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水口碎尸
“滤芯这块的水是红色，那么就可以初步肯定，出问题的地方在水箱之中了，拆了吧。”
水箱到滤芯之间的距离，称为温泉的供水管道。
一旦经过拆除，那么短时间内肯定是要停业的。
何经理再三考虑了一番，想到之前陈煜说的那些话，如果这件事情无法得到妥善的解决的话，他这个温泉就彻底玩完了。
于是他一咬牙，忍者肉疼说道：“那就拆！”
两个工人打电话叫来了几个帮手，顺便带来了专业设备，进行了拆除工作。
差不多两个小时，从锅炉房的蓄水池水箱到第一个净水器之间的管道彻底的暴露出来，又花了一点时间将管道上包裹的隔热层撕开。
让陈煜意想不到的是，整条管道都暴露出来了，却没有发现尸体之类的东西。
他也到水箱上方看了一眼，水箱里也没有什么问题。
“水箱里的水是正常的，但是从水管里流出的水却带有血液，这问题在哪？”
“这还不简单吗。”梅德拍了拍水箱的出水口：“那就只能在这里了呗。”
“出水口才这么点大，能放下一具尸体？”
“当然不可能，但福尔摩斯说过，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就算再怎么匪夷所思都是真相。”
陈煜将目光投向了水箱的出水口，自言自语道：“这么小的出水口，即便是小孩子也不可能吧，难道？”
他心中一紧，震惊的看向梅德说道：“你该不会说尸体被人碎尸了吧？”
“你吃过出水丸子吗？”
听到梅德的问题，陈煜差点吐出来。
他已经想到有一种办法的确是能够将尸体塞到这么小的出水口了。
看到陈煜的反应，梅德忍不住露出了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要不你去把出水管拆开吧？”
陈煜听到这话，浑身一抖，打了一个激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行，我做不到！梅警官，你是老江湖，你来吧！”
“还是你来吧，新人嘛，就要多锻炼锻炼，以后，你要见的大场面还多着呢，要是个个都退缩，刑侦队要你还有什么用？”
听着梅德语重心长的教育，陈煜都快哭了。
“要不我去吧！”罗君欣看到陈煜为难的样子，想要帮他一把，可这却激起了陈煜的好胜心，他不希望在罗君欣的面前丢脸。
“罗姐姐，不用了，我来！何经理，麻烦你把水箱里的水放干。”
何经理立刻安排几个工人，将一根水管接到了水箱的废水口上，很快就排干了水箱里的水。
陈煜深呼吸了几口，定了定神，走到水箱下面，找工人要了个工具，开始拆除水箱的水管。
他拆的动作很慢，并不是因为仔细认真，而是在不断的克服内心的恐惧。
当水箱的水管掉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他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一节长条形的防水袋，挂在水管和水箱之间。
防水袋的里面，是一些红色的粘稠物，由于防水袋有些破损，因此，袋子里不断向外渗出红色的液体，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让陈煜差点当场窒息。
陈煜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袋子，将它挪到了干燥处。
“梅警官、姚法医，这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两只手打着摆子，看起来十分紧张。
何经理本想凑上前来看看造成铜山温泉出红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却被陈煜拦住了。
“何经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暂时离开，有时我们会去找你的。”
被拦住的何经理，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稍稍垫了垫脚，跃过陈煜的肩膀，看向了被陈煜从水箱里拽出来的东西。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转头就跑了。
“能把尸体搅成这样，显然是用了商用的料理机。”姚洛看了看地上那滩红色的东西，简单的翻找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碎得太厉害了，又被水泡过，没办法在现场找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先带回去了。”
“怎么样？尸体找到了吗？”
卢珂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也来到了温泉池的区域。
他一眼就看到了有些腿软，还在颤抖的陈煜，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又是大案？”
陈煜听到卢珂的声音，回过头来，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相当大，简直令人发指！”
卢珂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窜到了尸体前，刚看了一眼那滩红色的东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奶奶个熊，这是什么人干的？也下得去手，得多变态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姚洛，能看出什么来吗？”
“你说呢？你对着一堆肉泥，能看出什么来吗？”
“行吧，先把这玩意儿带回去，放在你们法医科，让你们好好的观摩研究一下。我想，你们法医科的那几个实习生，应该能因此获益良多吧！”
“后勤科那边还有呕吐袋吗？我觉得我应该多放些法医科里，否则他们天天吐，那味道比尸体还难闻。”
“既然尸体上已经检查不出什么来了，咱们就只能看看现场以及何经理那里，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了。这样吧，姚洛，我派一辆警车带你回警备局，你们法医科先开始验尸工作。其他人跟我一起，继续在铜山温泉调查，争取找出这案子的突破口来，咱们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干。”
“你不就是不想看这些尸体吗？装什么大头蒜啊？”
姚洛冷哼了一声，在梅德的帮助下，将那滩肉泥给移走了。
梅德一路将姚洛护送上了车，然后才回到了现场。
见梅德回来，卢珂着手布置起了任务：
“梅德，你和郑竹还有罗熊一起，把藏尸地点的附近，仔细再检查一下。
陈煜、罗君欣，你俩跟我一起去找何经理，查询一下温泉的顾客和员工的信息。”
五分钟后，何经理的办公室里，陈煜看着眼前的一大沓资料，觉得有些眼花。
“你们这儿不是经营不善吗？怎么这么多员工和顾客？”
“这位警官，你有所不知，铜山温泉，在江城市还是有些名气的。瘦死骆驼比马大，顾客多也是正常的。顾客一多，员工自然就多，否则哪里服务得过来呢？”
“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
陈煜拿起眼前的资料，开始仔细的检查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群警官，正在仔细查看自己提供的资料，何经理也不敢走，只好站在那里不断的搓手，这一搓就搓了一个多小时。
就在何经理感到自己都快站不住了的时候，陈煜率先放下了手中的资料，从其中抽出一份来递给了卢珂。
“这个人有些特别，我觉得有可能和案子有关。”
“员工还是顾客？”
卢珂一面接过资料，一面随口问道。
“是个员工……”
“员工？”没等陈煜把话说完，何经历便惊讶的叫出了声：“难道说，这事儿是我这里的员工干的？应该不会吧，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挺老实啊，不像是会犯这种案子的人！”
卢珂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脸上写着‘警官’吗？”
何经理摇了摇头：“没有。”
“那杀人犯脸上会写上‘杀人犯’吗？”
“嗯……不会。”
“那不就完了？看起来老实人不一定真老实啊！说说吧，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卢珂将手中的资料，递到了何经理手里，然后拍了拍陈煜，示意他解释为什么会单独把这个员工拎出来。
“这个叫胡定的员工，在你们温泉流出红色的液体之前，来到了铜山温泉就职。就在温泉变红之后不久，就离开了铜山温泉，入职时间和离职时间，和案子发生的时间十分接近，因此嫌疑很大，何经理，这人你熟悉吗？”
“这个人我记得，他来我们铜山温泉的时候，说自己没什么工作经验，只想混口饭吃，我就给了他个普通服务员的工作，一开始他做的挺好的，可是，就在温泉水变红这个事儿以后，他突然和我说，不满意我给他开了工资，然后就辞职了。我当时正为红色温泉水这个事儿伤脑筋呢，就没有挽留他，直接让他走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吗？”
“他好像就是夏江区的人，我问过他在资料上填的通信地址是不是就是家庭住址，他说是的，看他说话的样子应该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