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失去一切所以怨恨一切
“去自然是要去的，不过不是现在。”
王林倒是笑吟吟的，丝毫没有被这些事影响到情绪。
如果什么事都能影响到他的情绪，那他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喽！
每天接触的都是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人不得抑郁啊？
“为何？”
陆宰不解。
既然已经知道了赵峰的底细，直接去审问便是，还等什么？
“宏图兄是不是忘了，如今姚氏正与那赵峰说话。咱们现在过去，不是破坏了别人夫妻之间的交流空间吗？”
王林笑吟吟的解释。
“这，也罢，那就等等吧。”
陆宰叹息一声。
这件事还是经过他同意的，难怪当时王林的表情那么怪异，看来他做事还是太冲动了一些。
王林并不知道的是，陆宰进入刑部的事情，其实也不比他长。
作为上一届的新科状元，自然是需要先进入翰林院磨砺一番。
吏部作为王家掌权的地方，自然也不希望冯旭的学生早早的进入刑部，那不就等同于让冯家多了一份助力吗？
所以双方扯皮了许久，陆宰才顺利进入了刑部。
也就是前不久的事儿。
论断案能力，还尚且未曾独自破获过任何案件的陆宰，自然也没办法和王林相比。
不过这并不影响陆宰是一个优秀，且学习能力强悍的年轻官员的事实。
冯旭会看中他，挑选他作为学生，甚至是继承人一般培养，也不是没有道理。
两人等候了一段时间后。
陆宰已经喝了两杯茶，王林才终于松口，说是现在可以去看看赵峰了。
两人来到关押赵峰的牢房时。
赵峰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
就像是刚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整个人浑浑噩噩，魂不守舍的。
“赵峰！”
王林叫了一声。
但赵峰宛如没有听见，没有给出丝毫反应。
陆宰蹙眉，王林却是笑笑：“别急。”
“好。”
陆宰深吸一口气。
只是看向王林的目光变得复杂。
如果说当初他觉得，王林是个不懂行的。
那么现在，陆宰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懂行的。
至少在看人这方面，他比起王林，差得很远。
等了片刻，王林重新开口：“赵峰，刚刚我们审问了余妮，她已经承认，是你们二人合谋害死了赵五。并且是你给赵五下毒，你是主谋，你可承认？”
说话的时候，王林特地提高了声音。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像是病毒一样冲入赵峰的脑子。
让他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
“我……不是！”
反应过来的赵峰连忙摇头，第一个反应就是否认。
“大人，草民冤枉啊！”
第二个反应就是喊冤。
陆宰再一次傻眼。
不是，他们什么时候审问过余妮了？
还有，余妮什么时候承认他们合谋杀人了？
然而王林就像是没有看到陆宰的反应，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赵峰，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冤枉？你们若是冤枉，死去的赵五难道不冤枉吗？既然你说你冤枉，若是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本官也只能让你们给赵五偿命了！”
“证据？对，我有证据，这件事我不是我干的，是余妮！是那个毒妇！是她下毒害死了赵五啊！”
赵五大声高呼。
仿佛生怕晚一点，这罪名就像是屎盆子一样，直接被扣到他的脑袋上。
陆宰听到赵五的话，心中诧异、惊疑、怀疑……
总之，是信不了一点。
倒是王林表现得很淡定，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似的。
“哦？你说是余寡妇下毒害死了赵五？她是如何下的毒，你可曾亲眼见过？”
王林依旧面无表情的询问着。
看起来情绪稳定，丝毫没有受到赵峰的影响。
“我，我亲眼所见。”
赵峰深吸一口气，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
刚刚姚氏来找他的时候，已经说了要与他和离，说他在外面找女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把自己送到了牢里，将他们姚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总之，就是尽可能地挑出赵峰的错处，让赵峰同意和离。
无论赵峰同不同意，他以后都不可能回到姚家去了！
毕竟赵峰心里也很清楚，姚家上到铺子里的管事、账房先生，下到家中的管家仆人，全都是听从姚氏之人。
毕竟姚氏爹娘将她家中的生意，临死之前全都交给了姚氏。
赵峰哪怕与姚氏成婚多年，至今也始终是个外人罢了。
失去了姚家的支撑，若是再被卷入到命案当中，他这一辈子估计是真的完了。
这种情况下，赵峰哪里还有心思管余寡妇的死活？
要不是那个贱女人当初想要害他，他也不会失去一切，赵峰心中恨不得余寡妇去死！
“其实当时我是去找余妮的，刚好看到了赵五前进进入她家，所以我就跟在后面想要看看余妮那个贱人和赵五之间有什么。”
说这话时，赵峰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赵五这个愚蠢的家伙，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总之，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不可能是他赵峰的错！
“我亲眼看到，余妮给赵五准备了一碗豆腐羹，赵五那傻小子毫无防备的吃了。然后没过多久，他就毒发，整个人痛苦的死去。”
赵峰说起这话时，脸上依旧满是怨毒的表情。
陆宰却是蹙眉说道：“可赵五的尸体是在护城河中找出来的，以余寡妇一个女人的力气，恐怕无法把赵五那样一个干惯了力气活，身强力壮的男子尸体丢入护城河吧？”
这也是陆宰从未怀疑过余寡妇的主要原因之一。
“那，那个，当时我发现赵五死了，弄出了动静。余寡妇发现我，威胁我帮她抛尸……”
赵峰突然磕磕绊绊，眼神闪躲。
很显然，这话是谎话！
王林冷笑一声：“赵峰，现在可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你这个时候还想要说谎的话，那我们只能将你二人当成同谋判罚了！”
“我，我说，我不是同谋！是，是我，怕赵五的事情暴露，所以趁着余寡妇出去的时候，把他的尸体丢进了护城河。”
赵峰说完，似乎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
而已经知晓了事情全貌的王林看向陆宰，似乎是在等待陆宰做出决断。
陆宰深吸一口气。
无论是赵峰，还是余寡妇，都不是什么好人。
明明只是他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为何要让他见识到如此复杂且黑暗的人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