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抽身
“去把黑石集团的负责人请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方卓皱着眉头，眼前的这份报表令他越发感到不安。
按理说，进军到国际市场后，企业的发展本应该顺风顺水，可从明面上报出来的东西却让他的身边多了些莫名的担忧。
“方总，您不是前几天才刚刚见过吗？”
刘明远疑惑问道，在他看来，现在的结果本就是皆大欢喜，只要继续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不出数年，恒康制药必定会成为全球最大的医药巨头，还是没有之一的那种。
“让你去请你就去请，他们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我必须当面把话问清楚。”
“好吧方总，我去一趟。”
刘明远说完便出去了，办公室内只剩下方卓独自一人捧着报表，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
“什么？方总又让我们过去，前几天不是都说好了吗？”
黑市集团的负责人陈天听到刘天明这么说，心中顿时七上八下起来，他不明白这次的方卓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是的，陈总，方总就是这个意思。”
刘明远把话说得不卑不亢，作为传话人来说，他的使命已然达成，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
“行，刘经理，麻烦你再给方总带个话，就说下午，下午我们一定到！”
陈天起身来回踱步，最后用力一咬牙答道。
...
香江的时间过得很快，在这里，人们的生活是忙碌的，情感的抒发同样如此，快餐成为了这几十年来的专属代名词。
方卓坐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外面的雨水沿着窗缝滑落，他已经很久都没回到那个青磁窑了。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家。
这里的生活虽好，可却唯独少了些烟火气，说起来，从他接手恒康制药开始，直到慢慢做到今天这一步，并未用掉多少的时间。
他还记得，祁小艾去了帝都，自己只来得及送了最后一面。
他还记得，水库百废待兴，养猪场也才刚刚圈起。
他更记得，自己是个代理书记，怎么却，却突然走到了今天这步？
还有那份报表......
方卓左看右看，只看到了上面横七竖八写着的‘吃人’二字。
“方总，人已经到了。”
门外，一个职员敲了敲方卓办公室的房门，朝里面喊了一声。
“请进。”
方卓回了一句，迎面走来的是黑石集团的一众负责人，以陈天为首，坐到了方卓的对面。
“方总，不知这次我们......”
“陈天，我打算把公司卖给你，”方卓看了看表，打断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可以不要钱，你把钱都分给我的员工们，我只需要全身而退就行。”
陈天顿时一愣，然后下意识地站起身问道：“方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陈天，我知道你苦心孤诣的很久，之前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以及这份报表。”
方卓从柜子里一把掏出了账本，摔在陈天的面前道：
“能坐到我们这个位置上的，没有蠢货，包括我们现在这些盈利的项目，都是你们放出的烟雾弹，目的就是在恒康制药最为放松之际扳倒我们，对吗？”
陈天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别人我不知道，我却是能看懂这些数据到底浮躁到了什么程度，这上面的东西越好看，我就越离着万劫不复不远了。”
“所以，在香江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呆了，我也无心管辖这么大的烂摊子，我只希望你能让我全须全尾的回到那个县里，那里有我最为重要的回忆。”
方卓淡淡道，他自然知道动辄数十亿美元的诱惑力到底有多强，可前世的他同样得到过，即使再次得到，也并没有什么好震惊的。
哪怕失去，也不会感到遗憾，相反，他更想看看彪哥，华哥，王叔王婶他们过得如何了。
“方总，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想家了？”
陈天此刻同样不再掩饰，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按照原计划，沈段活不过两周的。
好在他识趣，香江不比内陆，这里可由不得一个连背景都没有的农村小子说了算。
“对，我想家了。”
方卓大方地承认了这一点，他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和对方多费唇舌，只要他们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钱不钱的无所谓。
都说由俭入奢易，可方卓两世为人，由奢入俭也没见怎么困难。
“方总，好魄力，好见地，如果我们是在另一个场合遇到，我想我们会是知己。”
陈天眉毛一挑，周围的黑石高层同样笑了起来。
“知己谈不上，如果你认识曾经的我，或许你也不敢和我这样说话。”
方卓神色依旧冷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却不料惹来一众黑石高层的怒目而视。
“方总，此言差矣。”
陈天一抬手，挡下了一些不善的目光，然后朝方卓笑道：
“如果是曾经的我，或许方总才是不敢说话的那个，或者说，我自己都不敢和我自己说话才对。”
“陈天，你比我狂得多。”方卓眼神微眯。
“如果没什么事，一周后我来收购恒康制药，希望方总不要缺席。”
陈天拍了拍西服上面本不存在的尘土，打了个响指，与其他黑石高层离开了方卓的办公室。
等到那帮人走后，一直站在一旁没敢说话的刘明远这才赶忙上前质问起方卓道：
“方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愿意就这么把公司卖了！还有，什么人身安全的，这里是香江，怎么会有那种事！”
“我正是知道这里是香江，才可能会发生那种事。”
方卓并未抬头，反而打开了一幅地图，上面赫然印着恒康制药和黑石集团的势力范围。
“好好看看，从我们接手安神宝开始看！”
刘明远下意识凑到地图面前，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头皮发麻起来。
“方总，这，这......”
“看清楚了吗，再结合财务报表一块儿看！”
方卓眼皮都没抬，不用想就知道现在的刘明远到底是一个什么反应。
只见刘明远愣在原地，嘴里喃喃道：“瓮中捉鳖，瓮中捉鳖，他们是瓮，我们是鳖......”
“你知道就好，现在是什么年代，我差点也被如此轻易获得的金钱冲昏了头脑！”
方卓叹了口气，从一个远在大西北的青磁村里走出来的农村小子，不消数日，竟然身价数十亿美金，这如果还不算被当成猪养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钱也太好赚了。
“方总，我，我们该怎么办？”
刘明远同样没了主意，虽说他本就是恒康制药的实际一把手，但遇到这种动辄就是国际波动的事也麻了手脚，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听方卓怎么说。
“没什么好办法，如果你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我们就别提未来了。”
“你选吧。”
听到对方说的极为坦诚，刘明远神情微动，他望着方卓那双充满了认真的眸子思索着开口道：
“行，方总，我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