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用钱还叫侮辱?
林耀祖慌慌张张的攥着三两碎银离开了内宅,可来到了抄手回廊却恢复了本性,吊儿郎当的靠在柱子上,手里颠了颠银子,悠悠感慨道:“这种美差,有眼福还有银子,神仙老子都不换,前身还觉得屈辱,嘁~”
他脸上没有一丁点差点被捉奸在床的后怕,反而气定神闲。
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想到这,林耀祖突然笑了。
少夫人来捉奸,全在他的算计之中。
只因传到少夫人耳中的风言风语,全是他放出去的。
他事先对少夫人做了充足的调查。
少夫人钱霜,出身清流名门,性情矜贵。
而清流,最在乎的就是道德高洁,容不得一丝的玷污。
如果传出婆婆和小厮有染。
不仅贾府颜面无存,就是钱霜的娘家也会因此颜面扫地。
因此钱霜听到风言风语,她不得不来。
而她只要一来。
别管当时林耀祖和大娘子做了什么,就算什么也不做。
只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会起疑心。
有句老话说的好。
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必然会生根发芽。
不过,林耀祖今天唯一失算的是,当时氛围烘托到那了,一时没忍住手瘾。
他本来设计的是,只想让少奶奶起疑,而不是撞见他和大娘子的亲密举动。
得亏大娘子和少奶奶都不是刚强的性子。
不然就今天的局面,很有可能为了贾家的脸面,直接就找个由头把他灭了口。
他要做局,而不是把自己也当做棋子。
不过今天,目的已然达到了。
大娘子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难道找儿媳解释,和小厮亲密举动是个意外?
且不说大娘子作为当家主母抹不开面。
就算解释了,少夫人也得信啊。
毕竟是亲眼所见,只会越描越黑。
而大娘子一旦缄口不言。
岂不是更能坐实两人有染。
恐怕大娘子现在已经懊悔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她会时时刻刻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负罪感和背德感一直会烙在心里。
而这种事一旦反复被掀开,早晚也就没底线了。
如此,他才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怪只怪,贾政你要压我做一辈子的奴才,辱人者,妻女必遭人辱之!”
林耀祖叹了口气,但凡给他一条活路,他又何必要做曹贼。
话又说回来,贾政现在做官青云直上,想要脱离他的打压,光依靠大娘子可不够。
他早就想清楚了,只要脱离了奴籍。
第一件事就是先捐个官身。
大楚就这点好,朝廷自有体制,很像是东汉末年,清朝晚期的卖官鬻爵。
只要你有钱,三公也照样能当。
你贾政不是个四品的通判,老子非买个三品的知府,反骑在你头上。
林耀祖恶狠狠的在心中做了决定,不过很快就垂头丧气了。
只因捐个后补知州的官职,就要纹银万两。
而实缺知州要上任,就要纹银十万两。
更别说上上下下的打点花销。
这是一个足以让人绝望的天文数字。
“林耀祖!”
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
林耀祖回过头,面前杵着个娇嫩可人的小丫头,不由笑出声了。
小丫头抿抿嘴,眼露担忧:“少夫人唤你过去……少夫人从大娘子处回来,就在屋里摔了杯子,你要小心些。”
“啊?”
一听这话,林耀祖当即翻个白眼。
得。
要找自己去
这三两银子,估计保不住!
他迈着大步朝后院走。
小丫头则是又疑惑,又担忧。
……
咚咚咚。
“夫人,我来了。”
林耀祖站在门口,被两个虎视眈眈的壮妇盯得发毛,恭敬喊了一声。
“进来。”
过了好一阵,屋内才传出钱霜冷冰冰的声音。
林耀祖躬身进屋,头也不能抬。
这是规矩。
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束手而立,显得很诺诺乖顺。
钱霜手指轻叩书案,眯起美眸打量林耀祖。
心中也不得赞叹一句,好俊俏的小厮。
也就是林家败落了,不然也是个被媒人踩烂门槛的翩翩美公子。
其实她从大娘子的内宅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打探林耀祖的底细。
知道了些许关于林贾两家的恩怨。
在下人们的评价中,林耀祖平日里唯唯诺诺,待人和善,因为脸蛋不错的缘故,尤其是女下人中好评颇多。
据悉有不少没羞没臊的丫鬟常在晚上夜敲林耀祖的门,但他从未回应过。
莫不是婆婆久在深闺,寂寞难耐……
钱霜想到此处脸色微红,常听陪嫁的仆妇嚼舌,这女人年龄一到三十,于男女之事如狼似虎,林耀祖又长的不错,婆婆一时鬼迷心窍,谁能说得准?
