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替身
我压根没功夫去深究“紫微天煞共一身,百生百死百不清”这句话的内涵,赶忙提醒朱文去询问他父亲,当初那老道士具体的所作所为,这才是关键之所在。
朱文在我的提醒下恍然醒过神来,急急忙忙地询问。他父亲努力回忆了片刻说,当时那个老道士抱着朱文去了一趟朱家祖坟,在那里待了七天,回来之后就宣称朱文已无大碍。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老道士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挂断电话,朱文满含期望地看着我,“法师,我爹说的这些消息有用么?”
我咬了咬牙,缓缓开口说道:“你父亲这番话对于当下的状况没有太大帮助,除非能找到当初为你改命的老道士。”
朱文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现今距离当初已然过去了三四十年,那老道士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而且,即便在世,也无从寻觅,因为只有我爷爷知晓他的来历。”
我低着头沉思许久,沉声道:“朱友珪不是想要夺取你的紫微命格么?那就让他如愿。”
朱文脸色陡然剧变,踉跄着后退几步,满脸绝望地望着我,嘴唇颤抖着,“法师,你……”
我翻了个白眼,“慌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朱文凄然一笑,“我命该如此,可是,我父母妻儿是无辜的。如果朱友珪能放过他们,他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好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对他怒目而视,这说的叫什么话?把我和法明和尚当成废物了吗?
“施主,你莫要激动,先听许阳施主把话说完嘛。”法明和尚也忍不住出声劝解一句,他听出我话还没说完。
朱文抬眼直直地望着我,“法师,您想说什么?”
我没好气地道:“没什么好说的,你只管听我安排就行。”
说罢,我转身狠狠地踹了张贞娘一脚来出气。
法明和尚嘴角抽动了一下,“许阳施主,没必要这样吧。”
我冷哼一声,“和尚,怎么处理她,是杀是留?”
法明和尚回应道:“若是想让她魂飞魄散,小僧就不会留她到现在了。”
“行,那你把她看好,别让她坏事。”我郑重其事地提醒道。
法明和尚淡然一笑,“大可放心,她逃不出小僧的手掌心。”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即挥手示意朱文去休息。他呆愣了片刻,脸上浮现出苦涩,旋即慢吞吞地转身走开。
李老头愤然地瞪我一眼,嘀咕一句,“有话直说不就行了,非得装神秘,这不是故意吓唬人吗?”
不等我发火,他连忙跟上朱文,好声好气地安慰起来。
朱文和李老头离开后,法明和尚直接问我是不是想到了其他办法。
我稍作迟疑,告诉他想到了一个风险很大的办法,那便是给朱文做一个替身,引出朱友珪来将其消灭。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灭掉朱友珪后,朱文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但朱友珪并非等闲之辈,寻常替身术法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给朱文做的替身必须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法明和尚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试探性地问道:“如果做了朱文的替身去到朱家祖坟,成功率会不会高一些?”
我眉眼一挑,急切道:“和尚,你这个想法妙啊。朱文的祖宗朱榑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儿子,因而,朱家祖坟或多或少沾染了明朝的皇气。在这种环境之下,朱友珪还真不一定能辨别出真假来。”
法明和尚欣喜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朱家祖坟。”
我摆了摆手,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朱文的替身才是重中之重。”
“你不行?”法明和尚满脸错愕,那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诧。
我眼皮一跳,言辞坚决地道:“和尚,我要纠正你的话,我很行的,只不过在扎纸人这门手艺上的造诣不算很深。”
法明和尚嘴角一抽,笑着打趣道:“许阳施主,小僧发现你很在意别人说你不行啊。瞧你这着急辩解的样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轻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梗着脖子说道:“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和尚,你是不会懂的。”
法明和尚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说道:“叶云乔施主对省城颇为熟悉,不妨问问她,省城什么地方有扎纸人的手艺高人。”
我眼眸一亮,旋即掏出手机给叶云乔打去电话。此时她已然休息,直至第五个电话方才接通。
我没有拖沓,直截了当地问她,她略作思索,询问我们是否着急要纸人。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十万火急。
下一刻,她道出一个地点,并提醒道,这个扎纸匠性情颇为古怪,未必愿意出手相助,但其手艺确是毋庸置疑,扎出的纸人栩栩如生,几可乱真。
我笃定地说,自己定然能够说服对方出手。
叶云乔浅笑着说了句,祝我好运,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放回口袋,抬头望向法明和尚,“和尚,你就留在这里,防止朱友珪杀回马枪,我去去便回。”
法明和尚郑重地点头。
紧接着,我又寻到朱文,问他要了几十毫升血和一撮头发……
纸人能否骗过朱友珪,就看其身上朱文的气息浓重与否。
随后,我便火急火燎的出门去。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出租车,因此,我是一路小跑着去的,好在扎纸匠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太远,花了半个小时就来到地方。
眼前是一间陈旧的铺子,木门半掩着,透出昏黄的灯光。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请进,接着我便轻轻推开门,顿时一股陈旧的纸香混合着淡淡的胶水味扑鼻而来。
进了铺子,我粗略的扫了一眼,屋内空间不大,四周堆满了各种纸扎成品,有形态各异的纸人、纸马,还有精致的纸屋。
在铺子的角落里,坐着一位老者,想必他就是扎纸匠。他头发花白且稀疏,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专注地盯着手中未完成的纸活。
我走上前,轻声说道:“老师傅,您好。”
扎纸匠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声音略显沙哑地问道:“年轻人,这么晚找我,所为何事?”
我赶忙将来意说明,他皱了皱眉头,沉默片刻后说道:“这活儿,不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