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巧舌如簧
常来还是摇头：“不知道。”
“因为所有来到这个审讯室的嫌疑人都会说谎，他们有的会紧张，有的会若无其事，因为他们之前就已经将可能在审讯之中遇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答案也背的滚瓜烂熟。”
“但是这种反复的演练是有一定的坏处的，那就是规律，一旦我问的问题超出了这个范畴，他们就会自乱阵脚。”
“我问了你一些简单的问题，你都要想一下才能够回答我，而我问你关于案件的问题，你却脱口而出，你难道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听到陈煜的话，常来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没想到赵景竟然会留下跟他见过面的证据，更没想到陈煜测谎的方法竟然如此的别样。
这导致他短时间陷入了慌乱之中。
但是很快他再次镇定下来。
“警官，被警察无缘无故的带到审讯室里，任何人都会紧张的吧，我想你也不能光凭这一点就定我罪吧？”
“是，我承认我说了谎，我的确之前就见过赵景，但是常在让我去的，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那天他有事情，所以让我帮忙去见赵景，将一些话转达给赵景。”
“所以，你从始至终都清楚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勾当是吧？”
“是啊。”
“那为什么那天我们在长岗村问你的时候，你没有跟我们说呢？”
“常在是我兄弟啊，我总不能上来就出卖他吧？”
“你说的很有道理。”陈煜暂停了审讯，转头对周曙光说道：“先暂停吧，该知道的东西我已经知道了。”
“警官，你心里有什么数了？我什么都没说呀！”
陈煜摊了摊手说道：“我心里有什么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该承认的都已经承认了，接下来我们需要问问常在和赵景一些问题，然后就能确定你到底是个什么罪名。”
“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罪名！警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常来有些急了，他似乎不明白陈煜到底从自己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未知的永远是让人最恐惧的，因此，他的恐惧暴露无遗。
陈煜并没有回答常来的问题，而是让人将他带走，随后，将常在喊道了审讯室。
“常在，我想问问你，你之前的审讯中是否撒过谎？”
常在正准备开口否认，陈煜却伸手拦住了他：“你先别慌说话，我要把话说在前面，如果你说过谎却不承认，那么你之前所立的功，可就不复存在了，你要考虑清楚。”
“警官，你就直说吧，到底发现了什么证据和我有关？”
对于常在的配合，陈煜还是满意的，他点了点头说道：“你很聪明，的确，我们掌握了一些证据，证明你不仅参与了一起买卖儿童的犯罪，还参与过……”“抛尸。”常在抢在陈煜之前答到。
“这么快就承认了？我还以为你要死扛一段时间呢！”
“警官你别说笑了，这种罪名哪里扛得住啊？我承认，我的确参与过抛尸，但是话我说在前面，我没有参与过杀人，警官，你可要为我做主！”
“为你做主？行，这不是问题，那你为什么要抛尸呢？”
“因为常来威胁我。”
陈煜一听，这件事里果然有隐情，于是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常在也算识时务，一看陈煜的表情，立刻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等他说完以后，陈煜大概了解了常来所说的事情经过。
就在常在代替常来参与和赵景的第在次会面以后，他已经对赵景和常来两人即将实施的犯罪了若指掌。
可惜，他并没有讲哥们义气，而是利用这件事威胁起了常来。
就在常来被捕的前一天，常在杀了人，然后通知常来抛尸。
由于自己的把柄被抓在常在手里，常来不得不去了一趟。
根据常在的要求，将一具绑满了铁链的尸体，从下水道检修口扔进了下水道中。
“你没有问常在为什么杀人，在什么地方杀的人，以及这人死时为什么浑身绑满铁链吗？”
陈煜问了一连串问题，让常来消化了半天。
