧自杀的呢？”
陈明沉思片刻，得出了一个细思极恐的结论：“除非她可操控别人的意识，比如催眠，幻术杀人。”
林梦怔怔地看着陈明，这一刻，他们都想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莫枫
催眠杀人不止一次遇见过，从欧燕的瞬时催眠术，再到申白珺的影子杀人，还有申白珺和莫枫的催眠大战。
难道又是一个催眠杀人案件？
这种案件不只作案手法高超、离奇，最关键的是没有办法取证。
“看来咱们应该好好查一查这个章雅静，从她出生开始查，将她整个人都查得彻彻底底之后，就有线索了。”陈明定了定神，带着林梦前往了技侦科。
这时候，我们就需要找一个沉迷斗地主的黑客了。
推开技侦科的大门，陈明见到了小轩。
小轩正坐在办公桌前玩黄金矿工，他是被阎宏伟诏安进来的一个黑客，并不属于警察编制，但却享受相等的待遇。
所以他上班摸鱼的事情，大家也都当作没看见。
“难得啊，我们的黑客竟然没有玩斗地主。”陈明推门走进，和他打趣了一句。
小轩的注意力还在黄金矿工的爪子上，眼睛随着爪子的左右摇摆而晃动。
“欢乐豆都输没了，还要等一个小时才能领取，只能玩别的喽。”小轩淡淡地说了一句。
“赶紧的，别玩了，给我调查一个人。”陈明走到小轩身边，手指敲了敲桌子。
小轩没有办法，只好退出了网页游戏，怔怔地看着陈明：“陈哥，你要调查谁啊？窃取别人隐私是犯法的行为，你不知道吗？”
陈明眯起眼睛，看着他没说话。
小轩本来还想讹诈我一下，哪怕给他充值点欢乐豆也行。但他看见陈明的脸色之后，顿时改口：“好的，你要调查谁。”
陈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章雅静的身份信息递给她，认真地说道：“查一查这个人，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给我查出来。”
小轩听陈明说完，瞬间就懵了，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切？”
“对，一切，只有和她有关，就全都调查出来。”陈明点点头，沉声说道。
“啊？”小轩咧着嘴巴，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重点调查一下这个人的生活习惯，特别是她的IP地址，看看她有没有浏览过什么外国网站，有没有发表过一些言论，或者一些和音乐有关的事情。”一旁的林梦开口，解释了一下。
“哦，那我就明白了，还是嫂子说话靠谱。”小轩下意识脱口而出。
陈明急忙上前捂住了小轩的嘴巴。
小轩也立刻反应过来：“那家面馆的臊子面是挺好吃的，特别靠谱，嘿嘿嘿。”
林梦站在我们身后，皱起眉头，目光上下打量着两个人，也没再说什么。
“那个，你抓紧时间，重点查章雅静的IP地址。”陈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这个线索非常重要，能不能破案，就全靠你了。”
听完，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小轩瞬间就挺直了腰杆，开始打开电脑操作着：“放心吧，我先黑进她的社交账号，看看这里面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好的，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一定要抓紧时间。”陈明点点头。
所有人都认为章雅静就是凶手，但是确实无证之罪。
小轩是当之无愧的黑客，否则阎宏伟也不会当时在抓住他之后主动为他申请无罪辩护，在赔偿完损失之后，就把他诏安进了临江市公安局。
几个小时之后，小轩果然发现了本案的重要线索。
章雅静在五年前，也就是她二十三岁的时候，曾经在贴吧上发过一个长文帖子。
帖子的内容极度黑暗，多次提到了死亡。
起因是她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她的精神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打击，一度有自杀倾向。
帖子的最后面，是一长段歌词，经过小轩的比对，这段歌词就是当时网络上流传的《黑色星期天》中文歌词：
【世界已经快要终结了，希望已经毫无意义。
城市正被铲平，炮弹碎片制造出音乐。
草都被人类的血染红，街上到处都是死人。
我会再祷告一次，人们都是罪人。
上帝，人们都会有错的……
世界已经终结了！】
这条帖子有很多回帖，大多数都是鼓励她要勇敢面对生活，以及一些其他的广告水帖。
“看来早在五年前她就接触到了这首死亡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