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连环案
赵陆叹了口气，双眼望天，似乎陷入了回忆。
“十年前案发的前一天晚上，有个同乡找到我说有一幢大买卖问我有没有兴趣。”
“当时我正处于低谷期，想要赚钱但没什么能力又赚不到钱，听到他的话，自然是心动的，于是我就问他，什么样的大买卖。”
“他本来还以为是装修的工程，没想到他却说让我帮忙拐卖一个孩子。”
“这样的事情我当然不会答应，当时就拒绝了。”
“可他看我没有答应，就找到了赵琪。”
“当天晚上，我在家里睡觉，赵琪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到我这里来，可没想到，他竟然还带来了一个孩子，我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同乡说的拐卖孩子的事情，我问他孩子是不是他拐来的，他承认了，还说只要我帮忙，就可以平分这笔钱。”
“可我只想让他将孩子还回去，他怎么都不同意。”
“我就跟他打了起来，可没想到一不小心却失手将孩子给打死了。”
“于是我就等于钱没有拿到不说，还犯下了罪行，于是只能帮他处理尸体，并且嘱咐他回去待着，本来这个事情我已经做的万无一失了，可没想到住户却发现了墙壁是新砌的，就来质问我。”
“我当时就否认了，但心里也有些没底，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迟早是会被人发现的，于是我就想要去自首。”
听到这里，庄警官打断了话道：“那你怎么没来呢？你如果来了，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
“警官，我之所以不来，是因为赵琪已经回到小赵村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若是他矢口否认自己做过杀人的勾当，我岂不是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所以我退缩了，我决定将这个案子藏起来，让他自己发酵。
最终在公诸于众的一刻，我还有还转的余地……”
“余地？为了你的余地，让两条幼小的生命牺牲，你觉得合适吗？”陈煜怒火中烧的一拍桌子，把赵陆吓了一跳。
“两条生命？我们只是失手伤了一个孩子，怎么会有两条生命呢？”
赵陆的反应和赵琪如出一辙，这让陈煜更加清楚的判断出，陈小风的事的确与两人无关。
恐怕陈小风的失踪是在同一天发生的另一起案子。
“好吧，我就当你们的确只伤害了一条生命，难道一条生命就不是生命吗？”
“当然是，这十年以来我都活在内疚当中。
当我知道自己得了个胃癌的一刹那，我觉得很庆幸。
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虽然迟到了，但是没有缺席。”
赵陆说话的表情十分诚恳，让陈煜一时觉得不像是谎言。
可是光凭这一点证据是不足的，因此，找过赵陆和赵琪的那个小赵村的同乡，成为了破案的关键。
“赵陆，既然你有心悔过，那就告诉我们你那个同乡的名字吧！
他才是始作俑者，至于你和赵琪两人到底谁才是真正杀害周子聪的凶手，我们还需要继续侦查一下。”
“你们怎么知道那孩子叫周子聪？哦，是赵琪告诉你们的吧？没想到十年前的事他也还记得，我以为这些年他过着逍遥自在，早已把那孩子给忘了呢！”
“常言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我想对赵琪而言，这十年来也是在煎熬中度过的吧。
你们谁是真正的凶手，谁就会比另一个人更煎熬。
因为，除了杀过人这个事实需要煎熬以外，嫁祸对方所产生的内疚感，也是一种煎熬啊！”
陈煜一边说着的话，一边观察着赵陆的表情。
赵陆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看上去很坦然，似乎并不是被煎熬着的那个人。
“我那个同乡，名字叫赵景。
据我所知他早就不在小赵村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太清楚。”
“这世上叫赵景的人千千万，你若只是提供个名字，我们上哪里去找他？”
“我没有他的照片，但是我清晰的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而且作为小赵村的正式村民，他在小赵村的警务室是备过案的。
我可以提供你们速写的素材，同时你们也可以去小赵村查一下。
双管齐下，不愁找不到他。”
“你在之前是不是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坐在审讯室里接受我们的盘问？
