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艰难求生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休息一会就上路，我赶在天黑前我挖个沙窝子，咱俩避避风寒。”

  欢闻君说道：“这的沙子可塑性太差，没有罗布泊那么硬，怕是不好弄哦。”

我说道：“您是一心求死，咱立场不同，我一定要在几天内活着出去，也要把你这俘虏带走。”

 欢闻君笑道：“你要活捉我？谈何容易，我说了，我十天内就会魂飞魄散，你几天能走到库尔勒？在沙漠中如果能不迷失方向，一天走个二三十公里都是好的，你又没有骆驼，靠着腿几天能走出三百公里么？”

  我说道：“总要试试，当年一野的战士为剿灭马家军不也是徒步穿越么？”

欢闻君说道：“谈何容易，你应该知道，塔克拉玛干其实翻译过来就是进去出不来的意思，沙子松软，一踩一陷，有的地方一脚踩进流沙盖过脚脖子，拔出来也费力，没有硬着力点走不快，你再背着我更是寸步难行，诶对了，要不你把我放这自生自灭，你自己试着走，速度加快，只要一天走三十公里，十天兴许能找到沙漠边缘的村庄。”

我说道：“咱俩的处境挺奇怪，咱俩是敌人，你还一心找死，我却要带着你一起出去，确实挺有意思，你放心，我用不了十天就能把你带出去，因为你在骗我。”

欢闻君眉头一皱，说道：“我怎么骗你了？”

我说道：“至少两个事你骗了我，第一是你绝对还有力气，维持你这人形其实根本不是你的本体，如果你完全复活了也变不成黑烟，所以那黑烟才是你真正的身子，维持人形你是要耗费真灵的。”

欢闻君说道：“聪明，对了一半。”

 我说道：“怎么说？”

欢闻君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累么？歇会吧，少说话。”

  我说道：“你不愿说？那我明白了。”

欢闻君说道：“你很聪明，很像何大哥。”

我说道：“聪明有什么用， 肉体凡胎的，就被老祖传了个黑牙，要不都对付不了你们这些奇人异士，妖魔鬼怪，我对了一半的意思是你确实还有力量，但被我咬过后和黑牙产生了……额，怎么说呢，共鸣？联系？反正你距离我近了就会变成人样呗，这也是你第二个隐瞒的点，你被我影响根本没飞到塔克拉玛干的中间，倒不是时间的差异，而是你速度太慢，强撑着黑烟原型飞了两个小时。”

  欢闻君的眼神忽然暗淡，说道：“有时候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当人聪慧到一定地步便会有很多想法，干出很多奇怪的事，伤很多亲近的人。”

 我说道：“万事有度就好，咱们该上路了，你拿话激我我明白，你肯定能活过十天，至少一个月真灵不会散，这时间够充裕，五院一定能找到维持的方法，到时候你这特务要老实交代你知道的事情，而且我推测你裹挟我进入沙漠后直到变化成人，失去黑烟形态，总共飞了一百多公里而已，四天，不，三天，我一定能把你扛出去。”

  欢闻君说道：“也许吧，带我走的出去算你的本事，你猜的也差不多，我离着你近了就会恢复人形，那是因为你的黑牙压制了我的黑烟灵体。”

我点了点头，说道：“休息的差不多了，欢前辈，咱们走。”

  我拱拱手，微微施礼，继续背着她前行。

 其实我也不轻松，背着她不算，背囊还要反着挂在胸前，走着十分费力，不过我刚才那一诈确实有作用，诈出了她根本没飞多远就从黑烟变成了人。

  可在这冬天的沙漠负重行走，真是一场对意志与体力的极限考验。

这片被广袤沙漠好像没有尽头，也没有有意义的参照物，都是连绵到天边的沙丘，层层叠叠，严酷而孤寂。

寒风如刀，从四面八方无情地切割着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即便是厚重的军大衣也难以完全阻挡那刺骨的寒冷。

现下风虽然冷，但好在不大，要是真赶上沙暴，风卷起漫天黄尘，形成一道道遮天蔽日的沙墙，我估计直接会被活埋。

行走在这样的环境中，每一步都伴随着呼吸的困难和视线的模糊，沙粒无孔不入，钻进鞋袜，嵌入衣物，每走一步都感觉艰难。

太阳光芒虽然刺眼，但在这样的寒冷季节里，它的温暖显得微不足道，我知道一定要赶在夜晚前找个能休息的地方，我没有帐篷，沙漠昼夜温差巨大，夜晚寒冷刺骨，弄不好睡过去失温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行走留下的足迹，很快就被随后吹来的风沙所掩盖无迹可寻，我又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身后的太阳已经快接近地平线，我手表上的时间也已经到了七点多。

咱明白冬天这个点儿华北一带早就天黑了，这地方跨着时区，这季节按北京时间八点天才会黑，就算这样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抓紧找个地方，保暖避风。

 我放下了欢闻君，翻看背包，还有点固体燃料，但我这背囊里携带的并不多，一定要节约。

  欢闻君说道：“看日头不久后天就要黑了，晚上你会被冻死，人么，寒冷、吹风会导致失温症，你应该也知道，失温后临死前会感觉到燥热，挺惨的。”

 我说道：“还有一个多小时天黑，还能找找扎营点，这不是还有时间吗？”

 欢闻君说道：“你还真够倔的，我说了，这的沙子很松软，挖不了地窝子。”

我说道：“不，也许能看见柽(cheng)柳、梭梭树，或者骆驼刺我都能挖地窝子，这些东西根系发达，有固沙的作用，尤其柽柳,哈迪大叔告诉过我，塔克拉玛干柽柳是这沙漠分布最广泛的植物。为了吸取地下水分，它的根系甚至能蔓延至几百米外，纵向生长可达10余米，这玩意极耐旱盐碱，能在含盐量1%的重盐碱地生长，其防风固沙能力也极强，在野外常见到柽柳周围形似馒头的灌丛沙堆，只要找到这种东西，在沙堆挖地窝子就不会坍塌，那些根系就相当于固定沙子的钢筋，而且外面的草丛还有防风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