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西夏黑莲1
二呆看他们父子那样,轻蔑的说道:“嗨,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别在那演戏,都是千年的狐狸,咱别装行么?说罢,老梁你得了什么病?”
梁伯说道:“这位兄弟说话直爽,咱也不必扭捏,实话实说吧。”
他点燃了蜃蜡混合的香料,轻轻嗅了嗅,之后讲出了一段他年轻时的往事,因为梁仔和我们叙述高街病院的事并不具体,远不如黑野狼案详细,这段故事弥补了这事件的最后拼图。
大体的意思是老梁年轻时创业,走的是艺术品交易的路子,香港沦为帝国主义殖民地,走私猖獗,很多文物都是从这里流出的,他那意思他是爱国商人,没参与过那些营营苟苟,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得罪了不少同行。
那时节不同流合污便会遭人嫉妒,老梁就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也就是这事由,让他落下了病根。
他不是干艺术品贸易么?说有那么一天,有个人像是南洋过来逃难的,跟他公司那吵闹,非要进去。
梁伯也是生意人,知道越是不起眼的人兴许就有好货,便接待了他,那人别说粤语,连话都说不清楚,噜噜啦啦的也不知说的哪国的话,可能是什么爪哇语找了好几个翻译也都听不懂。
好歹通过手势看明白了意思,就是他带着个高货想出手,数字他还是认识的,比划着要五百港币才能出手。
老梁头当然要先看看货,那南洋难民打开了布包,里三层外三层拆了半天才弄利索,看到里面的物件露出真容,梁伯看见着实吃惊,视线再也挪不开。
那是一个奇形怪状的碗,碗身似是骨制,碗沿有一圈纯金的封边,底座是镂空雕刻,黑乎乎的都是氧化物,但工艺能看出很精美繁杂,都是干古玩的,梁伯当然知道,那是氧化后的纯银材质。
梁伯出了五百港币买下了这玩意,当时罗真人还活着,距离进入高街后小一年,病也差不多好了,且那茅山传人对这种类似法器的物件有研究,老梁便拿着东西拜访这位高人。
这事儿发生在探查高街医院之后,梁仔并没有跟我们说过,老梁拿着这碗,找到了罗真人,他一看就知道,此乃元代的骨碗。
说到这我可就问了:“老先生,骨碗么?是牛骨还是虎骨?这野生动物制品尽量别碰,生灵可畏啊。”
梁伯说道:“不是动物,而是……人,人的头骨制成,周老板也是做古玩生意的,应该懂了吧。”
我点头道:“这是嘎巴拉碗?修无上瑜伽密部举行灌顶仪式的法器?”
梁伯说道:“没错,其实我当年接触这种东西不少,但这形状比较特殊,一时没认出来,还是罗老师给讲了用途。”
我说道:“密宗的法器,象征着大悲与空性,同时嘎巴拉碗作为智慧钵,用来收集供神食用的鲜血和器官,与钺刀结合的话,象征着智慧与方法并存,这法器很好认啊,毕竟是头盖骨做的,您怎么当时没认出来?”
梁伯说道:“因为这器皿是黑色的,纯黑色,好像烧焦一般的黑,可并没有破碎,完整光滑,要不是罗师傅,我甚至以为是用黑曜石打磨而成。”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些明白了,你无意中得到的这个东西,让你重新燃起了破解高街病院阴气的希望,你当年绝不是简单的因为地产贬值而请罗真人以及劈棺寻凶的刘敏真,而是你被里面的东西或者下蛊、或者诅咒了,以至于为了保命才大动干戈,这说得到嘎巴拉碗的事,也是表明了你当年派人做法驱邪的目的”。
梁伯说道:“聪明,我的到的这个法器,罗老师说可以试试进去破解那些西夏迷阵,那迷阵也与密宗有关,大概率是因为里面藏了元代妖僧的骸骨。”
话说到这份上,我基本明白了起因,试探着问道:“您绕了这么大圈子,不如直接明说,您买物业也好,请师傅也罢,其实目的就是这高街病院吧,不,确切的说,是为了里面暗藏的东西,从梁仔通过郭八要收购我手中的蜃蜡,我就猜出您这事另有隐情。”
梁老先生说道:“我年轻时无知,被同行设计陷害,其实这高街病院我年轻的时候也进去过,结果因为贪心,中了一种毒,幸亏罗师傅搭救,后来我转行,做了别的生意。”
我点头道:“这就说得通了,罗师傅是你旧相识,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破解这病院的阴气,后黑野狼案引出劈棺寻凶的刘师傅,你们觉得有机会,又组织了一次探查,出乎意料,合他们二人之力,并没有帮你解除厄运,还把他们二人弄的精疲力竭大病一场,后罗师傅去世,刘兄弟自己也无法单独帮你,你没有了门路,只能靠药物维持,如果没猜错,你中的是黑水城秘法,西夏黑莲的毒。”
梁老先生说道:“没想到啊,传言津门觅宝阁大老板精通风水秘要寻龙堪舆,对药理毒物也如此有见地。”
我说道:“诡杏门失传的降花药典不才也研读过,果真是黑莲毒的话,您一定碰过不该碰的东西,只能用极品沉香熏香调养,如果加上安神圣品仙山蜃蜡,会增进疗效,让你续命,不过这东西只有欧洲一些皇室才有,这也是你们找到我的原因,来,讲讲两次探查那极阴之地的过程吧,看我能否帮你,如果讳疾忌医,我也帮不上忙。”
梁伯说道:“果然是高手,我们得到了消息,得知周老板得到了蜃蜡这种稀世珍宝,请有生意来往的郭八爷牵线,才能从您手里买到这东西。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场面话,我年轻时并没有自夸的那么干净,刚刚创业,为了利益能出卖一切,干过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现下没必要隐瞒,毕竟和命比起来,这算不上什么,好,我就实话实说,还请周老板帮助。”
我笑道:“找郭八估计也没白找,没少付茶水钱吧。”
梁伯说道:“您懂规矩,我没办法说和郭八爷之间的交易啦。这都是细枝末节,我很感谢他,更感谢您,您想听我们两次探查高街的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详详细细的给您说,还指望您救命,不会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