所以，你早就在脑海中清楚的想过，如何才能协助我们破掉这个案子？”
“警官，我没那么伟大，我提供的这些方法只是我的临时起意罢了。
这十年以来，我只想着如何把案子暴露在你们面前，却没有想过应该怎么让你们破了它。
毕竟你们才是专业的，我不过是个砖瓦匠罢了！”
结束了对赵陆的审讯，陈煜和庄警官两人再次回到了办公室中。
“庄警官，我建议你立刻和赵警官联系，让他查一下这个赵景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就算查不到位置，至少也给我们提供一张照片好让我们能够尽快找到他，将他绳之以法！
而且当年的真相恐怕只有赵景才知道，赵陆和赵琪谁是人谁是鬼，只能等赵景福法以后才能判断了。”
庄警官听了陈煜的话，立刻掏出手机，给小赵村的赵警官打了个电话。
很快，赵警官那边便有了消息——他的确不知道赵景的去向，但是可以提供赵景的个人信息以及照片。
在得到了赵警官提供的信息以后，庄警官立刻将所有的信息上传到了警备厅的数据库进行比对，并发布了协助任务，希望有线索的兄弟单位能够提供帮助。
同时，他还将照片上传到了监控中心，开始进行全城搜索。
做完这一切以后，庄警官将两只手放在了脑后，舒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这个赵景落网了。”
他的话虽然说的轻松，可是眼里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陈煜都明白，通过监控找人是个漫长的过程，这一等会是多久很难说。
“咱们先不想这事了。”陈煜开口道：“我们先来想想，该怎么把陈小风的案子给破了吧！”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还有个陈小风等着我们呢！”庄警官刚刚放松了一些的眉头，又皱成了一团：“我们现在没什么线索，如何是好？”
“我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陈煜摩挲了一阵下巴说道：“周子聪，查的如何了？”
“我正准备跟你说呢。”庄警官坐直了身子，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沓文件：
“根据我派出去的人的调查结果，十年前并没有一个叫周子聪的孩子失踪。”
“不可能吧，难道赵琪和赵陆两个人一起说谎？可他们就算说谎也逃离脱不了干系啊！
就算他们抓到的孩子不叫周子聪，他们拐骗幼童的行为已经构成事实了，在名字上撒谎根本没必要啊！”
陈煜有些想不通为何会出现这样一个结果，显然庄警官也想不通，他指着报告说道：
“根据报告上的内容来看，周子聪和陈小风小学是校友，上的是同一所学校。
可是比较奇怪的是，就在陈小风失踪的当天下午，周子聪就办理了转学手续，离开了学校去了夏江区的一所小学。”
“这……应该只是巧合吧？”陈煜没有明白庄警官的意思：“转学这种事应该不奇怪啊！”
“转学是不奇怪，可是周子聪的转学却挺奇怪的。”庄警官解释道：
“你没有结婚，没生孩子，所以不太清楚这里面的道道。
一般父母给孩子转学，不是工作的需要，就是希望孩子能够上个更好的学校。
可是周子聪的这次转学却两样都不沾，他的父母依然在学院区工作，为了让他上夏江区的那所学校，两人每天起个大早，开车一个小时将孩子送去上学，然后再回到学院去上班。
这也就罢了，据我了解，夏江区的那一个学校，比学院区的这一所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因此，我完全想不通，周子聪的父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有没有查过周子聪的照片？
在庄警官说完以后，陈煜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很有可能是事实，但却看上去脑洞大开的结论：
“会不会在学院去上学的周子聪和在夏江区上学的周子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你这个脑洞大开的想法很有意思。”庄警官被陈煜的想法给震惊了，他从来没想过查一个案子，还能像陈煜这样开脑洞，硬生生的把一个很现实的案件整成了悬疑科幻片：“但是我不太明白你的具体想法，比如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周子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