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藏头不藏尾
贾琏接过纸来，随意看了几眼，便将纸揉成一团扔掉，不屑地嗤笑道："虽说这首诗韵律工整，但意境太差，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不过是小儿科的东西罢了！"
林耀祖并不争辩，心想这土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这首诗的藏头。
“少爷教训的是，我回去定会加以练习，向少爷看齐。"
林耀祖恭敬地道。
贾琏闻言，嗤笑一声："还练什么，就好好在我贾府当一辈子的贱奴吧。"
"是！"
林耀祖低着头答应，不过并没有怨气。
贾琏表露出这样的态度对他来说再好不过，至少他还活着，要是真让他下不来台，估计这辈子都没一天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林耀祖愈发觉得脱离奴籍事不宜迟。
他暗自打定主意，仅仅是靠着赎身是完全不够的，贾政如今身居高位，就算是脱身为民，也逃不脱他的掌控。
他要猥琐发育，在脱离奴籍前就要将后面的事情规划好。
……
又是三五天的光阴，林耀祖正在院子中打扫落叶。
因为上次的事情，钱霜对他不再那么苛刻，也不会没事就找他些麻烦。
但此时林耀祖没注意到的是，他已经处于了贾府的中心洪流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王伽罗带着几名丫鬟，走进院门，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吩咐身边的丫鬟道："这几日天有些阴凉，屋子里的炭盆都拿出来吧了吧。"
不过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林耀祖。
“贾夫人好。”林耀祖见状，连忙上前问候一声。
而王伽罗只不过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就径直走入屋内。
林耀祖摸了摸鼻子，有种莫名的委屈感。
不过林耀祖并没想太多，继续干自己手中的活。
很快，几名丫鬟便抬着炭炉过来。
"林耀祖！去前面柴房抱些木炭来。"
那丫鬟一边说，一边将炭炉送到了屋子里。
而后。
林耀祖将炭火烧旺，又端着茶水上前，道："这几天的天气变化多端，大娘子还是少喝凉茶，免得伤了身子。"
王伽罗并未搭理他，而是转过脸去，对着几个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让这狗奴才收拾收拾就行了。"
"是！"
丫鬟答应一声，便纷纷出去了。
等她们走后，王伽罗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挺滑头，不过这样的话，日后可就难逃厄运了。"
林耀祖一脸迷茫地看着王伽罗，道："大娘子这话从何而来？"
王伽罗冷冷一笑，道："怎么？你不是打算和我那儿媳一同，陷害我？"
林耀祖脸色骤然大变，惊慌失措道："大娘子，您可别误会啊，我......我......"
"你？你什么？你不过就是一介奴仆，也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仗着自己油嘴滑舌，真以为有钱霜护着你就能在府里横着走？告诉你，在这贾家府邸里，现在我说的算！”
“大娘子，您真的误会我了，我和少夫人她什么都没有啊，那日只是她有些问题想要问我。”
“我那儿媳妇，虽说出身名门，但也只不过是个三房家的丫头，能做我儿媳妇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若不是她是我儿子亲自指婚，我早就让她滚蛋了，还轮得着她在我面前撒野？"
听到王伽罗的话，林耀祖脸色苍白如雪。
这一切，都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大娘子，您消消气，小的对您绝无二心，求求您放过我，饶了小的吧。"林耀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伽罗见林耀祖跪下，眼眸中闪烁着一抹快意。
林耀祖也深知，只有愈发贴近眼前的王伽罗，他所谋划的事情才越容易实施。
而他所要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
"饶了你？我还要问你，你为何要污蔑我的清誉？"王伽罗一脸怒容。
"没有、没有......我......我真的没有！"林耀祖连连摇头，一双眼睛中满是惶恐之色。
"没有？那钱霜成日里明暗中说我和你有染是什么情况？"
王伽罗用力一甩，将手中茶杯种种甩在林耀祖身前，厉声质问道。
茶杯中还有些许温热，随着瓷器的摔碎，溅射到林耀祖的衣袍上，让他不由得浑身一抖。
"小人真不知情啊！"林耀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你当真不知道？"
王伽罗的话中带着浓重的威胁之色，林耀祖吓得面如土色，连忙保证道："大娘子，小的对您真的绝无二心，再说，如果这谣言传出，小的再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啊，怎么可能推自己入火坑呢？"
王伽罗听到后，觉得有些道理，方才稍微舒缓了一口气。
“我就暂且相信你，不过你也得牢记你今天说的话，若今后被我查到半句谎话，我必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耀祖连忙道："是，小的绝对没有胆量欺骗大娘子。"
王伽罗点点头，道：今日脖子有些酸乏，过来给我揉揉。"
"遵命！"
林耀祖立刻上前。
不多时，一双温润柔软的玉手便在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
王伽罗闭目养神，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忽然，她睁开眼，道："对了，那天你们两个一块去了厅堂，听说你还赋了首诗？"
林耀祖听到后，笑了笑：“少爷非要让我上台对诗，这我哪里会，还在这么多宾客面前丢了丑。”
不过王伽罗却摇了摇头：“我看可未必。”
听到这话，林耀祖以为王伽罗发现了藏头的暗意，顿时紧张起来：“大娘子认为如何？”
“这首诗，虽说整体并无出彩，但其中的寓意却非常独特。"
听闻此言，林耀祖松了口气，道："小的愚钝，确实不会。"
"不过，这首诗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大娘子谬赞了。"
"你既然能写出这么有趣的诗句，就不妨多写一些，让我欣赏欣赏。"
王伽罗笑眯眯地道。
林耀祖闻言，犹豫道："可是......"
"怎么？有困难吗？"王伽罗挑眉。
林耀祖心想这王伽罗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他，这才给那首诗加了一层独特滤镜？
想到这里，林耀祖突然恍惚，他那日写的……好像是首情诗。
她……不会是误会了吧……
不过这样再好不过。
林耀祖心念电转间，已经有了决定。
他咬牙，道："既然大娘子喜爱，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伽罗闻言，露出笑容，拍拍林耀祖的肩膀，道："谁让你赴汤蹈火了，不就是写几首诗吗？好像上刑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