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林如海
在敲定好了跟柳家的合作之后，林耀祖并未掉以轻心。说到底，任何朋友在着自己落难的时候，都可能变成敌人。
他虽然看重柳家，但不代表柳家也会对自己忠贞不二。
柳梦璃并不能代表柳家。
但林如海的话，他能代表整个盐商的利益。
不过他现在并不准备直接去见林如海，他还在等待，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眼下，他准备给林如海上上难度。
“去江湖当中散播一个谣言——就说，四皇子要造反！”
林耀祖咧嘴笑着，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今天。虽然江湖跟朝堂不是一体的，但双方都可以从对方获取自己想要的消息。
林耀祖并不介意用自己的手段，让四皇子感受绝望。
不管他造不造反，他都只能造反。要是不造反的话，四皇子会死。造反的话，他还是会死。
倒不是造反不显示，而是蠢货是没办法造反成功，改朝换代的。
政变要实力，但四皇子没有，他就是一个铁废物。
“是，大人。”
于是，江湖当中很快从江南之地散播着一个消息。
最初，大家都有些惊愕，但随着关于四皇子的消息越来越多，反而佐证了四皇子要造反的事情。
一时间，江南之地伴随着加税一事，四皇子的支持声越来越多。
但也有许多商人置身事外，默默看着事情的发展。
造反，哪怕只是江湖传言，那也是顶天的大事儿，稍有不慎就会死人。
而在江南之地，作为四皇子代言人之一的林如海，立马就被围住了。许多人都想弄清楚四皇子的真实态度，希望林如海能够安抚他们的情绪，让他们放下心来。
他们不希望四皇子造反！
四皇子为大家争取利益，他们高兴，但四皇子要造反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在天下虽然有种种问题，但大体还是比较太平的，文官武将都没想要反抗朝廷。
百姓更不会这个时候送一波人头。
而作为盐商代表的林如海，他却很烦闷。
他春风得意的日子已经过了，只剩下一团乱麻的生活。
妻子病逝之前，他已经深陷朝堂的斗争当中，若非是倒向四皇子，他现在已经被发配到偏远地区。
现在四皇子据说要造反的消息送来，他瞬间懵逼。
消息他是知道的，但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个盐商，佯装镇定道：“哪来的消息？”
“呦，您还不知道啊？”
听到这话，几个盐商对视一眼，都有些情绪波动。他们忽然意识到，自己对面林大人，好像不太聪明。
“四皇子并无任何不臣之心，你们从哪儿来的消息？”林如海重复，他不能说自己已经直到四皇子想要造反了，这话不能说。这些家伙都是外人，不值得信赖。
说不定自己现在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回身就把消息卖了。
到时候倒霉的人还是自己。
听到林如海肯定的话，几个盐商只是道：“林大人不必担心，这消息来自于江湖之上，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们也对四皇子殿下忠心耿耿，愿意为他效力。”
江南在大金处于食物链的中端，上面是朝廷。
这些只想要好处不想要责任的士大夫，商贾们都希望有一个愿意为自己说话的皇帝诞生。
“行了，江湖传言哪能信。诸位今日来若是为了些许传言，那只怕是要白来一趟了。”
“大人放心，我等来这里不是为了此事。”
商人当中，一人解释道：“此番朝廷加税，幸好有四皇子为我等说话，不然这赋税一加，江南之地必定哀鸿遍野。今日我等是来感谢大人，以及四皇子的。”
“四皇子仁慈，对我江南百姓的确一视同仁，汝等好好做买卖，切记不要偷奸耍滑，以次充好。”
林如海点头，对他们的话十分受用。现在四皇子不在，荣誉也好，好处也罢，都有自己的一份。
说到底，县官不如现管。四皇子在牛逼，人家在京师，自己时而在扬州，时而苏州金陵，是他们的活祖宗。
那商人道：“大人放心，我等都是老实人，买卖做的也不大，绝对不会偷奸耍滑，让大人担心。”
他实话实说，心里面想的却是另外一码事。
毕竟这年头做买卖若是不偷奸耍滑，不以次充好，怎么赚大钱？
“不说这个，加税一事已经成为定局，不过加多少，什么时候增加，还要再度商议。好在四皇子据理力争，才没有让这一次加税的重点变成盐商，而是整个江南。”
江南很大，但实际上的地方却只有金陵两浙，以及江西算是江南。后世江南西路的江西，更是被踢出江南范畴当中。
不过眼下，江西的确是江南的一部分，是繁华之地，赋税很重。
于是，又是一片夸赞声之后，林如海又道：“做好准备吧，这一次突厥人必败。一旦突厥人惨败，我大金跟草原的贸易还会增加，到时候诸位正好去做买卖，大赚一笔。”
赚钱一事，商贾自然是热衷。尤其是草原的情况他们虽然不清楚，但一想到海量的牛羊牲口，他们就知道这是一笔好买卖。
“四皇子的人，在北边不少，到时候大开方便之门。”
“大人放心，殿下对我等商贾一视同仁，日后我等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短短时间，利益交换已经完成。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利益交换。
盐商想要做大买卖就需要有靠山，四皇子这个靠山在整个大金，他们都能横着走。
私底下的保护费，以及别的开支，他们都可以省下来，将其中一部分给四皇子。
就在他们美滋滋考虑未来的时候，却听林如海说道：“不用日后了，殿下现在就需要一笔钱，诸位既然对四皇子殿下忠心耿耿，那就凑个数吧。”
说着，林如海将一份公文递给他们，让他们看看。
“北方大战，我大金上下无数战士浴血奋战，诸位也要做好准备。一旦开战，南北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公文被展开，那是四皇子李天熙的建议被否决的提议，加税还是要加。而且除了公开的税赋之外，还要让盐商们孝敬，以备不时之需。
几个人先后接过去看公文，每个人看了之后都确定了一件事情——四皇子要造反。
他们都是人老成精，很清楚朝廷想做什么。
现在四皇子开口，自然是四皇子想要钱！
身为一个皇子，四皇子没有太大的开支，他想要钱还能干嘛！
除了造反，四皇子还能做什么？
不过这样的话，他们不能随便说出口，他们心知肚明四皇子身份特殊，人家要造反，跟自己也没什么直接联系。
但很快，他们惊呼出来：“大人，这要的太多了吧？”