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将错就错
但是辛淑慧跟蔡文虹并不是合谋，两人都有作案的想法，在不谋而合之中犯下了这起案子。
形成了一种默契的平衡。
只要有一方能够打破这种平衡，那么这个案子的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而这个平衡，显而易见的从辛淑慧身上打破比较合适。
有了辛淑慧的作证，陈明他们对蔡文虹和司机进行了突击审讯，尤其是司机，面对团伙作案的指控时，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急忙撇清，将当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陈明他们。
由此，陈明他们也得到了事件的真相。
案发当晚，辛淑慧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做了晚饭之后的七点离开，沈光赫给了她五百块钱，是让她去二楼照顾一下孩子。
沈光赫和方合美两人在餐厅款待到访的客人，因为有辛淑慧照顾孩子，夫妻两人都喝了不少酒。
整个晚上，沈光赫对卡卡影楼的老板蔡文虹都非常的鄙夷，觉得他就是一个靠着上一代留下的基业才能够坐到这个地位的，没有什么本事，根本无法跟自己相提并论。
这自然是引起了蔡文虹的强烈不满，好几次都差点跟沈光赫吵起来。
九点多的时候，雷宇阳和助理两人离开了，蔡文虹本来也想离开，却被沈光赫留了下来。
方合美返回楼上去看孩子，发现孩子正在玩辛淑慧的假发。
方合美借着酒劲怒斥辛淑慧，而且骂的很难听，言语中都是侮辱，辛淑慧做了几十年的保姆，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气，如果因为这一次受到了方合美的投诉，对她的声誉会造成严重打击。
所以辛淑慧几乎要跪下来求她了，方合美训斥了几句之后，就抱着孩子上床休息了。
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楼下突然传来剧烈的争吵。
方合美也听到了声音，她坐起身，喃喃了一句：“怎么了？”
辛淑慧就走出卧室，准备去楼下看看情况。
她刚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楼下的客厅里，蔡文虹拿着一把水果刀，刺进了沈光赫的胸口。
辛淑慧大吃一惊，但是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在楼梯口，悄悄观察着。
蔡文虹失手杀人之后，顿时就慌了，身边的司机也慌了。
两人来不及多想，就立刻离开了。
见两人走后，辛淑慧慢慢走下楼梯注视着客厅里已经死亡的沈光赫。
她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拔出了沈光赫胸口的匕首，迈步走上了楼梯。
……
“钱能福人，亦能祸人，有钱者不可不知；药能生人，亦能杀人，用药者不可不慎。”
这句话出自清·王永彬《围炉夜话》。
意思是金钱既能造福于人，也能祸害人，有钱人不能不知道这个道理；药可以救活人，也能害死人，用药的人不可不慎重行事。
指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在利用其有利的一面时，不可不防备有害的一面。
人类社会延续至今，从货币出现的那一刻开始，“钱”就成为了所有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不管通过什么手段，只要能拿到钱，才是最真实的结局。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都说钱是王八蛋，但长得真好看。
都说钱有铜臭味，但是真的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所有人都在为了钱而开始奋斗，也许是从钱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这样了。
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内心。
因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一个从古至今不变的真理。
“陈队，都准备好了。”
重案组办公室里，传来了老姚的一个坚定的声音。
陈明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阳光，淡淡说了一句：“出发吧。”
这次要去一个叫做新川村的地方。
新川村在临江市的西北方向，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若不是因为这一次，陈明都不会知道有这样的一个村子。
三辆印有刑事现场勘查的警用面包车鸣起警笛，一路飞驰。
很显然，他们这次并不是去新川村旅行，而是去处理案件。
十五分钟之间，接到报案，新川村发现了一具女尸。
人命关天，警情就是命令，重案组、法医科、技术队立刻携带好全部设备，驱车前往新川村。
唉，都是为了那点微薄的薪水。
哦不，陈明是为了警察的职责和使命，为了整治罪恶，除暴安良，将罪犯绳之以法，保卫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嗯对，就是这样。
新川村距离市区并不远，两个小时的车程，警车驶进了新川村。
一个男人正站在村口迎接，他叫牛卫星，今年四十一岁，是新川村的村委会主任。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汗衫，塞进了灰黑色的休闲裤里，腰间是老式的针扣皮革腰带，脚下是一双褐色的网眼皮鞋。
他叉着腰，远远看着警车驶进村子，招了招手，颇有一种老干部的风范。
村委会主任就是村长，是村子里大小事务的主要负责人，是最高领导者。由村民选举，五年一任，可连选连任，可村民投票罢免。
警车在牛卫星的引领下，停在了一个农家小院子的门外。
“警察同志，你们总算来了。”
车门打开，陈明刚刚下车，牛卫星就快步走到身前，双手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摇了摇。
“是你报的警吧？”陈明点点头，认真地问道。
“是我报的警，是我报的警。”牛卫星连声应答着。
牛卫星的表情很是严肃，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还是可以从他的反应看出来，他现在非常紧张。
毕竟自己的村子里发生了命案，换谁都会如此。
“现场是什么情况？”陈明定了定神，认真地问他。
“现场是什么情况……是什么情况……”听到陈明的这个问题之后，牛卫星瞬间就懵了，他有些慌张地不停重复着我的问话，眼神在向身边的人群中寻找。
以往在市区办案，案发现场总会涌上来一群围观的人。在村子里更是如此，自从警车进入新川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吸引力一样，全村的人都围了上来。
不过他们倒是挺配合的，一直围在身后，仿佛这一刻陈明他们是舞台上的演员，他们是看演出的观众。
陈明他们向前一步，他们就上前一步。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认真地看着陈明他们。
在这个法治社会里，刑警确实属于一个“稀有物种”。
“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陈明忽然一皱眉，很是诧异地看着牛卫星。
因为打电话报警的人，就是他。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牛卫星像是失神了一般，不停地喃喃着陈明的话。
他依旧不停地在人群中眺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没一会，他突然指着人群的一角，大喊了一声：“小地雷，你躲起来干什么，赶紧过来！”
牛卫星话音刚落，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真不知道牛卫星是怎么看见他的。
这小男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农村有句俗话，叫做“七、八岁，讨狗嫌。”
意思是七、八岁的小孩，特别活泼、调皮，有时候疯起来，连狗都嫌弃。因为这个年龄的孩子，有了明确的自我意识，对未知事物有强烈的好奇心，对家长的话不再言听计从，有了明显的叛逆心理。
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就是如此。
他身材有些瘦小，留着西瓜太郎同款发型，穿着普通的T恤和七分裤，满脸是灰，满身是土，一双小凉鞋因为爬树都变形开胶了。
脖子上挂着一个玩具望远镜，口袋里揣着一个树枝做的手枪，另一个口袋里揣着满满的玻璃球，像是随时会把裤子坠下来一般。
这副模样，绝对的“妈见打”。
“小地雷，过来！”牛卫星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招招手让他过来。
小地雷满脸不情愿的样子，慢慢走上前，刚走没几步，他突然蹲下身子，在地上来了一个前滚翻。
顺势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手枪，模仿着特种兵的样子，用枪口指着牛卫星，嘴里不停地发出：“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