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罗浮下茅
二呆说道:“嗨,都不用说我都明白,不就是那哥们学艺不精,没给你们把那什么医院镇压住么?现下你们可找对人了,我们哥俩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治,他们谁跟鲶鱼说过话?没有吧,谁跟北极熊喝过酒?也没有吧,嘿,咱哥们都干过。”
这一通抢白把梁仔和孟德茂都说傻了,俩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我抿了一口洋酒,说道:“北极熊也不是妖怪,大鲶鱼也不是邪魔啊,跟你喝酒只是因为他们敬重于二爷,要拿你当朋友。”
梁仔看了看舞池里跳舞的男女,岔开了话题说道:“其实我们的请的人不是刘家的弟兄,而是他给介绍的高友,天津现在也很繁华,以后地产一定也会崛起,我来说说我们家的事吧,这和你们给孟先生看的西夏文也有关联。”
他讲那个野狼案只是介绍背景,现在才进入正题。
野狼案被害人的弟弟叫刘敏真,当年也就三十出头,传言幼年时曾经寻访名师高友,梁伯请他去了一趟高街麻风病院,可这刘兄弟也是当地人,深知道这高街的大名,看了看便说自己解决不了,需要去内地找一个叫罗真人的高师,说完给了梁伯一个地址,自行离去。
当时那年月,道士早就变成了怪力乱神之人,罗浮山乃晋代葛洪真人道场,也没能幸免,黄龙观都被铲了,但刘兄弟因为和罗真人有交情,知道他隐居的所在,梁伯托了内地的朋友,但又怕给人家找麻烦,一直忍了几年,到78年改开,才去内地寻人。
可当梁伯找到罗老先生的时候,他已经下放农场劳改多年,梁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弄到了港岛,又叫来了刘敏真兄弟,请他们师徒二人平息麻风病院的冤魂,让附近的人重拾对高街的信心,这样他家低价收的几栋物业才能升值。
花了这么大的成本和人情,罗真人和刘敏真相见后换了法衣,一如香港的僵尸电影,选了个良辰吉日,准备开坛做法。
这俩人都是茅山术法传承,罗真人最高能用紫蓝符,其实在这人家这门里,用符是本家的功夫,凭的就是茅山道术中的金、银、紫、蓝、黄五色符箓。
而在这五色符箓之中,金色符箓的威力最大,要求施法者的道行也最高,消耗的功力也最大,银色、紫色、蓝色次之,黄色符箓的威力最低,同时也是最普通的符箓。
由于大部分的茅山道士悟性一般,所以终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使用黄色符箓的道行,如若强行施展高级符箓,必定会因为法力不足而遭到符箓的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罗真人能用紫色蓝色,已经是当世翘楚。
即使是功力高深的茅山法师,施展符箓时也有着“十诫八忌”,否则符箓失效,永无灵验。
同时,施法者还要足踏秘传的走方位,道家术语称其为步罡踏斗,步指禹步,斗指北斗,泛指星纪。步罡踏斗出自于《抱朴子内篇》:思作七星北斗,以魁覆其斗,以罡指前,乘魁履罡,攀登云路,步罡踏斗也是符箓中必不可少的秘法,否则符箓亦将无效。
讲到这我问道:“这么多繁杂的讲究?南茅北马,名不虚传,对了这十诫八忌,又是什么?梁生这知道的够全啊。”
梁仔说道:“不是啦,我父亲多年来也在研习茅山术,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平了麻风病院里的怨气,所以我耳濡目染,也懂了一些门道,十诫么?一戒贪财无厌、二戒迟疑不决、三戒鲁莽从事、四戒假公济私、五戒亵渎神明、六无故杀生、七戒好色酗酒、八戒铺张扬厉、九戒朋比为奸、十戒滥收学徒。八忌么,乃是一忌讳妇女经血、二忌见色动心、三忌神志昏沉、四忌新婚蜜月、五忌藉术起家致富、六忌见死不救、七忌为歹人行事、八忌抬高身价沽名钓誉。”
二呆问道:“别问了,说了那么多,肯定是没办成,哥,你别问流程了行么,梁生你快讲后来怎么着了,这师徒二人碰见什么了。”
梁仔说道:“开始的时候挺顺利,设坛做法,焚香烧符,确实压制了些日子,晚上路过的车辆行人没听到从那建筑里传来的嚎叫,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原样,按罗真人所言,说这废弃医院里有邪物,他需要和刘兄弟进去查勘。”
二呆问道:“你请人家过来做法,能压制就成了,人家又没卖给你家,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的卖命?还要进去探查,那刘兄弟的姐姐可是被你家亲戚杀害的,不寻仇就不错了,怎么还能跟你们混到一起?”
梁仔说道:“当时内地的工钱比较少啦,在香港做事我们给的价格很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至于刘兄弟,我们跟凶手沾点亲,但又不近,迁怒不到我家啦。”
此时已经十点多了,舞池里的男女也都停止了跳舞,有的听着音乐饮酒说笑,有的亲密耳语,我们对于周围的环境变化并不在意,只觉得梁仔说的合乎情理,继续听他讲述。
罗真人和刘兄弟带足了法器,进入了医院,里面发生的事没人知道,当天夜里进去,转天早起才出来,俩人衣衫褴褛疯疯癫癫,说不清看见了什么,养了好长时间病才好转,至于刘兄弟,他清醒后回忆了一下,说他跟师傅按罗盘找到了磁场异常的地方,打开后被一个什么雕像迷惑了心智,互相厮杀,好在罗真人法力高强,才护住了他,俩人也只能逃跑。
自打那以后,高街再没人能去镇压,七十年代末,附近的人也陆续搬走,那里的物业价值一落千丈,再无人问津。
一直没说话,在仔细聆听的郭八爷此时终于开口问道:“那么周老板出示的羊皮卷上的文字和这事有什么关联呢?”
梁仔说道:“刘兄弟和恢复神智的罗真人给我们画出了一些文字,说是在那雕像附近看到的,这也是他们能回忆出来的唯一线索,以后也没人敢去探索了,至少我们家是请不来师傅,咱访问了很多学者,知道那是西夏文,破译后是诗篇,跟您给孟生出示的羊皮卷记载完全相同。”
孟德茂说道:“梁伯抄录了很多遍,我一眼就能看出,确实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