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父子相见
监控室里，陈明目睹了审讯工作的全部过程。
“我去跟他谈谈吧。”陈明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开口道。
“陈队，你现在被撤职了，按照纪律，让你在监控室观看已经是极限了。”老姚看着陈明，摇了摇头。
“是啊，按照你跟他的关系，如果你贸然的插手，说不定对案件不仅没有益处，反而会害了他，而且现在上面如此关注这起案件，说不定还会牵连到你自己。”林梦也在为陈明担心。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他不会跟你们说实话的，我了解他，如果他不想说的话，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说的。”陈明坚定的说道，转身走出了监控室。
老姚想要阻拦，但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我跟他一起去。”林梦说完站起身跟在陈明身后一起走出。
审讯室里，似乎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审讯工作陷入了僵局。
陈明一把推开审讯室的大门，目光落在了陈云身上。
而对方在看到陈明之后，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们出去吧，让我来。”陈明盯着陈云，淡淡的说道。
“陈队，这个...”王警官有些为难的说道。
沈秋的脸色也有些为难，但最终也没说什么，而是拉着王警官走出了审讯室。
陈明沉默了一下，坐在了陈云对面，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
林梦也一脸担忧的坐在了陈明旁边。
陈明看着眼前的陈云，原本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可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跟陈明印象中的父亲一模一样，但又完全不同。
“阿明，你都长这么大了。”陈云眼神很是欣慰的说道。
陈明握紧了拳头，颤抖着说道：“你...你和妈妈这么多年，去了哪里？”
陈云看着陈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陈明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怒声道：“你知道我这十多年是怎么过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
面对陈明的愤怒，陈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陈明深吸口气，强忍心中的怒火。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我的确是有话想要跟你说。”陈云摇了摇头。
“妈妈，她还好吗？”陈明沉声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陈云的眼神一下就落寞下来。
陈明一看，心中咯噔一声。
“你妈妈她...现在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
“什么意思？”
“你迟早会知道的。”
“你！！”
陈明愤怒的一把揪住了陈云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林梦连忙拦住了他：“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在审讯！”
陈明苦笑一声，缓缓的放开了陈云，瘫坐在椅子上。
“你故意被抓住是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告诉我们那三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是你吧。”陈明问。
“是。”陈云点点头，继续说道：“有人想要将罪名嫁祸给我，这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
陈明打开身前的黑色档案夹，从中拿出一张监控截图：“案发现场出现了你的指纹，你说家里丢了东西。那么案发现场的监控，为什么会出现你的身影？”
陈云坐直了身体，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说有人约我见面，你会相信吗？”
他突然的神情变化，让陈明也瞬间打起了精神。
陈明清了清嗓子，开口问他：“是谁？”
“我不知道。”
陈云摇了摇头，继续说着：“那天晚上，有人敲我的房门。我打开门，外面没有人，但是地上有一张纸条。”
“纸条？”陈明忽一皱眉。
“是的，纸条。”陈云点了点头，认真说道：“上面写了一个地址，但是除地址之外没有任何的内容。我不知道是谁给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给我这个地址。”
“那个纸条呢？”陈明立刻追问了一句。
“纸条被我销毁了，因为我的特殊身份，我不能留下这种东西。”陈云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
陈明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陈云现在很有可能是卧底警察和六芒星犯罪组织成员的双重身份。
“然后你就去了那个地址？”陈明看着他，又问道。
“是的，我去了那个地址，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物品。当我转过身去，看见了监控摄像头的一瞬间，我就知道，出事了。”
“所以，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
陈明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关乎着这个避开所有程序规定、除了阎宏伟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卧底行动是否存在。
陈云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他的目光扫过陈明，又看了看身边的林梦，最后缓缓说道：“我不能说，除非我见到阎宏伟。”
陈明没有理会陈云的说辞，转而说道：“那你就说一些你能说的。”
“我能说的？”
陈云发出一声苦笑：“我能说的，你不会想听的。”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想听。”陈明坚定地说道。
陈云怔怔地看着我，很是犹豫。
他沉默了一会，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
下一秒，他撸起袖子，手臂上露出了一个六芒星纹身。
他抬起胳膊，说道：“我就是X。”
看着陈云手臂上的六芒星纹身，瞬间就惊呆了。
陈云果然是六芒星犯罪组织中的X。
林梦怔怔地看着陈云手臂上的纹身，下意识缩了一下肩膀。
“你加入了六芒星？”陈明一时间难以置信，高声问他。
陈云看着我的反应，淡淡一笑，把袖子放下，说道：“我说过，这些年的故事，你不会想知道的。”
“没事，我只要你知道没杀人就可以了。”陈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道：“我们会尽快安排你和阎宏伟见面的。”
“好的，见到阎宏伟后，我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的。”陈云忽然严肃起来，沉声说着。
陈明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监控室里，陈明看见了重案组其他成员和王警官。
“陈队，现在怎么办？”老姚下意识问。
陈明摇了摇头：“继续调查吧，这起案件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现在被停职了，没有相关权限，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要安排他见沈局吗？”王警官感到有些犹豫，怔怔地看着。
“先不急，我先去找阎宏伟聊聊。毕竟现在这起案件还没有什么确切证据能帮陈云洗清嫌疑，等一切尘埃落定了之后，再安排他们见面。”陈明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快四点钟了，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大家也抓紧时间休息吧，一夜没合眼了。”陈明说完，转身走出了监控室。
陈明走出了公安局办公大楼，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早餐店已经开门营业，街上也慢慢热闹了起来。
吹着盛夏清晨的微风，陈明一点睡意也没有。
打开车门，孤独地坐在车里，怔怔看着窗外。
没一会，老姚也走出了公安局办公大楼，走到车边，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陈明苦笑一声，打开车门，绕到副驾驶的位置。
老姚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熊猫牌香烟，取出一根递给我。
他们并肩站立，面对公安局办公大楼，靠着车，缓缓吸着手中的香烟。
“你现在是什么想法？”陈明开口问他。
老姚抬头，注视着楼顶迎风飘扬的警旗：“依法办事。”
听到老姚的这个有些官方的回答，陈明苦笑一声：“当然要依法办事，我是问你，目前对这起案子，有什么想法。”
“从杀人动机来看，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凶手就是陈云，他身为六芒星犯罪组织的成员，执行自己所谓的正义，虐杀拐卖儿童的罪犯，是合情合理的。”
老姚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种可能，凶手是一名被拐儿童的父母，而且孩子至今没有找到。他通过某种特殊渠道，得知了两名通缉犯和刑满释放人员的下落，进行虐杀，同时追问自己孩子的下落。现场有六芒星的图案，还有X，说明凶手也是六芒星犯罪组织的成员，而且也是陈云。”
“没错，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是这样，那么就说明陈云的卧底身份暴露了。”陈明点点头，长叹一声。
“两手准备吧，一方面向阎宏伟询问卧底计划的全部内容，一方面从过往卷宗寻找未侦破的被拐儿童案件。”
老姚掐灭了香烟，定了定神：“我去档案室查询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