“警官，我把柄在人家手里，你觉得我敢问吗？”
“那你在之前的审讯中，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你已经被抓了，把柄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我知道，但在我内心里哪怕常来威胁我，可我还是还是把他当兄弟，我们长岗村人都讲义气！
既然你们没有发现杀人案，我怎么会把他供出来呢？”
“讲义气？你们可真是讲义气的好兄弟啊！你们长岗村的一起就是互相出卖卖出来的吗？”
“警官，你可不要瞎说！”
陈煜摆了摆手道：“行，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讨论你们长岗村的事情，既然你说是常在杀的人，那就麻烦你在记录上签个字，毕竟你得为每一句说过的话负责嘛！”
常来很干脆的点了点头：“没问题，我愿意作证！”
“果然是好兄弟！”陈煜感叹了一句，然后将口供记录交给了常来。
常来走后，周曙光又立刻叫人喊来了赵景。
赵景刚一坐到审讯室里，没等陈煜开口问，便自顾自的说道：
“我之前接到过一笔很奇怪的生意，有人让我运十几袋沙，到湘江边罗斯酒吧附近的一个下水道检修口，然后将沙运到下水道中，在向下游方向的第一个入口处抛进沟里。
这笔生意的，酬金十分丰厚，但是，金主不肯露面，也不肯告诉我这些沙袋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也没问，闷头赚了这笔钱。
不知道这件事与案子有没有关系。”
陈煜上下打量了赵景一番：“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些是拿来干什么的吗？”
“我是真的不知道。”赵景说的很肯定：“当时之所以愿意做这件事，是因为我手头有些紧。”
“你这么多年赚了这些钱，手头还会紧？”
“警官，我是挣了很多钱，但也不敢乱用，大手大脚的花费很容易被人发现！
所以我的钱都不在我的名下，这次来湘江，没有带很多盘缠。
我却没想到，那个买家常来如此谨慎，三番五次的跟我谈条件，导致我在湘江滞留的时间远远超出了预期。
我想我被捕，这次超期的滞留也是原因之一。
呆的时间长了，衣食住行都要花钱，所以我惊讶的发现我没钱了。
本来想找家里人要的，但是江城那边的赵琪突然失去了联系，然后我有些担心我家里已经被警方监控了，所以只好找点工作做。
没想到正好遇到了一个人傻钱多的金主，就干了一票，挣了些生活费。”
“这个金主是用什么方式和你联系的？”
“短信，我有一天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说有人约我在罗斯酒吧门口见面。
我想光天化日之下总不能有人想干掉我，警方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到我新办的手机号，所以我就去了。
可我到罗斯酒吧门口并没有看到金主，而是一个小孩给我送来了一个平板。
平板上面有任务的全部流程，以及一张电子回单。
只要我把银行账号填进去，就能得到一笔钱。”
“你就不怕遇到诈骗？”
“我当然怕。”赵景笑了笑说道：“但是当时确实缺钱，再加上我的银行户头里一毛钱都没有，所以就铤而走险的试了试，没想到我真的收到钱了，并且也接到了布置的任务，所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按照他的要求把沙给运过去了。”
“你沙是哪里来的？”
“人家金主已经提前买好了，沙是从沙厂来的。”
“哪个沙厂？”
“湘江一沙呀，这么有名的地方，警官不知道？”
陈煜看了眼周曙光，周曙光点头小声道：“湘江第一沙厂，的确是湘江本地有名的企业，主要生产建筑用沙。”
“看来我们有必要到沙厂去看看了，说不定是沙厂那边的人，见过和他们交易的人。”
陈煜对周曙光说完这话后，又转脸看向了赵景：“谢谢你提供的这些线索。”
两人在问完这些内容后便停止了对赵景的审讯，在确认了法医科和鉴证科没有进一步发现以后，他们决定先去沙场一探究竟。
湘江一沙在郊区，离警备局大概有一个小时车程。
由于刑侦队每个人都有事做，因此，在讨论了一阵以后，周曙光决定只和陈煜两人前往。
但是，李梦瑶并不放心陈煜和周曙光两人的战力，于是，让罗君欣和罗熊跟在了他们身边。
四人驱车前往沙场，一小时后便来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