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灵济丹君
原来在百年之前，鬼医和郑邵光都曾经前往襄洲求学。
襄洲在江南十七洲中，以丹道闻名。
堪称神朝南方的丹道圣地。
南方也是唯一拥有不止一位六品丹道宗师坐镇的洲府。
其中有一位宗师，称为灵济丹君，曾广开道场，允许各方炼丹师前来求教。
久而久之，灵济道场也成为了江南十七洲众多炼丹师交流之所。
时常召开各种盛会，譬如二十年一界的丹鼎大会。
郑长老和鬼医虽然同为淮洲人士，但两人一人散修出身，一人是名门正派传承，自己也是世家子弟。
更兼之三观不合，因此在灵济道场求学之时便时常发生摩擦，彼此看不顺眼。
之后鬼医更是在当届丹鼎大会上名次高过了郑长老一名，得到灵济丹君指点，比郑长老先一步突破了五品。
郑长老一直认为鬼医乃是取巧以旁门左道之术胜过他，因此一直心中不服，二人的芥蒂也算是持续百年了。
此刻鬼医的传音有些得意洋洋。
“郑邵光那厮，一直便看不起吾野路子出身，这次非要好好臊臊他不可。“
林寒义闻言也是失笑。
都是一两百岁的人了，这性格却还和孩童一样。
一边宁远鹏虽然有心询问鬼医瘟疫之事，但介于郑长老在场，自然是不好当面询问。
也只好等在一旁。
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几个时辰。
眼见着天都快亮了的时候，郑长老方才从门内走了出来。
宁远鹏连忙上前，瞥了一眼鬼医，方才开口问道：“郑长老，可曾看出什么？”
鬼医嗤笑一声：“他要是能看得出来，还能是这个脸色？”
果不其然，郑长老此刻的脸黑的都和锅底一样。
他也不回答宁远鹏，只是开口道：“本座要再去看看其他病人。”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天大亮之后，宁远鹏安排的护卫，才带着脸色更加难看的郑长老回来了。
一进门郑长老就开口喝道。
“姓姜的，你是不是在胡言乱语？本座整整一夜，也看不出这疫病的来路。”
“你不过比本座早来半日，你能看出来？”
鬼医冷笑道：“原来郑大长老真的看不出来啊，我以为我这野路子能看出来，阁下自然也能一眼看穿呢。”
郑长老脸上挂不住，哼道：“我看不出来又如何？本座不信你真能看出什么。”
“这古怪的瘴气和以往所知的任何疫瘴都截然不同，甚至都无法查验出其属性。”
鬼医嘲笑道：“那是因为你学艺不精。”
“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瘴气么？”
“你说什么？”郑长老闻言浑身一震：“不是瘴气？姓姜的，你可不要胡言乱语，不是瘴气，怎会有如此病症，又怎会具有传染之力？”
鬼医装模作样的背着手高深莫测道：“你可曾听闻，五浊恶气？”
“五浊恶气？”
听到这四个字，不管是郑长老，还是一边的宁远鹏，都是浑身一震。
一直在一边观察的林寒义，此时敏锐的注意到，宁远鹏脸上虽然同样露出惊讶之色。
但比起郑长老，他似乎并没有那般意外。
“传说中的五浊恶气……是了，原来如此，怪不得。”
郑长老喃喃道。
鬼医也当着众人的面，将他之前和林寒义所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只要能弄清楚到底是其中哪一浊，吾便有信心，能炼制出应对的丹药来。”
听到此处，宁远鹏身躯一颤，面露喜色。
“果然不愧是鬼医阁下，不过一日的时间，居然就查出了瘟疫的真身，宁某人佩服。”
而郑长老面色阴晴不定。
他难以想象，原本自己眼中不过是野路子，只会取旁门左道的鬼医，竟然能看出自己丝毫看不出头绪的五浊恶气。
片刻之后，他竟是对着鬼医一拱手。
“姜渡人，这次算是你赢了，本座甘拜下风。”
想不到对方认输的这么干脆，鬼医反而是一愣，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
“哦……没什么……”
一边的林寒义也是有些意外。
这郑长老虽然脾气差心眼看起来也不大。
行事却是颇为坦率。
而且他也注意到，郑长老称呼的是鬼医的本名姜渡人。
之前曾听鬼医说过，知道他本名的人寥寥无几。
莫非这两人的关系，其实并不是那么差？
鬼医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吾也有一种方法，可以分辨出五浊恶气的种类，但这办法颇为麻烦，若是有另一位五品炼丹师辅助，当能快上许多。姓郑的，你可愿帮我一把。”
郑长老轻哼了一声：“你是想让本座给你打下手？”
众人还以为他要拒绝，却听郑长老哼道：“也罢，方才本座已经看过疫区的情况了，倘若再拖延下去，只怕晚一个时辰都要死上千人，看在你这次胜我一筹的份上，便给让你占这个便宜。”
林寒义嘴角掀起一丝弧度。
这郑长老，还真是出乎意料，人品性格比起初见的印象，要好上不少。
宁远鹏也是喜出望外。
“两位若是能通力合作，那可真是太好了，宁某人心中甚慰，若是两位能助我宁家渡过此节，定竭力相报。”
此时，却见一边的林寒义走了出来。
“宁家主，林某有一言。”
宁远鹏一怔：“林道友有何事？”
林寒义微微一笑：“依林某看，想要解决瘟疫，不仅仅要找到解药。”
“还需解决源头。”
“这所谓五浊恶气，源头就在灵霞山。”
“若是宁家主不弃，林某愿意上山一探，查清这恶气源头，如何？”
林寒义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什么？林道友要上山？万万不可！”
宁远鹏下意识开口急道。
但随即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
连忙解释道：“这瘴气……不，五浊恶气凶恶无比，我宁家也有五行境强者遭难。”
“林道友虽然实力强横，但也难挡五浊恶气，岂能上山？”
林寒义微微一笑。
“实不相瞒，林某有些小小手段，对这恶气可以抵挡一二。”
话音落下，他竟是直接伸出手，按在了榻上病人身上的血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