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差点坏事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酒鬼张之前卖酒的摊位前。
这里却空无一人，根本看不到酒鬼张的身影。
“人呢？”
陆宰有些疑惑。
“找人打听一下吧。”
王林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还需要确认下。
他们分别找附近的邻居，打听酒鬼张的下落，最终得到了结论。
酒鬼张最近手里有钱，已经有段时间没出来卖酒了。
“啧，还是你上次出手阔绰的事儿。酒鬼张不出摊，想找他一个酒鬼，可有点难啊！”
陆宰眼神揶揄。
“不难，我知道有个地方，他多半在那。”
王林倒是丝毫不慌。
说完之后，也不等陆宰多问，便带着陆宰朝一个方向走去。
王林带陆宰去的地方，是远离京城外的一处地方。
其实这里也是居住在京城人家，最喜欢安葬自己已故家人的地方。
寻常百姓不像是那些高门大户的达官显贵，有专门的土地可以用来安葬自己的家人。
如果是居住在村里的人家，尤其是那种一个村子都是同族的人家，或许会有专门的地方安葬祖宗。
但像是酒鬼张这种定居京城的人家，就没有这种条件了。
只能在京城附近找一些无主的地方，安葬家人。
而这种地方，王林就从六子的口中听说了一处。
“志远，这是什么地方？你有没有感觉从刚刚开始就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眼下已经过了九月，天气也逐渐变凉。
不过京城这边的气温还没有达到让人觉得寒冷的程度。
陆宰摩挲着胳膊，觉得这地儿哪哪都不对劲。
“这附近都是高大的树木，常年没有光照，而且附近有许多坟头，应该都是城里人将自家先祖埋葬在这儿。”
王林解释了一句。
倒是没扯上什么鬼神之说，毕竟他也不信这种说辞！
“嘶——”
陆宰倒抽一口凉气。
王林不信，他信啊！
一想到脚下的土地可能就埋葬着什么人，陆宰就感觉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志远，这种地方真的能找到酒鬼张吗？要不咱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你看，他不就在那吗？”
王林有些无语。
光顾着瞻前顾后的陆宰，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端坐在地的身影。
不是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酒鬼张，还能是谁？
“咦？好像还真是那老头！”
陆宰闻言，朝着酒鬼张所在的方向多看了两眼。
果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心中也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用鞋底摩擦着地上的落叶：“是我眼拙了。”
最近没有下雨，落叶比较干脆。
陆宰这一番动作，闹出了一些声音。
吸引了正坐在那边的酒鬼张注意，顿时警惕地站起身：“谁！”
“走吧。”
王林无奈的摇头。
两人来到酒鬼张面前。
发现竟然是两个熟人，酒鬼张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认得两人，哪怕此时王林和陆宰身上都没有穿官服，但见过的人，哪里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怎么是你们？你们来此作甚！”
酒鬼张看着两人，耷拉的眼皮遮挡住了他那双阴鸷的双眼。
“不用那么紧张，酒鬼张，我们对你并无恶意。或许，还能帮你。”
王林淡淡说道。
他知道，酒鬼张对于他们的抵触情绪，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化解。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王林都想先将陆宰赶回去了。
生怕陆宰有时候蹦出那么一两句不过脑子的话，会破坏气氛。
“呵！帮我？就凭你们？我与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酒鬼张十分愤怒。
如果不是顾及自己年纪不小，而且这两人是官员的身份，估计他都想要动手打人了！
陆宰见状，也有些生气。
就像是王林猜测的那般，说了句破坏气氛的话。
“这里也不是你家的土地，没有被人买下来的土地，严格意义上讲都是属于陛下的，你能来，为何我们不能来！”
陆宰这番话说的其实也没错。
整个大乾都是皇帝的，那么大乾的土地，自然也都是皇帝的。
只是对于本就处于愤怒状态的酒鬼张而言。
皇帝，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这些当官的，果然就没有一个好人。连一点点土地都不愿意让百姓拥有，我，我和你们拼了！”
酒鬼张也不知道是气急了，还是的确报了不想活的念头。
竟然真的朝着王林二人冲了过来。
陆宰见状，吓了一跳。
他就是一个十年如一日，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让他背背四书五经，写写策论文章，他擅长。
可让他与人打架？
别闹了，他哪里有那个本事！
第一时间朝着王林的身后躲，口中还大呼小叫：“你别乱来，殴打朝廷命官可是要吃牢饭的！”
“啧，你就少说两句吧。”
王林有些头疼。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带陆宰的原因。
陆宰这个人，心中虽然有自己想要坚守的善良和正义，不过毕竟是被世家出身的冯旭培养了那么多年。
他所谓的正义，坚持的想法和信念，与百姓心中的正义，多少还是有所不同。
“我说的也没错啊！”
陆宰有点委屈，也有点心虚。
知道肯定是因为刚刚的那番话刺激到了酒鬼张，才会有这种反应。
王林斜了他一眼，陆宰果断闭嘴。
酒鬼张此时也冲到了王林面前。
尽管他年轻的时候，是个能到处跑商，身强力壮，赚钱养家的汉子。
但这么多年一直酗酒度日，就跑过来这两步都是晃晃悠悠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战斗力的样子。
王林只是抬起胳膊，就按住了酒鬼张挥舞过来的拳头。
“酒鬼张，冷静！”
王林怒斥一声。
酒鬼张虽然不服，还想要挣扎，可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王林的控制。
最终，也不得不安静下来。
“你难道不想为你死去的妻儿报仇吗？”
王林的声音低沉且稳重。
让双眼通红的酒鬼张，眼神有一瞬间的清明。
只是抬眸，看向王林的时候，酒鬼张目光中充满了审视。
这个年轻官员，与他以往见过的所有人，似乎都有所不同。
“你能帮我报仇？”
酒鬼张声音有些沙哑。
期盼了那么多年，努力了那么多年。
最终，得知自己无力报仇的时候，那种悲伤与绝望，让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彻底沦为一个酒鬼。
没有人能与他感同身受。
他也不敢再对任何人，抱有任何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