“到底是怎么回事?问你话!”
砰。
钱霜猛拍书案。
林耀祖当即浑身一颤。
真是吓了一跳。
“我和大娘子清清白白,句句属实。”
林耀祖结结巴巴,表现极为惶恐。
“量你也没这个胆!”
钱霜冷哼一声,随手取来家法杖,一指林耀祖:“不过你本一介下人,却忘了本分,本应打你三十杖,念在你初犯,只罚十杖。”
十杖?
什么十杖?
林耀祖疑惑抬头。
下一刻,愣了。
家法杖,打屁股。
嚯~
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前身当年的委屈涌现心头。
当年贾钊位卑,多次被罚。
而今小人得志,掉过头来,总找机会罚自己。
钱霜更是以此为乐,总寻机会罚前身。
“这……”
林耀祖张大嘴,抬手指着家法杖,说不出话。
“你还欠我贾家三万多两白银,一个月一两工钱,让你还一辈子都还不完!”
钱霜拿着家法杖起身,三两步来到林耀祖身前,轻蔑道:“一杖,可抵消一钱欠银!这是老爷生前定下的规矩,你若不愿意,可以不受罚,但杖责免不了。”
林耀祖怔怔抬头,眼带迷茫,打量眼前美人儿。
一身鲜红长袍,面如桃花。
手持家法杖,马上就要行刑。
这,这,这……
前身脑子有病吧!
上哪儿找这样的美事儿?
“是!”
忽的,林耀祖清脆答应一声,四下张望。
“你在看什么?”
钱霜拧眉,疑惑询问。
“夫人,我趴哪儿?”
“趴哪儿?”
钱霜一愣,随即一指方凳:“装什么傻?”
眼见林耀祖麻利趴下,钱霜眼中疑惑,已被惊愕取代。
这小子。
脑子已经被打傻了吗?
莫不是,他又联系上了唐婉?
不对,那位现在可是当朝皇后,他们之间不可能有联系!
“唐婉,答应帮你了?”
钱霜看似随意的询问,手却攥紧家法杖。
她口中的唐婉,正是林耀祖的初恋。
当时林府还算如日中天,唐家更是首屈一指。
二人本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直到几年前的一场风波,林府不再,唐家却攀上了高枝!
“皇后娘娘,又怎会答应奴才。”
提起这事儿,林耀祖脸上懊苦,心中吐槽。
要是有皇后相助,这三万两可不早就解脱了?
兴许还能谋个一官半职,最次也不必被抄家,然后官卖。
前身又何须受此侮辱。
钱霜闻言轻笑:“也是,林府破败,眼看着唐婉坐上了那个位置,你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放了。
可能当时你没听到。
声音挺大的。
林耀祖扁扁嘴,没应声。
可怜,原身自己都没能一亲芳泽。
也就每天夜里独自想想。
众多突出的特点里,最令人感到深刻的印象就是……胯骨大过肩。
“好好一个林府,居然生出了你们这些废物,倒不如早早消失得好。”
眼见林耀祖不言语,钱霜心中泛起阵阵狐疑。
往日自己骂他林府,他可是会勃然大怒。
怎么……
“褪去衣物。”
思量再三,钱霜用家法杖戳了戳林耀祖。
自古,这杖责,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侮辱。
不光是因为打屁股侮辱,更多的则是要褪去衣物。
这对大字不识一个的粗汉来说,都是侮辱,更别提林耀祖这样曾读过书,曾家世显赫的人。
“你在说我?”
林耀祖扭过头,满脸迷茫。
“杖责二十!再装傻充愣,杖责三十。”
钱霜微微皱眉,后退半步,担心林耀祖突然暴起。
不曾想。
林耀祖竟毫不犹豫褪下衣物,趴在凳子上。
回过头来,他的眼中,竟是满满的期待!
“你,你!”
钱霜一愣,举着家法杖,结结巴巴:“你难道没有羞耻心吗?”
羞耻心?
早喂狗了!
“连如此侮辱,你都已不管不顾?”
“果真是厚颜无耻,罚你三十杖,理所应当!”
“当然,若你交出三两银,可以免去……”
话没说完,就见林耀祖疯狂摆手。
紧跟着,林耀祖昂起头,表情怪异,似是在憋笑:“夫人放心,奴才有罪!应当受罚!”
“既然是侮辱,那就请少夫人不必吝啬,侮辱奴才一百次,奴才,无怨无悔!”
啪。
家法杖落下。
“啊!”
一声惨叫。
可这声音听起来……
好像充满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